打人還是輕的。
一個孱弱的老婦人，就算使足了全部的力氣，硬打能打得多疼呢？
曹小芳哭著鬧著，她說：“怪不得，本來桂蘭懷著孕時說被你個老妖婆苛待，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看，你就是死了男人的深井冰！”
“滾！”盧秀芝尖叫著，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這里不歡迎你！”
“媽說的什么，都還沒聽到嗎？”牛翠花端起盆里的水，就往曹小芳的身上潑，“還不趕緊滾！”
哪能滾啊。
曹小芳和陸國強還不容易才走進四合院，都還沒有住個一宿的，又怎么舍得離開呢！
牛翠花摔了盆后，一面安撫著盧秀芝，一面對著陸國華使眼色。
她唯恐盧秀芝的高血壓，再往上升，出現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媽。”陸國華拉著盧秀芝的手，“兒子突然想到里面還有東西忘了取，你陪著我進屋吧！”
盧秀芝推著陸國華走的時候，還不忘罵罵咧咧的。
曹小芳見盧秀芝不理她，如果此時不抓住機會，就這樣被轟出去，心里多不甘啊。
她渾身濕透地躺在地上打滾兒，“大娘！我錯了！我也滾了！你原諒我這張破嘴吧！”
盧秀芝又怎么會輕易地原諒曹小芳，她轉過身，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陸國強：“大強。說白了，出門在外，你就代表了四房整個形象。趁著還沒有鬧得太難看前，趕緊帶著你媳婦兒離開！”
陸國強這些天精心打造的一切，全讓曹小芳給毀了！
他氣得火冒三丈，當場就脫下布鞋，開始抽打曹小芳：“我讓你嘴.賤，我讓你這樣說咱大娘！”
“要殺.人了！”曹小芳吼了一嗓子，她被陸國強打得滿地打滾兒，她手拉著牛翠花的腳踝，揚起滿臉的泥污，“大嫂！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若是擱置從前，牛翠花說不定還會心里面念著同族的親戚情分，但是現在，她倒是越來越看清楚有些親戚的嘴臉的丑陋。
“想讓我救你？”牛翠花蹲在地上，拎著曹小芳的長發，讓她有肉痛到了神經，“下輩子吧！”
牛翠花將曹小芳的臉重新按在地上，她唾了口沫，“從你進門的時候，我就想說你了，那么大個人，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進來？”
“......大嫂......我真的錯了......”曹小芳嘴里一直重復著這句話，若是讓她知道四合院就是龍潭虎穴，外表再那么光彩奪目，也不敢就這樣進去啊。
可惜現在的牛翠花再也不是當年在北極村的那個牛翠花，她站起身，對著陸國強說：“我媽剛剛的意思，你應該也聽清楚了，希望你能注意，現在托著你媳婦兒，趕緊離開這！”
婉婉說得對，對于這樣的禍害，就應該有效地進行隔離。
“還不站起來！”
陸國強今天都沒有來得及發揮自己的演技，他拖著曹小芳離開四合院，讓蹲在門口吃飯的陳濤嚇得筷子都掉了。
看來，吃瓜群眾真的是份高危的工作。
陳濤也不顧及自己掉下去的筷子，手背抹抹嘴，直接進了屋。
“我有沒有特地用紙條提醒你——”陸國強叉著腰，手指向哭唧唧的曹小芳：“出門在外一定聽從我的指揮！”
“嗯呢。”曹小芳抽抽嗒嗒的，不敢大聲回復。
“那你還說那些混賬的話！！！”陸國強揚起手掌，看到曹小芳半死不活的熊樣，他又想抽她了。
“......等一下！”曹小芳條件性地用手臂擋著自己的臉，“你若是繼續打我，你今晚睡大街上，我也不問了？”
呵。
陸國強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他說：“難不成除了咱大娘家里，你在帝都還有認識的人？”
曹小芳還真有認識的人。
這個人，陸國強也很熟悉，是自己陸國明的媳婦兒，哦不，是前妻——杜桂蘭。
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他半信半疑地跟著曹小芳。
“我聽趙姨說，桂蘭成了富貴太太，咱先去她家里對合一個晚上，以后工作的事情，再說嘛。”
曹小芳按照趙小福給她的地址，找到了一個快要拆遷的破出租屋。
“你確定，杜桂蘭是發達了？”
曹小芳聽到丈夫陸國強的話，也有些猶豫，比起氣派的四合院，這破破爛爛的吊腳樓，說真的還不如他們在北極村的土房子。
可她終究有點不見黃河心不死的感覺，非要相信自己見到得才行。
陸國強站在門外，聽到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曹小芳敲門的手也懸在了半空中，說真的，他們來得倒不是個時候。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有個挺著大肚子的光頭男從屋內走了出來，上半身白花花的，簡直快把曹小芳惡心死了。
“劉老板，下次記得戴T啊！”
“那玩意兒，多不舒服。”
光頭男的身后跟著一位畫著濃妝的女人，曹小芳剛想要喊杜桂蘭，但被陸國強捂住了嘴巴。
等到光頭男走了以后，陸國強才松開了曹小芳的手。
“桂蘭！”
曹小芳倒是說起話來耿直到扎心：“你媽不是說你發達了嗎？說你跟一個有錢人，現在過著富足的生活！”
杜桂蘭見來的人，微微一怔，她掏出煙，慢慢地點燃，“有什么進來說吧！”
陸國強在心里鄙夷杜桂蘭，若是讓在北極村的陸亦鳴知道，他媽媽是這副模樣，恐怕都沒有臉出門了吧！
還有他那個傻乎乎的三弟，陸國強記得當初陸國明追求杜桂蘭時，可沒少下功夫。
現在呢。
真是物是人非啊。
曹小芳來到杜桂蘭的家里，這房子比起四合院來說差遠了，甚至連四合院的院子都比不上。她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杜桂蘭。
“我媽說的話，你也信啊。”杜桂蘭噴了曹小芳一臉的煙霧，“若是我媽讓你吃翔，你是不是也跟著去吃？”
曹小芳把自己剛剛在四合院的遭遇都說了遍，杜桂蘭的臉上不免有些悔意，她當然不是因為同情自己的好友在前婆婆那邊受了委屈，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半年前若是自己沒有和陸國明離婚，那么現在她也是四合院入住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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