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兄妹倆一唱一和的話，陸國強有千千萬萬的句子在自己的喉嚨，正急著要說出口。

    只是——

    咕嚕嚕。

    陸國強餓癟的肚子叫得更大聲了。

    陸清婉當然知道陸國強是想著來吃飯，但天底下沒有免費的餐食，尤其是像陸國強的媳婦兒把奶奶差點兒氣死，自己還沒臉沒皮地在夜里跑到親戚家討飯。

    “婉婉。”對比后，陸國強還天真地覺得陸清婉是很好說話的，“四叔有話想要給你奶奶說，能不能讓四叔先進去。”

    “奶奶已經睡下了。”陸清婉抬起下巴，拒絕得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四叔有什么話，不妨托我轉達。”

    那可不行。

    陸國強立刻搖頭，他的話，只說給盧秀芝管用，以后還能在大房這蹭吃蹭喝呢。

    “四叔還是先去修廁所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曹小芳在外面闖的禍，哪次不是陸國強跟在屁.股后面給她擦翔。

    既然陸國強主動請纓，放著免費的勞動力，不用才是傻子。

    整個修廁所的過程，都是由陸淮南監督，唯恐再出現什么意外。

    陸國強修完廁所，已經是夜里十點多。

    陸清婉早就在陸國強修廁所時，被陸淮南轟去睡覺。

    “淮南。你看這個廁所如今也修好了，今天晚上四叔還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陸國強的話里有話。

    陸淮南又怎么會聽不出，四房就是想賴上他們大房。

    若非是陸淮南太困，眼睛沉重到睜不開的程度，陸淮南也不會放陸國強進來。

    吃飯時不可能有飯的。

    陸淮南也不可能找到一間像樣的屋子，這里又臭又臟，陸國強捂著餓癟的肚子，昏昏欲睡。

    終于，他實在是難以忍受饑餓，趁著月色，偷偷摸摸地進了廚房。

    直到凌晨，陸國強才從廚房里出來，心滿意足地爬回了自己的房。

    喔。

    喔。

    喔。

    公雞打鳴的時候，牛翠花就開始起來忙碌，其實在北極村，牛翠花起得會更早。

    陸國華翻了個身，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床鋪，發現牛翠花的位置空空的后，陸國華立刻睜開眼睛。

    “又起那么早？”

    陸國華壓低著聲音，唯恐吵醒其他還在睡覺的人。

    牛翠花穿衣服的聲音很小，她輕聲說：“孩子他爸，是不是吵醒你了？我馬上就走，你繼續好好休息。”

    即便自然規律說夏日白晝長，窗戶外面的天仍舊是黑色。

    陸國華恨自己沒有用，幫不上媳婦兒什么忙。

    每個清晨，陸國華都會錘著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

    若不是婉婉告訴他說可以治，陸國華真的有那輕生的念頭可能又會升起。

    牛翠花之所以起那么早，不光是因為要做一大家子要吃的早飯，更重要的是她又跟婉婉學會了制作冰粥。

    冰箱按照婉婉教給的方法，現在已經可以使用，所以這次，牛翠花想趁著婉婉在家里，把冰粥做成。

    牛翠花嫁到陸家幾十年，就算是丈夫癱瘓了不能走路，她也沒有叫過苦，也沒有所埋怨。

    人本來就該這樣。

    陸家大房對她好，婆婆和丈夫對她沒得說，牛翠花又怎么會做那些落井下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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