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玲的父親是一百個不愿意劉建民,像那種準岳父問要個彩禮都能夠甩臉色走人的男人,那將來要是玲玲跟著他過日子,還不是任由劉建民的拿捏。
本是晴天的日子,忽然烏云密布,隨之而降落的是豆大的雨滴。
顧玲玲望著窗外,心里隱隱不安,她抓起屋內的雨傘,走了出去。
雨嘩啦啦地下著。
劉建民出了顧家后,渾身都已經濕透了。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意氣用事,帝都那么大,他也不認識路,重要的是他身無分文,不知道去哪里。
回去吧?
想到顧玲玲父親的嘴臉,劉建民又拉不下臉。
忽然,頭頂上的雨似乎小了。
劉建民抬起頭,碰上了顧玲玲。
她姣好的身材被蛋黃色的長裙裹住,雨水打亂了顧玲玲的蓬松的長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建民。”
顧玲玲做戲要做足,她對劉建民表示關心:“其實……我爸媽其實并沒有什么惡意。”
劉建民將傘推給顧玲玲,他說:“有沒有惡意都不重要。我只想問你,你還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建民。”上次顧玲玲早已經看穿了劉建民的嘴臉,她和著雨聲,說著違心的話語:“你說什么傻話呢,我當然是想和你在一起。”
驀地,劉建民的神色忽然變了。
他居然大聲地問:“顧玲玲。我都把傘給你了,你還想要怎樣的糾纏?”
顧玲玲被反問得莫名其妙。
風居然猛烈地吹刮,大滴雨水砸在顧玲玲的臉上,“劉建民。你在說什么?”
“當初是你說你們顧家家大業大,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現在我都已經要選擇離開你了,你還想要怎么樣?”
劉建民越說越離譜。
顧玲玲拿著傘,就那樣站在那兒。
直到別墅區有很多鄰居出來,對劉建民表示同情。顧玲玲才明白,自己是被劉建民擺了一道。
若是自己猜測沒錯,劉建民可能早就算清楚了自己會回來找他。
顧玲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盡管不是第一次被最親的人捅刀,她在告知陸清婉自己想要報仇的時候,其實還有一絲期待,期待著劉建民能真心悔誤。
“劉建民。”顧玲玲丟掉雨傘,她對著他吼道:“你個王.八.蛋!你顛倒黑白!好不要臉!”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劉建民用只有他們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顧玲玲。這是你們顧家欠我的。”
“我們顧家欠你什么?”
不過是問要彩禮錢。
也不一定非要出得起,在意的是連彩禮錢,不出的態度。
“你爸和你媽——”劉建民接著道,“他們的話,損害了我的自尊。”
呵呵呵呵呵。
顧玲玲猛然狂笑,笑自己以前太傻,太天真,自嘲席卷全身,也許只有在這一刻,她才大徹大悟,那些父母作為過來人早就明白的道理。
“劉建民。”顧玲玲的身體已經被雨徹底打濕,“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回答以后,從此我們一別兩寬。
“在北極村的閑言碎語,是你散播出去的吧?”
“是又怎么樣?”
顧玲玲伸出手,朝著劉建民的臉就是一個耳光,接著她惡狠狠地朝著劉健民的襠.部猛踢,“劉建民。
從今天起,我跟你再并無任何瓜葛。
你記住了,是我顧玲玲先不要你的。”
顧聿軒曾說,顧家的孩子,無論男女,不能輕易地掉眼淚,不能夠任由別人欺負。
或許,劉建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過去的顧玲玲被他虛偽的表象給蒙蔽了。
直到這場大雨,讓顧玲玲清晰地明白,自己永遠比不上劉建民那丁點大小的自尊心。
可笑至極。
過去的她竟然與那種男人還想著結婚以后,會是什么樣的。
以前,去劉家的時候,看到劉建民的條件不是很好,她也沒有苛責他,就是為了他的那點男人的自尊。
可是他呢?
人果然只有最危難的時候,才能分清楚身邊的人,究竟是人還是鬼。
顧玲玲挺直腰板,她昂起倔強的頭顱,再不理會身后痛苦萬分的劉建民。
她的氣勢不能輸。
顧玲玲回到家,趙淑梅看到落湯.雞.似女兒,心疼到不行。
“下那么大的雨,還跑出去做什么!”
“媽。”顧玲玲趴在趙淑梅的肩膀,“我跟劉建民說清楚了,以后不會來往了。”
“傻孩子。”趙淑梅輕輕地撫順著顧洛美的后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要是想要那個孩子,咱們顧家養著。”
剛剛玄關弄得都是水,趙淑梅也沒有責罵顧玲玲。
早知道,顧玲玲若是早知道,就該聽父母的話。
雨漸漸停了。
夕陽懸掛在天空,噴吐著橙紅色的薄霧。
顧聿軒在火車上,一直欲言又止著。
“阿聿。”陸清婉扯著顧聿軒的手,指著車窗外的紅霞道,“你看,落日呢。”
顧聿軒順著陸清婉所指的方向,那太陽被云層包裹,如破繭而出的蝶,傾灑出絢麗的色彩。
帝都被雨沖刷,是有些潮涼。
下了站后,陸清婉依偎在顧聿軒的臂彎。
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定格下去。
直到光暈最后濃縮成最后一抹紅色,顧聿軒扶著陸清婉的小腦袋,“阿婉。”
“嗯?”
陸清婉仰著脖子,期待著男人的下文。
“往后這樣的日子還有許多。”
就像是他在小本子中記錄的那樣——總有一日,他要帶著阿婉還有他未來的孩子,穿越森林,橫過荒漠,走過草原,踏入冰川,領略世界之壯美。
陸清婉回應顧聿軒一抹很大的微笑,她說:“等我們老的時候,可以回北極村生活。”
“都依你。”顧聿軒堅定地允諾著陸清婉。
兩個人回到陸家,天空已經布滿了繁星。
可偏偏這個時候,醫院有了些小插曲,臨時把陸清婉召喚回去。
“我送你。”
***
醫院。
連軸后,陸清婉正在寫報表,顧玲玲來看她時,有認出顧玲玲的就說:“一雙破鞋,還出來顯擺!”
顧玲玲被數落得莫名其妙。
這些人,她是不認識的吧?
顧玲玲今天來醫院,完全是給陸清婉送早餐。
“你們沒聽說過么?”婦女同志們湊在一起,繼續煽風點火道,“那破鞋的媽媽,也不是好人!要不然怎么生出這么不知.羞的女兒!”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有其母必有其女’。”
顧玲玲被說破鞋的時候,一直忍讓著那些碎舌頭的婦女同志們。
人都是有底線的,顧玲玲可以被說,但是趙淑梅卻不可以被人詬病。
“你究竟有完沒完?”
留下來的倒是硬氣,敢正面剛:“你就是雙破鞋,牛氣什么?”
“你說誰破鞋呢?”顧玲玲將飯盒放到醫院休息的長椅上,“我認識你嗎?”
“你不就是顧玲玲嗎?”那婦女嗤笑,“現在誰不知道,你跟處對象的時候都有了孩子,傷風敗俗!”
自打上次在顧家,劉建民與顧玲玲的父母鬧得不歡而散。
“你來醫院不就是做檢查嗎?”吃瓜群眾表示不屑。
“誰規定她來醫院是做檢查?”
顧玲玲回過身,就看到陸清婉,如一道光照亮顧玲玲,她的瞳孔,露出欣喜的色彩。j
“你是誰啊。”那名婦女不知道天高地厚,她對陸清婉說:“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很顯然,是把年輕的陸清婉給代入到無理取鬧的那一類。
“真不好意思,我是顧玲玲的大嫂。”陸清婉彎下眉毛,她笑起來,嘴角還有漂亮的梨渦。
婦女瞪大眼睛,嘴巴驚訝地都可以吞下一枚蛋。
“您不是問她為什么來醫院嗎?”陸清婉頓了頓,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犀利,“我是這家醫院醫生,顧玲玲來找我,有什么問題呢?”
那婦女也不過是昨日在家里衣服的時候,聽到其他婦女同志說顧玲玲的事情。
比如顧玲玲跟劉建民有了孩子,還要去裝作黃花大閨女去找別人。
在聽到婦女同志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陸清婉不由得道:“這種沒有考究的話,你們難道傳遞的時候都不過腦子嗎?美美一個未出閣大姑娘,被你們背后戳脊梁骨成這樣,分明是純粹有人故意往她身上潑臟水。”
顧玲玲心里頭熱熱的。
她沒有想過,陸清婉會這樣幫助自己。
這一刻,當被嫂嫂維護的時候,那種感覺,顧玲玲想,自己以后永遠都忘記不了。
她心里頭同時又是很羞愧的,畢竟自己現在如此身份。
“你們這群人,仗著人多就欺負老實人!”婦女同志說不出話來,她罵罵咧咧的,指著陸清婉說:“我才不會跟你們爭吵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就像是過街的老鼠,陸清婉看著那位婦女同志灰溜溜地離去。
“清婉。”顧玲玲垂著頭,很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大概是婦唱夫隨,陸清婉現在的說話口氣,與顧聿軒更了,“咱們顧家的人,要有骨氣,無論男女,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可不能學會掉眼淚。”
顧玲玲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她拿著從家里帶來的早餐,對著陸清婉說:“清婉,我媽想著感謝你,就自作主張地從家里做了些肉送來。”
陸清婉接過飯盒,她問顧玲玲:“劉建民的問題,解決了?”
顧玲玲點了點頭,并凝著眉,“踢那么一腳有點太便宜他,最好是他以后不能再行人道!”
顧聿軒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醫院,手里也拎著飯盒。
“堂哥。”顧玲玲撓了撓頭,她說:“我忽然想起今天還有些事情,你跟清婉吃完飯,飯盒扔了就行。”
“好。”
“那我走了!”
目送顧玲玲遠去,顧聿軒深深覺得顧玲玲懂事了許多。
陸清婉下班后,聽到顧聿軒感慨時光流逝,“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錯過了許多的事。”
巨大的蒼穹下,結合著陽光,將路上兩個人的背影無限得拉長。
陸清婉依偎在顧維安的臂彎,她的聲音又恢復到過去那般甜美:“阿聿。”
“嗯?”
“我們回家。”
顧聿軒十分享受與陸清婉在一起的時光,因為每一個分別后的重逢,都顯得格外珍重。
***
最近,陸亦鳴的身體也一直不好,盧秀芝和陸銘老兩口,就帶著孫子回了帝都。
陸清婉去菜市場買了些菜,因為姑姑陸國晴組織了一場家庭會議。
“難得大家今天都聚在這里。”等到陸清婉回來,就聽見陸國晴拍了拍手,提議,“咱們一起拍張全家福吧?”
且不說這個點份,即便是開著車去城里,那照相館也沒開門。
就算用家里的相機,燈光也不是特別好,更別想拍出來的效果。
陸國晴是一個想起什么、便會立刻執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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