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呀。”
趙淑梅并不喜歡欠別人的,今日雖說小天幫自己做活,以趙淑梅的性格,肯定是要還上的。
“快把眼睛閉上,不然今天我就不讓你回去。”
看到趙淑梅乖乖地把眼睛閉上,顧玲玲的爸爸從包里掏出家伙什,還念叨著:“我說不許睜開的時候,就不許睜昂。”
過了好一會兒,顧玲玲的爸爸又道:“現在可以睜開啦。”
趙淑梅重新恢復視線,見顧玲玲的爸爸又塞給自己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給你的。”
“我不要。”趙淑梅將收音機推給顧玲玲的爸爸,“這個太貴重,我不能收。”
“小梅。”顧玲玲的爸爸假裝惱怒,“你要是不收……
不收的話,我就扔了。”
“那么貴重的物品,你怎么能說扔就扔!”趙淑梅被顧玲玲的爸爸吃得死死的,她踮起腳尖,伸手把收音機接過來。
其實,顧玲玲的爸爸是故意說得假話。
他將趙淑梅手里的天線拉長,調制了許久,收音機里才播放出好聽的歌。
接著,這個來到父親下.鄉的青年男人,裝做不經意間揉著趙淑梅的腦袋,“小梅。日后你把這首歌學會了,唱給我聽,好不好?”
雨依然在下,顧玲玲爸爸的回憶戛然而止。
耳旁傳來趙淑梅焦急聲音,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趙淑梅喊了自己多少聲。
“……小梅……”顧玲玲的爸爸啞著喉嚨,“……我想聽你唱三十多年前的那首歌……”
三十年了。
趙淑梅也不是最初年輕時的那個傻姑娘,她甚至記憶開始模糊,想不起是記憶里的那首歌完整的曲調是什么。
她只記得自己一邊又一遍地在唱那首歌,直到某天,她的妹妹摔碎了玲玲的爸爸送給自己的收音機。
趙淑梅那時嘶吼過,也跟那個自小就喜歡跟自己搶東西的妹妹打過架,結果當然是不分清紅皂白的繼母用雞毛撣子狠狠地打著趙淑梅。
那些惡劣的句子。
趙淑梅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渾身在發抖。
“好。”趙淑梅往肺里深呼吸,她對顧玲玲的爸爸道,“只要你不睡,我就唱給你聽。”
“嗯。”
顧玲玲的爸爸順勢倒在趙淑梅的肩上,聽她唱著兩個人曾訂下終身的情歌。
在山的那邊,顧兆洋怎么都沒等來三弟和三弟媳婦,他跟司機小王又折了回來,離老遠,他倆就聽到了這首年代久遠的歌曲。
顧兆洋輕咳嗽幾聲,趙淑梅才慌慌張張地把昏睡的顧玲玲爸爸給扶正身體。
“三爺這是怎么了?”
因為司機小王曾經對顧玲玲圖.謀.不.軌,所以趙淑梅對此人無法產生好感。
“看不出來嗎?”
小王一下子就被趙淑梅嗆住。
如果自己沒有出現幻聽的話,趙淑梅又對自己冷嘲熱諷?
小王冷笑:“不知道還以為是你害了三爺呢。”
“我?”趙淑梅指著小王就罵:“你別血口噴人!”
想起當年,趙淑梅不是看在小王一家子在北極村可憐,又怎么會帶著他來到帝都?
何況,小王的母親就不是什么好人。
北極村的人都知道,小王的奶奶未得老年癡呆癥之前,日日被小王的母親辱.罵,后來更是變本加厲摧殘她的婆母,直到最后,竟然活活將其打.致.死。
那會,華國的法.律并未完全普及,因而導致了人們時常產生錯誤的思想觀念。
趙淑梅也是動了惻隱之心,趙淑梅的爸爸跟小王的爸爸是同一個礦上的,那會兒趙家舉家去帝都,所以小王的爸爸就求趙淑梅家里也一起帶著捎過去。
真是沒想到,如今,那小王竟然變成了這樣。
不光是平日里順走趙淑梅家的貴重物件,后來更是演變的對顧玲玲——
趙淑梅幾次都想著把小王給辭退,但是顧玲玲的爸爸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允許。
某次,顧玲玲的爸爸喝多了,才對趙淑梅說,他之所以那樣,是因為小王是趙淑梅唯一一個在帝都的親人了。
只是,那個男人并不知道,趙淑梅其實寧愿從未認識過這樣的親戚。
“三夫人。”小王平日里不學無術,喜歡看那些雜七雜八的古籍,說話也學習人家古人的腔調,好像是故意整趙淑梅似的,“剛剛在隧道,就只有你跟三爺兩個人,我們來的時候,他就暈過去了,你又如何證明自己是沒什么問題的呢?”
“......你......”趙淑梅剛想要擼起袖子好好地教育小王,卻被顧兆洋給搶了先,“好了,都別吵了!”
顧兆洋用手探著顧玲玲爸爸的額頭,才意識到三弟剛剛應是淋了雨后有些發燒了。
“趁著現在雨小,咱們還是快點去醫院。”
趙淑梅今天就是從醫院跑出來的,結果現在陰差陽錯又要回到醫院里去,何況自己剛與唐欣悅打架,她還要求她的兒媳婦,實在是有些滑稽。
正午,帝都大學附屬醫院。
由于住院部現在在二樓,下了樓層的唐欣悅和陸清婉才意識到由于下雨,加上排水系統的不夠完善,醫院的一層已經淹了。
現在全院正處于一種全面緊急的狀態,很多護工都忙著轉移病人。
唐欣悅趕緊拉著陸清婉去見唐柳,在確保唐柳現在對于秋水堿還沒有中du太深后,陸清婉又給唐柳做開了個方案。
依靠現在的醫療水平,肯定是不行的。
陸清婉還得去空間的藥房里,去取一些所需要、卻罕見的藥品。
“媽。”陸清婉寬慰著唐欣悅,“放心,大舅的事情沒什么大礙。”
唐欣悅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雨后的彩虹,她家婉婉真的福星高兆!任何病情在陸清婉這兒,都是小兒科,什么癌癥,什么身中劇DU都是浮云。
好在給唐柳下du的這個人應該是文盲,成分并不是很純粹,加上還有些食物與其中和,唐柳的問題沒他們想的那么嚴重。
“媽。”顧聿軒似乎能夠感觸到陸清婉想要表達什么,他拉著唐欣悅,“你若是一直都在這里的話,會影響阿婉發揮的。”
這話確實不假,但就是從顧聿軒的嘴巴里說出來,有些讓唐欣悅難以忍受。
唐欣悅拎著顧聿軒的耳朵,“那你還待在這里做什么?”
顧聿軒:“……”
陸清婉等唐欣悅拉著陸清婉走了以后,她從空間里取出自己需要的物品,中和現有的,最后調制成所需要的藥方。
陸清婉發現,唐柳的手里緊緊攥著的正是唐欣悅送給手環!
她把調制好的藥湯喂給唐柳后,那人幽幽地從醒來。
“醫生……謝謝您。”唐柳以為自己被下了病危通知,不過對于救治他的醫生,他還是給予了感謝。
“你那手環……”陸清婉剛剛試圖想從唐柳的手里拽出來,奈何唐柳攥得過于緊。
“醫生。你喜歡這手鐲?”唐柳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自己渾身又充滿了力氣,“這是唐家的傳家寶。”
“傳,家,寶?”陸清婉吸溜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手鐲竟然是唐家的傳家寶!那唐欣悅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看來是——
走廊的唐欣悅算了算時間,兒媳婦的應該思路差不多已經清晰。
她都還沒有來得及推開門,就聽到了唐柳在病房里的笑聲。
果然只有婉婉才有的魅力。
唐欣悅走進病房,眼尖的她倒是一下子就看出來唐柳手里的鐲子。
“大哥,這明明是……”
當年他們被chao家,唯一剩下下來的寶物,也就只有這個存放很多年的鐲子了。
陸清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媽。那是……”
唐柳笑著擺了擺手,將手鐲重新遞給陸清婉:“小悅。你是找了個好兒媳婦啊!”
“那是自然!”唐欣悅說起陸清婉滿眼都是歡喜,她甚至也不問陸清婉這個手鐲是怎么在唐柳手里的,樂呵呵地坐在唐柳的病床前聊著天。
唐柳剛跟自己唯一的妹妹相遇,自然有很多話題需要說,陸清婉考慮到這點,也不打算繼續待在病房里。
“媽。我去外面看看阿聿。”
唐欣悅本來給唐柳還說說笑笑的,聽到顧聿軒的名字,表示并不在意,“他那么大的人了,有腿有胳膊的,不需要看。”
不知道的,還以為顧聿軒是上門女婿呢!
唐柳深知小妹的性格,他道:“小悅。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你在我這里,表面上給我敘舊,實質上心里卻裝著婉婉!”
害!
唐欣悅都沒說那唐柳都那么大歲數了,竟然還喜歡拆穿她。
不那么直白,給彼此間留點空間,難道不香嗎?
唐柳也想見見大外甥長啥樣,他還說歹說才得到了一個機會。
同樣得到機會的顧聿軒,就差手舞足蹈了。
有媽在的地方,他跟阿婉相處的時間就很少,顧聿軒又不能說什么,眼睛只能吧啦吧啦地把自己變成一座望夫石。
陸清婉見顧聿軒進病房時都差點兒走出了魔鬼的步伐,她不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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