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玲抱著手臂,冷眼等待著程樹的下文。
程樹連忙扶起他老娘,竟然忘記指責顧玲玲,“媽。你沒事吧?”
程樹的母親因為說錯了話,心里也十分清楚言多必失的道理,破天荒沒有說什么惡毒、尖酸的句子。
“大樹。帶我去醫院吧!”程樹的母親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給兒子也找了個臺階。
“我讓你走了嗎?”顧玲玲也不知道什么狀況,跟平日里的小綿羊判若兩人,看來書上說女人為了孩子什么都能做出來的話,應該是真的。
程樹蹙著眉,他原本就不喜歡顧玲玲,而且他還是鳳凰男中典型的愚孝,“顧玲玲。讓開!”
“讓開?”顧玲玲冷笑,“今天咱們就把話敞開了說,程樹你以為你為你媽媽遮遮掩掩,有些事情就不存在嗎?”
人好像,都是在一瞬間開始成長。
然后以掩耳不及的速度,開始明白了曾經那些忠言逆耳的話語。
顧玲玲覺得過去的自己,實在病得不輕。
所以才會眼瞎,錯把后半生的幸福,只壓在了程樹身上。
她又太在意老一輩的看法,殊不知,委曲求全的幸福,都是表象。
現在,顧玲玲再也不會鉆牛角尖了,她道,“程樹,結婚前我就說過,如果你在婚內出.軌,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情分。”
程樹愛面子,今天來的不少人當中,有很多他大學的同學,眾人本來還覺得除了顧聿軒,就屬于程樹他們過得不錯。但是就現在看,好像是程樹做了顧家的上門女婿,以及踩著自己媳婦的肩膀上位后,還包養小三。
“玲玲。”程樹又擺出以往一樣的態度,他嘻皮笑臉道,“你在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顧玲玲指著程樹的母親,“你媽都說得那么清楚了——”
“我媽那不是摔了腦袋么?”明明已經發生的現實、大家也都有眼睛看到的,程樹竟然還能一本正經地把顧玲玲打了他老娘的事情給歸結到是程老太自己摔到的,“所以她的話,你還相信?”
程樹還以為顧玲玲是那個很好糊弄的,人在金錢面前,丑陋的嘴臉可以被無限放大,為了圖顧家的財產,程樹的媽媽竟然也可以忍氣吞聲,她開始裝傻充愣,“大樹啊。我這是在哪里啊?”
在場的又不全是瞎子,顧兆洋冷笑:“程老太,您這演技,放到港區也是名角啊。”
方才不是很囂張的嗎?還想打他侄女,現在怎么不橫了?
顧兆洋以前是不知道顧玲玲被婆家欺負成這樣,現在他處于上風,肯定不會放過程家的人。
若說當年,大哥顧之昂也是給顧玲玲介紹不少資源,結果顧玲玲那個不爭氣的,非得跟劉建民混在一起,大院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試問誰還會不在意娶得媳婦不干凈呢?
顧玲玲的爸爸當年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把顧玲玲下嫁給一窮二白的程樹,殊不知自己是弄了一匹狼入室。
今天,名義上是給小外孫女程仁辦宴會,實際還是為拆穿程樹這匹披著羊皮的狼!
這個計劃說起來,還是大哥家里出的,顧之昂偷偷地囑咐顧玲玲的爸爸,不讓他告訴任何人,不然大嫂唐欣悅就要去找大哥顧之昂的麻煩。
這些道理,顧玲玲的爸爸都明白。
唐欣悅現在不讓他們家吐出那筆欺騙唐柳的錢就已經夠為難大哥的,現在還讓大哥再去出面解決他們家的問題,估計大哥和大嫂的婚姻,都會出現問題。
顧玲玲的爸爸和趙淑梅兩個人根據顧之昂出的招數,由趙淑梅先藏起來收集證據,等到時機成熟,就站出來指認程樹,讓他徹底身敗名裂。
程樹在看到趙淑梅的時候,臉都白了,哆嗦著發紫的唇瓣,很多的話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先前宋媽告訴程樹說趙淑梅是裝的失憶,他還想著找出趙淑梅滅.口呢!奈何怎么都找不到趙淑梅的影子,顧玲玲的爸爸和顧玲玲的演技更是精湛,每每吃飯時更是要哭一哭,以至于背后,程樹真的相信趙淑梅是走丟了。
現在,趙淑梅帶著派出所的幾名同志,指認程樹是sha人未.遂,程樹把救命的稻草壓在顧玲玲的身上,“玲玲。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誤會的......”
“誤會?”顧玲玲反問道。
若是可以,顧玲玲也希望給程樹一個機會,只是......
程樹還傻傻地覺得自己做的一切并不被人所知,殊不知,自己早早地掉進了挖好的陷阱中。
“是啊。玲玲,媽是不是撞壞了腦袋,所以誤會了什么?”程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的部位。
“我呸!”這些天,趙淑梅裝的是夠辛苦,現在她哪里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朝著程樹的臉上就是吐口水,“我看你老娘確實是撞壞了腦子,所以才會生出你這么個敗類!”
程樹的媽本來還想為顧家的財產忍氣吞聲,可聽到趙淑梅如此貶低自己,什么也不顧了,直接道,“趙淑梅,我都沒嫌棄你家閨女是個破鞋,你倒是在這兒滿嘴跑.炮?”
在場的賓客聽到程樹的媽和趙淑梅在一起互罵,各個都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等著好戲。
“破鞋?”趙淑梅當著派出所的面子,直接拽住了程樹媽媽的腳,在脫掉她的鞋子后,又找來剪刀將帝都老布鞋給剪成一半,連最臭的那一半塞進了程樹母親的嘴巴里。
顧兆洋和在場的賓客相同,都差點為三弟妹的英勇行為而鼓掌了。
程樹的媽平日里也不注意自己個人衛生,有腳臭很正常,但她活了大半輩子被自己的鞋子嗆到崩潰還是同一遭。
“離......婚......”程樹的媽媽費力將臭氣熏天的半個鞋子從嘴巴里吐出,她真的快被自己惡心死了,吐了很久才想起要攛掇程樹和顧玲玲離婚。
程樹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宋媽也親自作證,說那些丑事都是她和程樹一起做的。
派出所的同志看到這種情況,人證物證都已經齊全,他們扣住了程樹。
走到宋媽跟前時,程樹覺得付出的真心就像是被狗吃了,他問宋媽愛沒愛過他時,像極了戀愛中那些總喜歡幻想的女郎。
宋媽面無表情道:“程先生。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媽了,請你不要胡言亂語。”
“我在胡言亂語?”程樹踉蹌著,要不是派出所的同志扣住了他,他肯定上前跟宋媽理論。
宋媽看到程樹受傷的表情,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她是有苦衷的,如果她不按照趙淑梅說的那些去做的話,唐柳那邊就會依.法追究以前她貪的那些錢。。
“宋宋!”程樹悲痛道,“你真狠。”
想不到,曾經勝天半子的程樹,竟然也有天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應有的人生。
顧聿軒把這些告訴給陸清婉聽的時候,發現小奶貓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回事?”顧聿軒好半天不見陸清婉說話,他順勢摸了摸小奶貓的額頭,滾.燙!
他想都沒想,連陸清婉包成了粽子,陸清婉別扭地動了動。
顧聿軒雙臂向上抬了抬陸清婉的臀.部,聲音低沉又磁性,“阿婉。
再不老實,身上的毯子就掉下來了。”
出門的時候,怕陸清婉再著涼,所以顧聿軒裹著毛毯一起給抱出來了。
陸清婉半瞇著眼,顧聿軒瞧不到她在他后腦勺的表情。
“……毯子好像已經……”
“掉了?”
顧聿軒接過陸清婉的話,“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做錯事的顧聿軒咬了咬唇,“……哎呀……頭好暈……我想睡覺……”
顧聿軒沒好氣地笑了。
毯子掉了就掉了,他又不會批評她。
有小護士眼尖,認出了陸清婉,“陸醫生這是怎么了?”
“好像有些低燒。”顧聿軒回復道。
“在家里吃過藥了嗎?”
“按照阿婉的意思,泡了包三九沖劑。”
“這樣啊——”小護士連忙從抽屜里取出溫度計,“顧先生,你看著給陸醫生夾著。”
“好。”
顧聿軒接過溫度計,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陸清婉的腋窩,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了剛睡著的她。
約莫五六分鐘的時候,小護士提示顧聿軒可以把溫度計取出來了。
顧聿軒仍舊動作輕柔,把溫度計從陸清婉的腋窩取出后遞給醫生,“呦。這都三十九度六了,
是該掛瓶了。”
“陸醫生對青霉素過敏嗎?”
在開藥方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顧聿軒起的小天地,葉醫生也笑了笑:“小顧。火氣大很正常。但是要注意身體,別總沉不住啊。”
想來這次發燒,是因為運.動過于頻繁,加上泡了會冷水澡導致。
顧聿軒窘迫地點點頭,連忙回應:“她對青霉素不過敏。”
醫生接著在單子上寫了幾行,然后遞給小護士的時候,語重心長地說:“這回拿藥時,可別出什么亂子了。”
很快,小護士抱著三小瓶青霉素回到急診室。
“陸醫生的血管太細了,不太好找。”醫生示意顧聿軒抓好陸清婉的手腕,“先讓她打針的那只手攥緊拳頭,弄不好的話,打腫了可不好了。”
顧聿軒依照醫生的囑托,將陸清婉的纖細的手指握回掌心,然后抓著她的手腕。
大概是針頭刺進皮膚時痛醒了陸清婉醒了過來。
顧聿軒以為小奶貓是怕打針,還一把將陸清婉摟進懷里,“阿婉,沒事了,打完針咱們就好了,不怕昂。”
瞧著男人哄孩子的語氣,葉醫生的針頭還滴著液體,他有些尷尬,“小顧。你這樣抱著陸醫生,我還怎么打針?”
陸清婉頭暈暈的,“阿聿。”
“嗯?”
“我想吃米線。”
顧聿軒拍了拍陸清婉瘦削的后背,“打完針,我們去吃。。”
“嗯。”
陸清婉下意識丟開陸知行,身體向后傾,再差點墜落地面時,顧聿軒那雙的溫熱的大手將小女人撈了回來。
明知是她發燒說得胡話,可偏偏受不住她的撩.撥。
望著陸清婉蜷縮在一旁小小的身子,顧聿軒腦海里邪惡的思想瘋狂地滋長。
這里是醫院。
顧聿軒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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