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大夫說完后,云棠陷進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原來,原進程里沈淵最后身染重疾,竟是因為如此嗎。
可他自身也是通醫術的,而且在掌權了之后,要什么名醫沒有?除非是病灶已入膏肓,才會藥石無醫。
……大夫在給出了診斷結果后,就寫下了藥方,囑咐了相關事宜后,就提著藥箱起身準備離開了。
云棠讓丫鬟送大夫出去后,便讓小廝拿著藥方去抓藥了。
房間里又只剩下了她和沈淵兩個人。
云棠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瞧著床上躺著的人,這會兒額上密布著一層薄汗,便起身出去外邊兒,喚了丫鬟去準備一桶熱水送過來。
床上原本雙眸緊閉著的人,在察覺到人已經出去了之后,便睜開了眼睛。
目光有些放空,神情微凝,像是在想些什么。
而在聽見外邊兒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后,他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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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很快就送了水過來,云棠從木桶里接了一盆水,端著水拿著帕子來到床邊,用過了一遍熱水的帕子幫他擦去了額頭上的汗。
闔著雙眸的沈淵,在察覺到她靠近之后,被子下的手下意識的揪住了床單。
雖閉著眼,卻能感受到她在做這一件事情時的輕柔小心。
他偶爾生病發熱,都是靠自己去上山采藥煎服。
像這樣的冷天里,沒有藥也只能靠自己強撐著,病著病著也就挨過去了。
每次一生病,二嬸便要說一些難聽的話,只覺晦氣,巴不得他能趕緊死了也免得總是在她面前礙眼。
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死活,自父親亡故之后,便再無人這般對待他了。
可為什么,這個人偏偏是施棠?
明明是她將他拖入另一個深淵,也是她徹底毀去了他所有的希望和期冀的。包括他的處境,全是拜她所賜。
可如今她又是這般做態,到底意欲何為?
云棠將他額上的薄汗擦去后,撤開手時,視線一偏,猝不及防的就瞧見了有兩抹晶瑩從他的眼角處滑了下來。
而他雖閉著雙眼,但卻仍是緊皺著眉頭,面上隱約有幾分掙扎和痛苦之色。
云棠忽然就心軟了。
“以后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云棠斂眸,用指腹將他滑落眼角的淚水拭去,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眼角處傳來的溫熱觸感讓沈淵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下,聽她說出這句話時,沈淵心里滿是鄙夷嗤嘲。
幾乎是下意識的不信任。
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就以為他會感恩戴德的從此唯她是從了?
他就看看她能裝到幾時。
云棠又換了一方沾了冷水的帕子覆在了他的額頭上,原本還想給他擦一下'身子的,奈何自己這會兒也是難受的很,頭暈腦脹的,頭上的傷也疼。
忽而眼前浮起了一陣眩暈感,她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沈淵只覺身上一沉,肋骨處被壓的有些悶痛。
他皺了皺眉,一睜開眼睛,撞入眼底的便是一張蒼白如紙的臉。而她額頭上纏著的白色紗布,這會兒也洇出了一片刺眼的殷紅。
少年斂著長睫,眉頭微蹙,墨眸里浸著一抹復雜。
前一刻還滿心厭惡排斥,可這會兒他總覺得心里某處地方有些不舒服,看著她這般,他竟然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他目光沉然的看了她一會兒,抿了抿唇,抬手將額上的帕子取下,忍著背后的痛和身體的虛弱感從床上坐了起來,從一旁扯過一張薄被給她蓋上。
等做完了這件事后,他心里存著的那些莫名的令他煩躁的情緒,便消退了一些。
只是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后,他又一次的皺緊了眉頭。
她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何關系,他為什么要給她蓋被子,讓她這般冷死不是遂了他的意?
明明是該厭惡的,可是看她這般了無生氣的樣子,他心里卻并沒有絲毫解氣的暢快,反而總覺得有團氣堵在那兒,上不來又下不去的,很是難受。
他想不通自己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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