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男人并沒有繼續逗她，而是面容稍稍嚴肅，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擬人化的機器人，在帝國歷史上出現過。”

    “１８年前，有一位科學家做了個實驗，在一位將死之人的大腦和心臟同時植入智能芯片，一個負責維持供血和體內微循環系統，一個負責控制神經系統。通過輸入指令，就能讓他做出正常人的動作，比機器更精確而自然，外表看起來又和普通人類一樣。”

    秦心認真地聽著，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一道大門：“這個實驗體活下來了嗎？”

    納蘭先生搖頭：“當時科學家無法解決這個機器人進食的問題。因為肢體神經好控制，面部神經難以控制。”

    “總不能每天由保姆喂食或輸液維持生命。”

    “再加上實驗體本就是將死的病人，沒過多久，就死去了。實驗中止。”

    “不過這件事引起了智能科學界的地震，大家形成了兩派觀點，一是繼續研究，解決進食和疾病等問題，就能造出和人類一模一樣，卻在功能上更加強大，可以不眠不休工作的高強度智能機器人。另一派則是強烈呼吁停止研究。”

    “因為這個研究的發展趨勢是不可控的。”

    “如果這技術被人利用做活人的實驗，會帶來社會倫理問題，也會違法。”

    “畢竟，誰也不想被人抓去成為實驗體。”

    “再者，人類和機器，畢竟是不同的物種，如果結合在一起，就成為了怪物。”

    秦心越聽越心驚。

    這些歷史，是從來不曾出現在官方資料，甚至連紅會這種勢力強大的機構，都一時找不到這段真實發生過的歷史，連見多識廣的紅景天都完全徹底地不知道。

    她凝視著男人的眼睛：“那你呢？你是哪一派？”

    她忽然，有一絲的心顫，怕男人的答案會讓她失望。

    可是已經問出口了，話收不回來。

    納蘭夜爵也凝視著她，緩緩說：“我認為真人實驗應當永遠中止。科學，不是貪婪無止境地去窮盡一切的手段，而應當對生命心存敬畏。”

    秦心繃緊的神經，輕輕地，輕輕地，松了下來。

    “后來呢？”她問。

    “后來，和我同樣觀點的人奪得了勝利，當年最頂尖的一批科學家簽訂了一本協議，宣誓永遠禁止真人智能實驗，并發誓不許對外人透露此事，違者會遭到科學家組織給予的懲罰。有關那次實驗體的事情，永遠封存在了科學史里，他們刪除了所有信息，銷毀了實驗記錄。所以，１８年來人們只能看到真正的……機器，沒有人知道這世上曾經存在過一個，和真人一模一樣的實驗體。”

    秦心好奇：“當年那名科學家……”

    “他拒絕接受大家的宣誓決定，瘋了。現在住在帝都瘋人院。每天都說自己是機器人，走路都是順撇子，堅持把吃飯叫做充電，上廁所叫做倒垃圾，睡覺從不閉眼睛。”

    原本有點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莫名變得有點點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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