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一絲錯愕，任誰看到如此大量的枯骨都會產生這種表情。
“再往里走看看，距離答案應該不遠了。”
“嗯…”沈如玨點了下頭，按捺住逐漸躁動的心，跟上柳尋踏在蹭蹭枯骨之上，“似乎這些枯骨都是最近出現的，很堅固，沒有被風化的跡象。”
而正因為如此，踩在胸腔骨節等地方，那枯骨便會如同一只只手，將腳抱住，滲人的很。
其實走到這里，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峽谷中間必定有一只蝙蝠王犧牲了全族性命，為自己踏上傳說之中的境界鋪路。
一想到這，柳尋不禁有些頭皮發麻，蠻獸這種舉全族之力，為王鑄神位的行為，作為人類完全是理解不了的，說是病態的凝聚力也不為過。
走了大概一公里，一座閃動著金屬光芒的祭壇映入柳尋眼簾，其上銘刻著復雜而玄妙的紋路。
而在祭壇之上，十只蝙蝠圍成了一個圓圈，如同朝圣般向著中心跪拜，哪怕身體快速干癟，變得如同干尸一般，也無動于衷。
當然，要說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當屬中間那只蝙蝠。
不過稱之為蝙蝠已經不在貼切了，雖然保留了一些蝙蝠的特征，但卻已經是更高等的生物了。
一對漆黑的翅膀如同垂天之翼，身體變得更長更寬，雙足也更加強壯，面目不再猙獰，反而透著一股充滿暴力的美感。
如果沒有先入為主，理所當然得認為這家伙是蝙蝠，這時有人和柳尋說，它就是西方的巨龍，那大概是可信的。
似是感知到了入侵者的到來，它睜開了一雙猩紅的眼睛，注視著二人。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柳尋窒息，就如同初入ike訓練營之時，面對正門拜訪的那具黑龍尸體一般。
咕嚕，光是被看一眼，就已經如此可怕了，真要是面對啥……
柳尋的嘴角不自然的揚起，這是一種在巨大壓力之下，造成的錯亂，十分僵硬的微笑。
而沈如玨就更是搖搖欲墜了，似乎要淪陷一般，柳尋連忙拍了她的后背一巴掌。
用的力氣不小，讓沈如玨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謝了……”
話雖如此，但沈如玨的呼吸已經變得十分沉重，腎上腺素打量分泌讓她的小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
下意識的開啟化虎秘術，只有這樣沈如玨才能多少有所安全感。
當面對這種恐怖的生物之時，人類才能意識到自己在這場較量之中，所處的地位有多么劣勢。
沈如玨是不知道沈應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直面完成體的十一級蠻獸，。
至少她曾經是沒有的，但現在的話，可以嘗試。
“我先來吧。”
此時柳尋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拔出千玨，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只全新的生物，暫且稱之為黑翼。
每向前一步，柳尋肩膀上的壓力就大一分，但他也不甘示弱。
如同風雨中的一葉扁舟，升騰的起的虛影是向狂風暴雨的宣戰。
黑翼的瞳孔微微收縮，混亂而狂暴的精神力場威力猛增，空氣都為之扭曲。
柳尋身形一頓，但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挑釁般的說到，“如果只是這種把戲，你恐怕攔不住我。”
看著這渺小的人類一步一步靠近自己，黑翼的眼中滿是氣憤，如果不是正處在關鍵時期無法起身，它一定要把這只螻蟻撕的粉碎。
“噢，氣急敗壞的眼神。”柳尋極盡嘲諷，將全身的暗能都灌入虛影之中。
手指！手掌！前臂！
直到整條左臂都變得凝實，柳尋也終于踏上了祭壇。
走上祭壇的第一步，一股怪異感油然而生，有什么東西好像要進入自己的身體，卻又被系統大爺攔下。
這種感覺是在荒謬，就好像病毒和防火墻。
只不過他現在可沒時間來觀察這祭壇，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著他。
一刀，柳尋只有一刀的機會，不成的話就只能指望沈如玨了。
黑翼依舊沒有動，它等待這一天已經不知多少個日月了，如何能在最后時功虧一簣？
只要一分鐘，再給它一分鐘就能完成蛻變，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生物之一。
可，那只螻蟻越來越近了，他身后那虛影上散發的氣息和能量讓它心驚。
吼——
黑翼發出一聲怒吼，似乎是最后的警告。
光是這么一動，金屬祭壇上的花紋便為之一蕩，似乎變得極其不穩定。
柳尋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越是這樣越代表著它急迫，自己就越是有機會。
踏踏踏！
一連上前三步，柳尋和虛影一同舉起了刀。
斬！
黑翼閉上眼睛，準備靠著強大的身體硬抗，只要抗住三十秒，等待著它的便是海闊天空！
只是刀鋒在靠近它的瞬間，野生生物的本能告訴它，會死，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死亡氣息。
比它數百年生命中經歷的死亡危險加起來，都要多。
這刀落下，再無生機可言。
黑翼睜開雙眼，猛然立起，金屬祭壇上的紋路隨之破碎。
那本來可以斬下它腦袋的一刀最終只切開了它的胸腔，巨大的痛苦讓它狂嘯一聲。
這一聲不再壓抑，而是極盡憤怒。
它失敗了，將永遠無法走到那個境界，它只是大一點的螻蟻，要終日擔驚受怕直到死亡。
想到這，它瘋狂的撲向癱坐在地上的柳尋，要將這個該死的螻蟻撕成粉末。
“赤虎！”
沈如玨似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亦或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
只見她的身體表面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如同傷口一般，血液從中流淌而出。
血色染紅了化虎秘術，也讓她短時間內擁有了不懼黑翼的實力。
地面揚起的灰塵還沒來得及落下，沈如玨便已經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撞上了黑翼。
意料之外的沖擊讓黑翼猝不及防，硬生被撞飛了十米。
沈如玨趁機抓起柳尋，用盡全力將他丟了出去。
連人帶刀不過五千斤，柳尋在體內暗能全無的情況下，連浮生都用不出來，根本沒法反抗，就這么飛遠，消失不見。
開啟赤虎，沈如玨自知必死無疑，根本沒準備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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