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的質問，讓負責筆錄的吳銳黑了臉。
然而不能否認，周和成的說法沒有問題，他的質問也讓吳銳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憑著他可能出現在案發現場，就認定他是兇手，還是殺了自己女兒的兇手，的確是有些兒戲。
孟宸也沉著臉，卻沒有像吳銳那么難看，只是冷冷一笑，“我的確是沒辦法因此就證明你是兇手，如果能，我就不用問你了不是
？”
周和成緊繃著臉，孟宸又道：“好了，既然你不承認你去過現場。那我們就不說這個，我們先說說你兩年前吸藥的事。”
周和成聞言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孟警官也會說那是兩年前，我早就已經戒了，我曾經吸藥的事也和這案子沒有關系，我沒有
什么好說的。或者，孟警官覺得吸過的人就一定會殺人？”
孟宸“嘖”了一聲，“不愧是心理學博士，這嘴倒是很利索。”
看看吳銳，被他這一句一句給唬的，臉黑的像是挖了煤。
不得不說，周和成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所以說，和文化人爭對錯長短有時候真的挺麻煩，一個不注意，就被人堵得啞口無言。
孟宸又重新翻開了周和成的資料，慢慢道：“我自然不會覺得吸過的人就會殺人，我只是很好奇，你當初為什么會吸？你是心理
學方面的專家，這么高的學歷，難道不知道這些東西不能隨便沾？還是說你有什么心理上的壓力，已經無法自我調節，需要用
它來緩解壓力？”
周和成皺緊眉，“我說了，這件事和案子無關，我有權拒絕回答。”
孟宸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又自顧問，“難道是因為周蓉蓉離家出走的事？時間點很巧合啊，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明明她自己
說是離家出走，可你報警說她被綁架。她當時發生了什么，你是因為這件事吸的？”
“我已經說了……”
“你現在又開始吸了。”
孟宸抬眸，冷冷打斷了周和成的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周和成一愣，做筆錄的吳銳也愣了一下。
“你這是污蔑！”
周和成的情緒有些失控，他想站起身想拍桌子，可手上和腳上都帶著手銬，他只能惡狠狠的盯著孟宸，“你以為你們是警員就可
以隨便污蔑我嗎？我要求打電話給律師，我要投訴你。”
“呵……”
孟宸冷笑，“是不是污蔑，查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他看一眼吳銳，“帶他去法證科取證。”
吳銳忙點頭，起身就要繞到周和成那邊去，只是他剛站起來，周和成突然吼了一句，“就算我吸了又怎么樣？”
吳銳頓住，看向對面的周和成。
周和成不等他們開口詢問，又瞪著孟宸憤怒的道：“我就算吸怎么了，和蓉蓉被殺有關嗎？你這分明就是在轉移視線。我要告你
，告你誹謗誣陷，告你因公徇私！”
“是嗎？”
孟宸挑眉，其實他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也不確定，不過是試探，可現在看來被他猜對了。
他瞇眼看著病態明顯，卻還在虛張聲勢的周和成，“吸藥和殺人看起來是沒有什么關系，可吸藥的人情緒失控的時候會做出什么
事，恐怕吸的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吧？”
周和成緊咬著牙根，“我能做出什么事，殺了蓉蓉嗎？蓉蓉是我的女兒，我怎么可能會殺她！”
他說到這里，目光忽然看向那面單向玻璃。
從里面看，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他的眼神還是透出明顯的厭惡和憤怒，“是那個臭女人對吧，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為
了保護那個臭女人。明明就是她殺了我的蓉蓉，是她！”
“那個骯臟下賤的女人，她這個殺人兇手，她才是最該死的！”
他直勾勾的盯著玻璃，眼睛里的兇狠與怨毒像是帶著勾子，要穿過玻璃，勾進甄珍的身體里，將她撕扯成碎片。
單向玻璃外，甄珍和周和成目光相對，后背驟然發涼。
周和成最后還是被吳銳帶到法證科去取證檢查，孟宸走進旁聽室，神色很沉，“他說的你都聽到了。”
甄珍點頭，聽到了，聽得很清楚。
當然，她也看到了，看得也很清楚。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道：“他好像，真的沒有撒謊。”
孟宸眉頭蹙了起來，“什么沒有撒謊？”
甄珍遲疑了一下，“他剛才說話的時候，所有情緒反應應該都是真實的……”
孟宸疑惑的看著她，她繼續解釋，“就是說周和成對周蓉蓉的死，和對兇手的恨，看起來并沒有作假。所以我覺得，他好像沒有
撒謊。”
孟宸的神色更加嚴肅了，“他是殺人兇手，也是你說的。”
甄珍咬唇，“我知道，是我說的，我……”
“秦珍珍，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是在辦案，不是在過家家。”
孟宸打斷她，語氣有些重，明顯生氣了。
當然，他不生氣也不會叫她秦珍珍。
孟宸這個人脾氣好的時候就是小珍兒，生氣的時候就是秦珍珍。
不過她好像已經很久沒聽到他叫她秦珍珍了。
甄珍沉默，她很清楚孟宸生氣的原因，也很明白這件事不是鬧著玩。
他信任她，才會頂著壓力把周和成帶進警署，如果弄錯了，不知道會有多麻煩。
所以她也不怪他發脾氣，只是把自己的想法簡單組織了一下，然后說：“我知道現在是在辦案，我所說的每一個字也都很認真。
我的確認為他在這件事上沒有撒謊，可珊珊是他殺的，我依然很肯定。”
孟宸幾天沒休息好本來就頭暈腦脹，這會兒更是快被她給繞昏頭了，他揉了下額頭，坐下，“說清楚，什么意思？”
甄珍也在他旁邊坐下，“其實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幾個案子根本不是一個兇手？”
至少殺死顧曉的就肯定不是他。
孟宸看向她，等她繼續。
甄珍思考一下，“也許，周蓉蓉真的不是他殺的，可劉嵐和珊珊是他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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