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倒是很淡定，她朝他身上縮，他就順勢抱得她更緊，笑道：“不然怎么泡溫泉，你身上那么臟，這兩天又這么累，泡泡會舒服些，解乏。”

        甄珍抿抿唇，還是不自在，“那可以等我醒了啊……”

        她和秦煜其實已經算是很親密了，可也沒像現(xiàn)在這樣過。

        她性子再爽朗，也到底是女孩子，難免還是會有些羞澀。

        秦煜唇角笑意微頓，他當時還真不是想占她便宜，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她能不能醒……

        “珍寶……”

        他沉默幾秒，忽然又低聲叫她。

        甄珍“嗯”了聲，等了好一會兒卻沒等到他說話。

        她忍不住皺眉頭抬頭看他，卻見他正目光漆黑的盯著自己，眉心也狠狠糾結在一起。

        她目光微閃，抬手覆上他的眉心，輕聲問他，“秦煜，你怎么了？”

        秦煜深深看她一眼，忽然低頭，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悶聲道：“珍寶，不要離開我。”

        甄珍心臟收縮幾下，忽然也不怎么害羞了，沉默一下，“我什么時候說過要離開你了嗎？”

        “如果他那樣要求呢？”

        秦煜再將手臂收緊一點，甄珍可以明顯察覺到他內心的恐慌，她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很低，帶著顫抖，“如果他讓你跟他走，你要怎么辦？”

        甄珍心里頭狠狠一顫，半響，她忽然問他，“你知道，我死過一次嗎？”

        秦煜身體下意識顫抖了幾下，沒有說話，甄珍忽然笑了笑，“秦煜，你說，我是你的那個甄珍嗎？”

        甄珍抬眸看向夜空，這里的夜很美，星光漫天，似乎觸手可及。

        她慢慢道：“這幾天我也總在想，到底為什么會有兩個你，既然有兩個你，那么是不是也會有兩個我？如果有一天，也有另一個甄珍出現(xiàn)，你又會怎么辦？”

        甄珍停了幾秒，聲線也更加輕緩，“你會離開我嗎？”

        秦煜沉默了很久，忽然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覺到了嗎？”

        甄珍感覺著手心下凌亂的心跳，茫然的看著秦煜，秦煜苦澀勾唇，“這里，其實一直是為你而跳的。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甄珍的手忽然就有些顫抖，她咬緊唇看著他，眼底迷蒙又無措。

        秦煜俯身貼著她的額頭，“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兩個甄珍，可我知道，它學會瘋狂的跳動，是你跟我說你喜歡我那一刻。”

        “秦煜……”

        甄珍目光晃動，秦夜捧著她的臉，“如果沒有你的表白，或許它永遠都會沉寂，不知道什么叫做心動。又或許，也會像秦夜一樣，在失去后才知道痛苦。可就算再痛，那也不是心動。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心動是什么感覺。”

        他喉嚨滾動幾下，低低問她，“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甄珍看著他，他的眼睛一如既往，漆黑深邃，像是能吞噬萬物的深淵，把她也吞噬其中。

        她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卻又覺得迷茫。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喜歡的只是她，是對他告白以后的她？

        她咬咬唇，“那如果我不告白，你就不會喜歡我了嗎？”

        秦煜搖頭，“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有機會學會喜歡。”

        他很清楚，以前的秦煜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他從來就以為自己對甄珍，只是當做妹妹。

        如果沒有甄珍的主動，也許這一生，他都不會覺得自己喜歡甄珍。

        就好像秦夜和孟悠然訂婚一樣，他也會。

        秦煜更清楚，如果甄珍不出事，秦夜甚至可能會為了完全任務和孟悠然結婚。

        如果甄珍不出事，秦夜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喜歡甄珍，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什么叫做喜歡什么叫做愛。

        可甄珍出了事，秦夜根本沒有辦法去細想什么是愛，就已經陷入了絕望之中。

        他的愛，就是絕望，是痛苦，而不是和愛人在一起時的心動。

        想到這里，秦煜閉了閉眼，“所以，沒有什么另一個，就算她真的會出現(xiàn)，對我而言，她也只是妹妹了。”

        這世間本就沒有雙全之法，就算再怎么難，也必須抉擇。

        或許對另一個人是殘忍，可他的心是為眼前的甄珍而跳，他就不可能再有其他選擇。

        “是嗎……”

        甄珍垂了下眼，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也許秦煜說得沒有錯，不管再難，也必須抉擇。

        否則，不過就是三個人一起痛苦而已。

        她想到在醫(yī)院時抱著她的秦夜，她不抗拒，卻也沒有和眼前的秦煜在一起時的親密。

        就算秦夜在她身邊，她也總會想到秦煜，她心里念著的全都是秦煜。

        也許就是這樣吧。

        因為她告白的人，是秦煜。

        抱她的人，是秦煜。

        吻她的人，是秦煜。

        說愛她說要等她長大的人，是秦煜。

        為了她和孟悠然取消婚約的人，是秦煜。

        帶她私奔送她永諾的人，是秦煜。

        和她同生共死，甘心為她而死的人，是秦煜。

        或許這些換做秦夜也能做到，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所有她想要的一切，秦煜都已經給了她。

        在秦夜抱著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告訴秦夜，“你是我哥哥啊……”

        那或者，就是她內心最深處真正的想法吧。

        她已經有了秦煜，所以，注定是會辜負秦夜。

        秦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她的沉默讓他覺得不安，他抿緊唇，忽然道：“就算你喜歡的人是他我也不在意，因為，我就是他。”

        頓了兩秒，不等甄珍說話他又補充，“他為你做過的事我做過，他沒有為你做過的事，我也做過。他是你哥哥，我也是。可他不是你的未婚夫，這枚戒指，是我替你帶上的。所以，珍寶，你不能離開我。”

        他說著話，把她掛在頸上的戒指捏在指尖。

        甄珍垂眸看那枚戒指，細小的碎鉆光芒在星光月光下顯得更加璀璨，她抿緊唇，想到這枚戒指上刻下的英文字母。

        my　sweet，my　princess，my　queen，my　wife，my　love。

        我的甜心，我的公主，我的女王，我的妻子，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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