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老太太夸贊的傅振羽,這會兒正被倉子堅夸贊。
一行五人,牟信和哪個都認(rèn)識,也都不算熟。但他記得嫂子的囑咐,盡量讓倉子堅和傅振羽單獨(dú)相處。因而他主動坐在了錢文舉的旁邊,同姚小安三個一車。趕路無趣,錢文舉便問姚小安丙字堂生的事。在傅振羽的肯下,姚小安不多不少,復(fù)述了當(dāng)時每個人說的話,做的事。
姚小安最后道:“吃午飯時,賀喜說他下次一定要拿獎勵。我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其他人也都這么說。他并不介意,舉著拳頭說他誰都不怕。”
往遠(yuǎn)了不好說,至少眼下,丙字堂的學(xué)習(xí)氛圍很濃厚。
是以,倉子堅對身旁的傅振羽道:“你對賀喜的處理方式很不錯,比從前好。”
傅振羽沒喜反漏疑惑,因問:“從前差在何處?”
倉子堅從來不無的放矢,傅振羽問,他就答,知無不言那種。
“單從讀書天分上來說,我之下的人,基本是入門越晚,天賦越高。在袁自舟之前,韓師弟無疑是那個最有可能中進(jìn)士之人。起初你待他極其用心,哪怕他很難相處。當(dāng)你有了袁自舟之后,盡管你沒意識到,但你對韓末確實(shí)失去了耐心。而和袁自舟同期的周啟——”
聽到這,傅振羽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主動接話:“是我的錯。原本周啟不比六師兄差多少,他的改變,是在袁自舟去歲中舉后。但我那會兒為了袁自舟的會試,什么都不顧了。”
倉子堅等她說完,方道:“不,你誤會我了,我要說的是,周啟同袁自舟、韓師弟都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倉子堅卻沒著急紕漏,而是看向隔壁車上,一直在光明正大偷聽和猜測的牟信和姚小安兩個。
兩人雖說是光明正大地聽,被現(xiàn)依舊很尷尬。
牟信干笑兩聲,剛要開口說話,只聽倉子堅道:“怕你們聽不懂,先與你們說一下聲,我們所說之人都是我的師弟,輩分上來說都是你們的師叔。其他人慢慢說,袁自舟在南湖的三年期間,行八。”
也就是說,探花郎中進(jìn)士之前,真的是在南湖?自己和探花郎師出同門?牟信被這樣的消息嚇到掉下馬車,直面大地。好在近來武科他學(xué)的不錯,反應(yīng)及時,人落地瞬間用胳膊撐住了身體,關(guān)鍵時刻救了自己的臉。
正準(zhǔn)備起身的牟信,耳畔傳來倉子堅的善意的提醒:“不著急起,還有一個消息,袁自舟不是我?guī)煾附坛鰜淼模切煹芙痰摹!?br />
十五歲的少年教出了一個探花郎?絕對騙人的!因為坐在車廂里才沒有出丑的姚小安,立即說出來自己的疑惑:“小師叔的底子并不算扎實(shí),自己也沒有功名,如何教得出探花郎?”
倉子堅看著傅振羽,讓她自己證明自己。
傅振羽哪知倉子堅忽然出賣自己,懵了片刻,她瞄了姚小安一眼,道:“信不信的,你跟我讀幾年書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轉(zhuǎn)向倉子堅,問道:“周啟和其他人怎么不一樣了?”
“先說韓師弟。他有小才,缺點(diǎn)是恃才傲物,假傲骨過多,為人處世又有些狹隘。他需要的引導(dǎo),更多的是在指路上。只因你比他年幼,他不認(rèn)可你,因而你花多少力氣都沒用,師父這種無為而治,更適合做他的引路人。”
牟信插言:“韓師叔,便是十八那日過來的韓秀才吧?”
“嗯,是他。他在你這年紀(jì),已經(jīng)是秀才了。”順口打擊了下牟信后,倉子堅繼續(xù)道,“我們再說袁自舟。事實(shí)上,他比韓師弟強(qiáng)的不止是才,還有審時度勢。某種程度上,他很適合現(xiàn)在的官場。”
韓末的評價倒也罷了,傅振羽沒想到倉子堅給袁自舟的評價這么高,她一臉感慨道:“實(shí)話說,生這樣的事,我沒有去怨袁自舟,是因為我把他定義為渣男,而我又眼瞎,所以不怪別人。但在我眼里心中,這人所有優(yōu)點(diǎn)都成了缺點(diǎn),沒想到大師兄還能給出這樣中肯的評價,大師兄好雅量。”
“雅量,我還真沒有。我對袁自舟的評價,源于他是對手。”是對手,就不能小瞧,就必須客觀公正的看待。
傅振羽語噎。
識人待物新科,她好像還要修煉很久……眼下,她特別知趣地避開話題,問倉子堅:“那周啟同他們怎么不同了?”
倉子堅沒回答,而是問她:“當(dāng)初你和師父收他入門的原因,可還記得?”
這個,錢文舉也知道,他搶答:“那年上元節(jié),大師兄跑沒了影子,師父帶我們逛花燈,撞見周啟和他娘兩個孤兒寡母被人欺負(fù),師父心善,搭了把手,結(jié)果收了個徒弟。這事并沒什么特殊之處啊,除非說,他是自編自演的。”
“正是。”
倉子堅直接肯定了錢文舉的胡謅八扯。于,繼牟信之后,又有一個掉下馬車的。
錢文舉爬上來后,車也不趕了,納悶地問倉子堅:“南湖書院什么都沒有,他圖什么?總不能圖束脩和那不要錢的一日三餐吧?”
“正是。”
倉子堅再次肯定過后,姚小安打從心底不喜歡那個未曾謀面“師叔”。
錢文舉則徹底停下車,對倉子堅道:“大師兄你就別磨蹭了,趕緊說完我們好上路。”
時間還早,倉子堅并不著急,慢慢道出過往。
周啟和韓末看起來相似,都是孤兒寡母的可憐人。韓末見他困難,就提了自己所在的南湖書院。周啟自然想去,但他不愿意承韓末的情。于是,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戲,讓自己“被”傅山長現(xiàn),并成為南湖書院的第七人。
“這人腦子……”
不知是哪個吐槽了個開頭,但這還不夠,更要命的在后頭,只聽倉子堅又道:“問題是周啟,他并不是喪父,他是正陽知縣的私生,或者說,奸生子更為準(zhǔn)確。”
聽到這,牟信已經(jīng)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雖然才入南湖一個月,才結(jié)識了幾個人,他已大開眼界。樂課拿編鐘做樂器外,箏琴阮笛,色色齊全;數(shù)科的課程更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稱算盤都上了課堂……
這會兒,聽了倉子堅所提的南湖子弟并過往,再看看眼前的三位,他覺得自己因為太過平凡而與南湖氣質(zhì)不符。
這不,他感慨著呢,那頭傅振羽一聽正陽知縣,了然,立即道:“為著李宗延,你去查正陽知縣了?”
李宗延是天字堂排在第三位的少年,牟信的同窗,牟信自然不陌生。
他驚訝,并帶著怯弱,問倉子堅:“除了已同探花郎水火不容外,南湖書院還得罪了正陽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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