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見姜知綿，兩人猶如看見了菩薩轉世。
哭啼啼的就抱大腿，“好好好，你說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姜知綿滿意頷首，左右看了看，道，“這里說話也不太方便，這樣吧，咱們進去說。”
“進去？”熊大熊二驚呆。
姜知綿頷首，“是呀，難道你們想要跪在這里跟我交談嗎？倒也可以，只是我總站著，膝蓋疼的。”
跪在地上的兩人看看自己的膝蓋，陷入了迷茫。
可到底，還是跟著姜知綿去了村長的院子里頭。
張嬸兒正坐在屋檐底下納鞋底，看見姜知綿等人，嚇得趕緊站起來，就準備打招呼。
姜知綿朝著她擺手，“不用忙活張嬸兒，我們就是過來和朋友聊聊天而已，借一下你們家的院子，對了，村長在嗎？”
“在呢，睡午覺呢。”張嬸兒點頭。
那就更好辦了。
姜知綿又轉頭去問熊大熊二，“你倆跪在外面的事情，村長知道嗎？”
“知道，但我讓他閉嘴了，否則就割了他的舌頭。”熊二很是誠實。
只是這份誠實，帶著幾分可怖。
在這樣的威脅下，村長居然還能睡著，也真是個厲害人物。
也是，敢玩這么大一筆買賣，心眼不大，能行嗎？
反正暫時也沒有村長的事情，姜知綿就只讓麒麟去守住大門，然后帶著熊大熊二進了堂屋。
“你們這樣做，是和哪些地主財主有合作啊？”姜知綿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二當家的事情，我們只是一個跑腿的呀，大小姐，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熊大委屈道。
顯然熊二更想活下去，趕緊道，“我知道有一家，是董財主家，我們負責騙錢，讓他們從我們手上借錢玩骰子，最后沒錢還的時候，就拿土地去低價賣給董財主，然后可以繼續在上頭干活，只需要每年的收成分三分之二給董財主就行。”
三分之二？
姜知綿不禁暗暗咋舌。
古代的生產力本就低下。
一畝地，最多可以產出兩擔小麥來，也就是兩百斤。
這還是風調雨順，土壤肥沃且農民勤勞耕耘的情況下。
要是這些都沒有達到，可能連一半的收成都沒有。
就這么一些，要留夠明年的口糧，還要攢出來一點去換錢，購置生活必需品，壓根就剩不了多少。
現在董財主要分走三分之二，無異于在逼人去死。
可關鍵的是，這樣不平等的條約，不是董財主逼著他們去簽的。
而是他們主動送上門去的。
這也就難怪村長家能從中獲利這么多，輕松的修建起一棟新的宅子來。
“你們土匪以往都是燒殺搶掠，現在怎么突然玩起計謀來了，誰是你們的狗頭軍師？”姜知綿又問道。
聽不懂狗頭軍師的熊大熊二面面相覷。
半晌，才反應過來，道，“你是問誰給我們出的主意吧？是我們的壓寨夫人啊。”
“壓寨夫人？”姜知綿微微蹙眉，“是不是叫商書慈？”
“好像是這個名字，我們一般都是叫夫人的，名字什么的，沒太記住。”熊二撓頭道。
白與樂十分直接，“就是一個長得不錯，但是心腸歹毒的女人，前不久被關到地牢去了，是你們寨主給救出來的？”
這么一說，兩人就有了印象。
“對對對，那就是我們的壓寨夫人，怎么樣，厲害吧。”
厲害，當然是厲害。
一個逃難來的表妹，能有這番謀略，讓土匪都學會奸商抽油水的把戲，她不厲害，誰厲害啊？
“我要見她。”姜知綿道，“這件事情交給你們。”
“啊？”熊二很是為難，“可是壓寨夫人，走了呀。”
“走了？”姜知綿詫異，“去什么地方了？”
熊二搖頭，“不知道，被劫回來當天就走了，和我們大當家一塊兒離開的，說是要回一趟老家，辦點事情什么的，短期時間是不會回來的。”
“你是不是在騙我們家五嫂，那個商書慈是個逃難來的孤兒，好端端回老家去干什么？就”白與樂頓時兇神惡煞。
熊二趕緊伏地磕頭，“沒有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命還捏在大小姐手里呢，還敢做壞事的話，我哪里還拿得到解藥啊？”
他們今天來是為了保命的，自然不會再有所隱瞞。
姜知綿攔住還打算再說話的白與樂，面色沉峻，“他沒說謊，也沒必要。”
商書慈怎么樣，和他們沒有太大關系。
比起商書慈來說，他們更想要保命。
“那現在怎么辦啊？”白與樂也沒了辦法。
姜知綿沉默片刻。
繼而，看向熊大熊二，“我可以給你們解毒，但是前提是，你們不能再當土匪了，另外還得把土匪窩的路線圖畫給我，如果我確定你們沒給我假的路線圖，我就給你們解藥。”
“真的？”胸大熊二頓時喜出望外。
可很快，神情又暗淡下來，“不當土匪的話，我們又干什么啊？”
“回家種地唄，或者去鎮長找個活兒干，你們有手有腳，難不成還會餓死不成？”姜知綿道。
俗話說，活人還能被尿給憋死了嗎？
咳咳，不過看眼下熊大熊二的情況，不會被尿給憋死，但是很有可能便秘而亡的。
“我們干不了活兒的，胳膊上有個土匪的刺青，別人一看見，肯定就把我們給抓起來見官了，至于種地，我們壓根就沒有地啊。”
準確的說，他們原來是有地的。
只是后來家里實在是太窮，那些地就被陸陸續續抵押給了財主，后來吃不飽飯，逼得沒辦法了，只能去當土匪。
說是每天提心吊膽的，但至少肚子是飽的。
哪怕是死，上路的時候也是個飽死鬼啊。
“山里頭那么多土地可以開荒，只要開荒就是你們的，無非就是前一年土壤不夠肥沃，種出來的東西不夠吃而已，你們緊巴緊巴，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姜知綿說完，又從懷中掏出紙筆來，“行了，還是先給我畫路線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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