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夢婉沒有說話，孟坤得意洋洋地叫囂道：“怎么了？你剛才不是很能說嗎？夢婉，你的一切都是孟家給的，你的資本都是因為孟家才有的！你繼續啊，怎么不敢說了？”
“你的腦子，看來沒被黃色廢料腐蝕干凈。”夢婉點點頭，贊許地看著孟坤，“您對自己的分析，實在是太好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林玉兒看孟坤幾句話就被夢婉堵得啞口無言，她剛想說話。
“呵……”
男人低沉的笑聲響起了，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地孟北平終于開口：“真像啊……”
真像什么？
夢婉疑惑地皺了皺眉，她不解地直視孟北平的眼睛。
孟北平看著她，笑容愈發加深。林玉兒卑微地挪到孟北平身邊，拉住他的胳膊，用自己最像王婉君的角度，面對著孟北平。
她祈求，“北平，你說說小宛啊。佩兒失去了腦域，就真得廢了啊。你原來很喜歡佩兒的，北平。你還送佩兒去星盟聯邦大學上學了，你要救救佩兒啊！”
男人的胳膊，從林玉兒手中，緩慢而堅定地抽了出來。
林玉兒崩潰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一點怨恨的叫聲傾瀉出來。
孟北平的腳尖停在林佩兒身前三公分的距離，他冷漠地跨過了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佩兒。
孟北平頭也不回，聲音里不包含一絲半點的感情，“阿震，把這個女人拖出去。”
依靠在大門上的孟震聞言，粗暴地拽住林佩兒冰冷的手腕，將人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女人絕望的悲鳴還在回響，孟北平卻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一樣。他徑直走到夢婉面前，手貼在夢婉臉上，嘴里贊嘆道：“真像啊。你才是真的天使。”
夢婉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劇痛從她的下顎處傳來。本能般，她捂住了自己的臉。
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從夢婉指尖滲出。
強大的精神力席卷了整個露臺，腦域等級過低的林玉兒已經當場昏死過去。作為S級能力者的孟坤，現在也感覺到內臟被千萬噸重物擠壓的痛感。
孟北平站在原地，手上的肉色面具，還帶著夢婉的味道。
“婉婉，深呼吸。”王乾瘋狂地在空間鈕里面翻找，他不停地對自己說，“婉婉，深呼吸。”
只是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跪在地上的夢婉聽，還是給他自己聽。
孟北平微笑著扔掉了手里的東西，“放松點，我的孩子。她不會有事，她很快就會恢復。”
“恢復？”王乾摔掉手上攥著的空間鈕，像只惡獸一樣，轉身撲向孟北平，“你剛才撕掉了婉婉的臉，你現在說不會有事？”
“放輕松，她只是該變回來了。”脖子上是尖銳的手術刀，他的周圍還懸浮了無數把，由精神力具象化的彎刀。孟北平微笑著，神色平靜中帶著一絲興奮，“這才是宛宛，我的天使，快回來吧。”
血還沒有凝固，夢婉捂著臉開口了，“草泥馬，你大爺，我日你祖宗十八代。我他媽，老娘要是毀容了，你就準備給我陪葬吧！”
她的手緩緩松開，閉著眼睛，她向里爾德剛才站的方向伸出手。
“Jon，我現在還好嗎？”
“很……漂亮，比之前還要漂亮，太漂亮了……”
斟酌了許久，里爾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試探著開口。
灼燒般的痛感還在持續，夢婉依舊睜不開眼睛。她閉著眼，雙手試探性地在自己臉上來回游走。
沒有黏膩感，沒有潮濕感。干爽的、光滑的、彈性飽滿的臉。
王乾瞪大了眼睛，手上攥著的手術刀掉了，都不知道。
孟北平的笑容愈發明顯，他語氣興奮地叫喊道：“我的天使，我的天使。穿越了時間，穿越了死亡，我將你再次帶了回來。”
灼燒的痛感減弱，夢婉睜開了雙眼。滿心忐忑，她從口袋中掏出小鏡子。
……
“啊啊啊啊啊！”
比剛才還大聲的驚叫聲，在封閉的露臺里回蕩。已經昏死過去的林玉兒，也被這尖銳的叫聲喚醒。
她睜開眼，看了一個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一個已經被死亡女神帶走太久的人，一個曾經讓星辰為之黯淡的人。
“王婉君……”
剛叫出這個名字，林玉兒雙眼一翻，再一次混了過去。
這邊，發現自己換了一張臉的夢婉，竄到里爾德身上。抱著里爾德，她語無倫次，“我變成我媽了？我媽和我長得一樣？我媽是我的臉？”
夢婉的眼睛，一直是明亮的，仿佛漫天星辰都在這雙眼睛里。
可是，現在的夢婉雙眼空洞，手足無措地扒在里爾德身上。
顧不上繼續挾持孟北平，王乾趕緊走回來，從后背環抱住自己的小妹妹。
讓夢婉的耳朵貼在自己胸口，富含精神力的聲音，安撫著夢婉，“沒事的，你只要睡一覺，睡一覺起來，什么都過去了。你已經困了，閉上眼睛，睡吧。”
在王乾磁性的聲音中，夢婉逐漸陷入沉睡。
王乾抱著夢婉緩步往后退，退到了欄桿旁才停住腳步。
空中，銀色的彎刀還在旋轉。下一秒，就會將孟北平分割成肉糜。
“這就是你的目的？”
“元帥大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星盟法律，你這是犯罪。”
“我只是給我的天使，加上了一層保護裝置。星盟需要我，它會對格外仁慈。”
“婉婉是她自己的，不是你的天使。”
“很快，她就會是了。”
……
在上條時間線，里爾德摧毀了整個孟家。
在孟北平死之前，在已經破敗的孟氏主宅，他找到了捧著夢婉骨灰的孟北平。
穿著一身破敗的西裝，帶著那枚已經蒙塵的家主徽章，孟北平虔誠地捧著夢婉的骨灰盒。
坐在寬大的書桌前，他像位君臨天下的君王，正在接見自己的仆從一樣，“你終于來了，里爾德元帥。”
“為什么？”
里爾德問。
“為什么？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女兒？婉婉是你的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為什么放不過她？”
“她不應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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