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綿綿仰面倒在床上，抱著小九揉來揉去。
小九可憐兮兮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又咋滴啦？”
顧綿綿翻來覆去睡不著。
“你說術術今天晚上什么意思呀？”
沒頭沒尾，小九哪里知道，不過它明白，只要事關白術，那肯定就是少女心事：“詳細點說明情況。”
“就是那個……嚶。”顧綿綿難為情，一個翻身，把小九壓在枕頭上。
然后捂著臉害羞地說：“就是，之前……術術不是說，讓我做他女朋友嗎？”
“然后呢？接著說。”小九等了半天沒等到后續，忍不住催促。
“然后……”顧綿綿想到了白術今晚的態度：“然后今晚我本來打算答應他，可是他居然讓我明天說，你說他這是期待呢，還是不期待呀？”
“我怎么感覺他好像不太想知道答案……”
顧綿綿問小九：“你說是不是我多想了？”
“是不是多想，你直接問白術不就結了？”小九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她這不是端著嗎？
她也是女孩子，也想要喜歡的男生主動追求，就算她再迫不及待，也希望白術有點兒行動呀。
主動太久了，顧綿綿想要白術主動一次。
小九雖然是一個莫得感情的系統，聽完顧綿綿的敘述，它卻覺得自己身懷重任。
“我跟你講，男人都是賤皮子，女孩子太主動了，男生是不會珍惜的。”這是小九在系統里面搜索的內容。
顧綿綿：“……是嗎？”
小九這話好熟悉。
顧綿綿仿佛在哪里聽到過。
小九非常肯定地說：“就是，你沒發現你對白術太縱容了嗎？”
小九完全不理解，為什么一個女孩子會那么寵男人，這是存心把人慣壞呀。
顧綿綿仰頭思考：“有嗎？”
她怎么覺得是白術對她太縱容了，一直以來，都是白術寵著她呀。
可是……真的好像主動的比較多的是她，術術一直都是笑著接受。
啊……
顧綿綿絲毫不懷疑白術對她的感情，可就像小九說的，難道白術被她寵壞了嗎，所以都不愿意主動了。
“那，我該怎么辦？”顧綿綿虛心求教。
“晾著他。”
“啊？那不行。”顧綿綿一聽要晾著白術，立刻拒絕：“你果然是個沒用的系統。”
小九：“……？？？”
這飛來橫禍。
周末，顧綿綿的時間會用來處理公司的事。
有幾份文件需要她簽名，其余的顧綿綿都沒管。
公司的兩個負責人有打電話給她匯報，說最近的訂單量又增加了。
全國各地有名的醫院，幾乎都在向顧氏砸訂單。
公司日賺斗金，顧綿綿這個老板卻像撒手掌柜。
王醫生打電話給顧綿綿，跟她說有個活動，需要她去參加，顧綿綿問了一下，是一個商業宴會。
這種事情顧綿綿基本不會去，直接委派公司其中一個負責人去。
張王李杜四位醫生跟顧綿綿一樣，對管理公司沒太多心得，只做自己專業的事。
跟王醫生通完電話不到一分鐘，家里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顧綿綿就在電話旁，順手接了：“喂，你好。”
電話是陳凱打來的，之前那部《愛情18歲》被陳凱全盤否定后，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陳凱又重新寫了一個劇本。
寫的還是青春文藝劇。
不過這次沒有以前那么狗血的橋段了。
陳凱改進了很多，顧綿綿看不到劇本，陳凱就耐心地把自己的故事整體大綱給顧綿綿說了一下，問顧綿綿有什么意見。
顧綿綿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陳大哥，你才是大作家，你居然問我這個行外人的意見。”
“你眼光獨到。”電話里的陳凱笑了笑。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剛把劇本寫完，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顧綿綿的意見。
可能是因為之前那本《愛情18歲》，顧綿綿提出的意見都比較獨到，又很有見解，所以陳凱覺得她眼光不錯。
陳凱不愧是杰出大作家，上一次顧綿綿給他提了幾點意見之后，這次寫的新劇本，完全沒有上一次那些狗血橋段，非常打動人心。
是那種大多數人都能產生共鳴的青春時代的真實故事，有一點點小升華。
對這部新劇，顧綿綿沒有任何意見，只好誠實告訴陳凱她的想法。
陳凱很高興：“這算是對我的認可嗎？哇哦，榮幸。”
“陳大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陳凱說，這部新劇要不了多久，應該會準備籌拍，想讓顧綿綿幫他寫兩首主題曲。
顧綿綿現在雖然不缺錢，但也不是特別忙，而且她喜歡寫歌，便一口答應了。
見她答應，陳凱趕緊定下來：“行，價錢好商量，回頭我把劇本寄給你，你找找感覺。”
“好。”
聊完了正事，陳凱問顧綿綿寫小說的事。
顧綿綿寫了兩三本小故事，但是沒敢投稿，怕失敗。
她鴕鳥心態，覺得只要不投稿，就不會有失敗。
反正她也在寫著，算不上不顧支線任務。
她鉆了個小空子。
這種事對陳凱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顧綿綿便直接說她寫了兩本小故事。
陳凱一聽，立即讓顧綿綿寄過去給他看，表示出了十分的興趣。
顧綿綿想著陳凱好歹也是這方面的專家，可以找他看看有哪里不足，便一口答應了。
說完這些，顧綿綿正要掛斷電話，突然又想起了昨晚白術的態度。
“唉，等等，陳大哥，先別掛斷。”
“怎么了？”電話那端的陳凱疑惑地問。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顧綿綿遲疑了一下，說了一個非常容易被看透的故事。
“嗯……我有個同學，她有一個非常喜歡的男生，那個男生也喜歡她，就在前兩天，那個男生讓我同學做他女朋友，我同學說要考慮一下。”
“然后考慮了兩天，我同學打算答應男生的要求，可是她要給男生回答的時候，男生卻說明天再說，好像一點都不著急了。”
“陳大哥，你是男生，應該懂你們男生的想法，你知道那個男生那樣說，是因為什么嗎？是不是對這件事沒太在意，還是說他一點都不期待女生的回答？”
聽她說完，陳凱忍俊不禁：“第一，陳大哥是男人，不是男生，第二，你說的同學是你自己吧？”
心思被看破，顧綿綿感覺不好意思：“沒錯，就是我。”
陳凱搖了搖頭，果然是小女生。
“綿綿既然那么想知道原因，干嘛不直接問他呢？”
顧綿綿倒是想呀，可是小九有句話說得對，她和白術之間，真的一直是她在主動。
她想要白術主動一次，不想追著他問，可是心里又特別想知道原因。
這個問題最終陳凱也沒有給顧綿綿答案，因為陳凱根本不懂小女生的心思，更不懂小男生的想法。
換他這個老男人，哪來那么多彎彎繞繞，喜歡就哄回家當老婆。
……
在家里待了兩天，顧綿綿硬是忍著沒去找白術。
直到去上學。
白術還是沒來找顧綿綿，顧綿綿終于憋不住了，剛到學校，就跑到他的宿舍樓下等他。
顧綿綿星期天下午就到學校了。
正好齊峰和張濤從外面回來，看見顧綿綿，上前問道：“綿綿，你怎么在這兒，等阿術嗎？”
看見齊峰和張濤，顧綿綿明白白術應該也已經到學校了：“嗯，他在寢室嗎？”
“在。”齊峰用手指轉著籃球：“我上去幫你叫他。”
“謝謝齊峰哥哥。”顧綿綿甜甜地笑著道謝，嬌軟可愛的模樣讓齊峰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腦袋，感覺會很好玩。
然而想到白術愛吃醋的性格，齊峰最終還是沒把手伸過去。
“行，你等著。”
齊峰和張濤回宿舍，顧綿綿就在門口等著。
沒一會兒，白術就下來了。
顧綿綿看見他，臉上立刻笑開花。
早已經把矜持拋到另外一邊。
“術術……”她笑著跑過去。
白術拉著她的手：“我們去那邊說。”
讓她一個小姑娘在宿舍門口，被來來回回的男生盯著看，白術能舒服就怪了。
兩人從男生宿舍走到學校小路，白術這才抱了抱小姑娘：“怎么突然過來找我？”
“想你了不行啊。”顧綿綿埋在他懷里：“上次你問我的話，我還沒給你答案呢。”
白術這兩天就在想要怎么跟小姑娘說這件事，所以她一開口，白術立刻明白她說的是什么答案。
白術沉默了一瞬：“校門口新開了家店，里面有你喜歡吃的東西，我帶你去……”
明顯轉移話題的行為。
顧綿綿感覺到了。
心里有些不開心：“你不是問我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嗎？我已經有答案了，答案就是要，我要做你女朋友。”
她毫不顧忌地說出心中的想法，白術心中喜悅，卻不得不拒絕她。
因為他答應了劉玉。
“綿綿，這件事我們以后再說吧，高考結束之后，好不好？”
上一次被劉玉分開，要是這次再提起劉玉，白術怕小姑娘會和劉玉產生矛盾，便沒有提劉玉。
真要讓小姑娘和劉玉產生矛盾，回頭傷心難過的還是他的小姑娘。
白術的想法比較簡單，他覺得就算不確定關系，他和顧綿綿之間也已經跟男女朋友沒差別了。
不過是個口頭上的稱呼。
可顧綿綿不那么想。
聽了他的回答，顧綿綿整個人懵了。
“什么意思？”
顧綿綿推開他，心里難受：“不是你說了讓我做你女朋友嗎？現在我答應了，你又說高考之后再討論。”
顧綿綿有些難受，感覺被白術耍了一樣，虧她那么期待。
這兩天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糾結過后，她還是決定主動找他說一次。
本以為他會非常歡喜，跟她一樣高興，沒想到他居然退縮了。
顧綿綿在白術面前向來好脾氣，而且在他面前總是忍不住撒嬌，雖在質問，卻讓人感覺不到她的憤怒。
白術也以為顧綿綿沒生氣，溫和地握住她的手：“綿綿，我們再等等好不好？高考結束，我們馬上確定關系。”
顧綿綿心里有些失望：“嗯，我還有作業沒寫，先回宿舍了。”
說完，顧綿綿都沒給白術反應的機會，甩開他的手就跑了。
白術總算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小姑娘生氣了，他趕緊追上去。
等他追上去的時候，顧綿綿已經沖進女生宿舍樓了。
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白術還沒踏進宿舍樓，就被宿管阿姨攔住了。
顧綿綿跑進宿舍，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林君和林小小都看出了顧綿綿的不對勁。
兩人關心地問：“綿綿，你怎么了？”
“沒什么，突然肚子疼。”她躲在被子里回答，聲音嗡嗡的。
一聽她肚子疼，林君和林小小立刻跑過來揭她被子：“肚子疼你還在這里躺著，上醫院去呀。”
顧綿綿把被子扯回去蓋住自己，怕林君和林小小擔心，解釋了一句：“我已經吃過藥了，沒事，你們不用管我。”
看她似乎想睡覺，林君和林小小沒辦法，只好由著她。
顧綿綿躲在被子里面，委屈得直掉眼淚。
小九說的對，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越慣越不行。
她都已經主動去找他說第二次了，他居然又拒絕，而且這次明年是他主動提出來的要做她男朋友的。
顧綿綿越想越委屈。
感情這種事，有時候總是不受大腦控制。
理智告訴顧綿綿，白術不可能會耍她，更不可能不愛她。
可女人生氣的時候，哪里來的理智？
這時顧綿綿眼里心里都只有委屈，覺得白術不愛她了。
不僅不愛她，還耍她玩。
顧綿綿哭著哭著，直接就哭睡著了。
直到上晚自習，被林君和林小小叫醒。
腫著一雙核桃眼，嚇了林君和林小小一跳。
兩人總算發現了顧綿綿的不對勁。
“綿綿，你怎么了……你的眼睛……你是不是哭了？”林君突然問道。
顧綿綿別開臉，擦了擦眼睛：“沒有。”
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至極。
林小小指著她的眼睛：“還說沒有呢，眼睛都腫了，你是不是跟白術吵架了？”
林君這個護短的姐妹一聽，立刻炸天：“是不是因為那個周倩？”
她擼起袖子：“走，姐妹兒給你出氣。”
顧綿綿趕緊拉住林君：“不關周倩的事兒，是我和白術自己有問題。”
“還真是跟白術吵架了呀。”林小小坐到床邊，給顧綿綿把外套拿過來。
顧綿綿穿上衣服，跟林小小和林君一起去教室上晚自習。
出寢室的時候，她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眼，沒有白術的身影。
顧綿綿更氣悶了。
她不知道，白術剛離開不到三分鐘。
一班的班主任還是高紅。
正好今天班上有個學生發燒了，高紅來宿舍看看情況。
檢查完之后從宿舍下來，看見白術站在宿舍門口，讓白術幫她拿些東西。
以前白術還坐輪椅的時候，高紅這個班主任對他多有關照，白術是記恩之人，況且班主任找他做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
所以白術便沒有拒絕，打算等上晚自習再去找顧綿綿。
于是兩人就這樣錯過了。
……
顧綿綿坐在座位上刷題，晚自習老師不講課，都是讓學生們自己做題。
刷到一半，班主任馬老師帶著一位新同學進來，顧綿綿剛好抬頭，所以看見了。
馬老師帶來的學生顧綿綿認識，有過幾面之緣。
鳳凰高中的，以前章千靈喜歡的男生。
邵陽第一眼看見了顧綿綿，他禮貌地沖顧綿綿笑了笑。
邵陽長相帥氣，剛一進來，班上女生們開始竊竊私語，在底下討論他。
馬老師讓邵陽做了自我介紹，然后跟大家說道：“從今天開始，邵陽同學將融入我們高三（2）班這個大集體，邵同學成績非常優秀，大家學習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跟邵陽同學交流。”
底下男生興致缺缺，女生則賣力鼓掌。
馬老師交代了幾句之后，就給邵陽安排座位。
班上只有一個空位，是張巧旁邊的位置。
馬主任知道張巧性格敏感，而且還自卑，便沒讓邵陽跟她同桌。
讓張梓琳跟張巧同桌，然后邵陽坐到林小小旁邊，正好是顧綿綿前桌。
交代完具體事宜之后，差不多也要下晚自習了，馬老師提前兩分鐘離開教室。
他前腳剛離開，顧綿綿跟班長說了一聲，也跟著離開了，大概是不能撒謊。
之前跟林君和林小小說她肚子痛，現在立刻應驗了。
顧綿綿要去廁所，必須經過一班走廊，邵陽從后面追上來，跟她并肩而走。
“顧同學，我有話想跟你說。”
顧綿綿現在肚子痛呢，哪有心情跟他說那么多。
“同學，我想上廁所。”顧綿綿一邊跑一邊說。
白術沒看見顧綿綿和邵陽一起離開，但是齊峰看見了，因為他沒寫作業，正對著窗口轉筆。
他立刻提醒白術。
顧綿綿沒想到上完廁所，邵陽居然還在等著，心說這人咋耐心這么好？
以前顧綿綿就明白邵陽對她的心思，也明確拒絕過兩次：“同學，我跟你真沒什么好說的。”
顧綿綿錯開他，打算離開。
“你等等……”邵陽叫住她：“顧同學，你誤會了，我找你，是有些事想在你這里做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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