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個了結？”
顧綿綿結巴地問，不明所以地看著邵陽，她和他之間，有什么過節嗎？為什么要做個了結？
“對，做個了結。”邵陽看著顧綿綿，露出自然的笑：“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吧。”
顧綿綿遲疑地點了下頭：“知道，可是我已經拒絕過你兩次了。”
想到他突然在高三這么關鍵的時刻轉校，顧綿綿驚疑不定：“你不會是為了我才轉到這里來的吧？”
邵陽失笑：“不是，我也是到了這里，才知道你在一中的，我轉校到這邊，是因為父母的關系，遇到你只能說是緣分。”
緣分……
顧綿綿可一點都不想要這種緣分：“邵陽同學，我應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已經……”
“你別急著拒絕，等我把話說完。”邵陽笑看著她：“放心，不會對你造成困擾，給我一分鐘就好。”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顧綿綿也不好再拒絕：“那你說吧。”
邵陽看著眼前美麗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姑娘，心底已經釋然。
“我從見到你第一面就喜歡你，或許不能稱為喜歡吧，是一種執念，今天看到你，我覺得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的機會。”
“你兩次都沒給我告白的機會就拒絕了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但是因為一直沒有成功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所以還放不下，給我一個放下的機會吧，讓我把以前沒說完的心意說完。”
年少初見時，那驚鴻一瞥入了邵陽的心，他對顧綿綿的感情可能稱不上有太喜歡，但卻成為了一種執意！
最讓人放不下的可能不是相處后的眷戀，而是未得到的美好。
顧綿綿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告白，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但是我想把我的心意說給你聽，讓你知道曾經有這么個人喜歡過你。
顧綿綿沒有走開，邵陽知道她這算是答應了，給他一次表白心意的機會：“謝謝。”
“顧綿綿，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時就記住了你，謝謝你給我表白心意的機會。”
邵陽對顧綿綿露出陽光笑臉：“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他朝顧綿綿伸出手：“漂亮的女孩總是容易吸引異性，我也是其中之一，不過從今以后，我只會把你當成普通同學，我叫邵陽，很高興認識你。”
顧綿綿：“……”
真是一個獨特的人。
既然對方已經放下她了，顧綿綿也不矯情，主動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很高興認識你，邵陽同學。”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顧綿綿明白，邵陽是真的放下了。
白術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大步朝顧綿綿走來，臉色沉沉。
顧綿綿看見他，心里那股委屈瞬間又冒了出來，迅速收回眼神，跟邵陽說了一句，便錯身離開。
白術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顧綿綿掙脫了他的手，也是第一次在白術面前沒有乖巧聽話：“我去哪里，不用你管。”
白術沉默著，臉色不太好看：“我送你回宿舍。”
邵陽認識白術，且記憶猶深，顧綿綿喜歡的男生，他怎么可能會不記得？
看兩人之間似乎有矛盾，邵陽不便多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邵陽離開后，白術才問：“他怎么會來這里？”
顧綿綿睨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人家就是轉校到這里，再說了，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顧綿綿承認她說話有些嗆人，故意的，因為白術讓她生氣了。
一句“跟你有什么關系”，讓白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加重。
顧綿綿哼了一聲：“你干嘛？弄疼我了。”
白術這才回神，松開她的手，看見小姑娘氣鼓鼓的臉頰，白術嘆息一聲，將她攬進懷中：“還在生氣呢？”
“你明知故問。”顧綿綿在白術跟前硬氣不了幾分鐘，根本狠不下心來給他擺臉色。
可這次白術真的讓她太失望了，明明是他主動提出讓她做他的女朋友，她要答應的時候，他卻不同意了。
還要拖延時間，這不是耍著她玩兒嗎？
還是覺得她永遠不會離開他，所以肆無忌憚，吃定她了。
雖然也確實是這么回事，她確實不會離開她。
但顧綿綿就是難過呀，就感覺像是不被珍惜了一樣。
其實要她不生氣非常簡單，只要他說一句確定關系的話。
顧綿綿也不是說非要確定關系。
她這人有些鉆牛角尖，因為是白術主動提出來的。
現在又是他反悔，所以才會難受。
“你就沒什么話想要跟我說嗎？”
白術知道她想聽什么，可是現在不行：“綿綿乖，等到高考結束再說好不好？”
“我不乖。”顧綿綿生氣地推開他：“我討厭你。”
說完，顧綿綿跑開了。
白術一直跟著她，直到她進入宿舍樓，這才轉身離去。
……
下自習后的籃球場比較空曠，晚上沒多少人打籃球，因為視線不好。
因此空曠的籃球場，只有白術一人，籃球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從教室回宿舍的學生們路過，雖然知道有人在打籃球，卻看不清是誰，因為白術戴著球衣上的帽子。
白術接著打了半個多小時，熱得滿頭大汗。
籃球一次又一次精準地落入筐里，少年投球的姿勢帥氣極了，引來好些路人觀看。
齊峰和張濤看出了白術不對勁，兩人來到球場，陪白術一起打球。
一邊打，齊峰一邊問白術：“你跟綿綿怎么了？”
顧綿綿和白術很少吵架，兩人感情好得要命，顧綿綿聽白術的話，白術又非常寵顧綿綿。
基本上顧綿綿的要求，白術都不會拒絕，因此這樣的兩人，真的很難吵得起來。
白術面無表情，將手中的籃球拋入籃筐中，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液。
清潤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她生氣了……”
齊峰還以為得不到他的回答呢。
“她生氣了，那你就哄哄她唄，綿綿那么好哄，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張濤也附言：“就是，綿綿脾氣那么好，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讓她不開心的事，她才會生氣，你跟她好好解釋不就行了。”
說到一半，張濤雙目睜大：“我說不會是因為那個周倩吧？”
齊峰也以為是周倩。
“可是你不是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了嗎？是那女生纏著你，又不是你的錯，實在不行，咱們找幾個人跟周倩好好說道說道，讓她知難而退不就行了……”
“不是因為她。”白術嘆息一聲，把籃球扔到齊峰手中：“不打了，回宿舍。”
齊峰和張濤對視一眼，把籃球收好，兩人笑著過去勾住白術的肩膀。
經過二人的軟磨硬泡，白術總算把他和顧綿綿之間的事情告訴了齊峰和張濤。
齊峰已聽完，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術：“阿術，你不是吧，你這不是耍著別人玩兒嗎？”
張濤也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靠，你居然這么對我小仙女，你會遭天打雷劈的，老子再也不安慰你了，我安慰我小仙女去。”
張濤也就嘴巴上說說。
哼哼著洗澡去了。
白術和齊峰站在寢室外面的走廊上，齊峰靠著欄桿：“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除了這個，齊峰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理由能讓白術拒絕顧綿綿。
“嗯……不算苦衷。”
白術把劉玉跟他說的那些話告訴了齊峰，最后總結道：“那是綿綿的母親，也是我的恩人，她這要求不算過分。”
白術非常能夠理解。
只是他當時以為小姑娘的反應不會那么大。
齊峰無奈：“那你直接告訴綿綿，說這是她媽媽的意思不就行了，這樣綿綿就不會怪你了呀。”
白術搖了搖頭：“我和綿綿第一次被分開的時候，綿綿雖然沒說，但是我能感覺到綿綿對她母親的怨氣。”
說到這里，白術沒再接著往下說，齊峰能夠明白。
怕綿綿和她的媽媽產生矛盾。
“所以你就只能背黑鍋了是不是？”齊峰無奈淺笑，拍了拍白瘦的肩膀：“心里不好受吧？”
能好受就怪了。
白術這心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小姑娘的抗拒讓他撓心撓肺。
……
第二天，顧綿綿一大早來到教室里，趴在桌上發呆。
昨晚她仔細想過了，她不該對他那么兇的。
顧綿綿想了想，還是決定主動去找白術。
趁現在還早，顧綿綿跑到食堂里去買了四份早餐。
張濤和齊峰都有份兒。
顧綿綿知道白術坐在哪個位置，高高興興地跑到一班教室。
一班好些人是顧綿綿的老同學，大家都認識顧綿綿。
看見她過來，還笑著跟她打招呼。
顧綿綿高興地跑到白術的座位上，打算把早餐塞到他桌箱里，卻看見他桌面上放著一個精致的早餐盒。
顧綿綿愣了一下，看向班上其他學生：“這是白術的嗎？”
班上女生直言道：“那個周倩送過來的，不過綿綿，你別誤會啊，白術從來都沒收過，他每次來都會把它扔到垃圾桶。”
顧綿綿那點好心情瞬間沒了，還給他送早餐，那么多人給他送早餐，哼。
顧綿綿買了四份早餐，原本是他和張濤齊峰，還有她自己每人一份。
看到白術桌面上的早餐盒后，顧綿綿生氣了，四份早餐分為兩份，兩份給齊峰，兩份給張濤，放在他們的桌面上，
還刻意跟班上學生說：“齊峰和張濤過來，你們跟他們說，我送的。”
班上同學應了一聲，顧綿綿這才離開了。
白術到教室之前，在二班門口停下，找人叫顧綿綿出去。
顧綿綿不肯出去，說沒空。
白術無奈，只好將買來的早餐讓二班同學幫忙送去給顧綿綿。
顧綿綿氣鼓鼓地看著白術送來的早餐，惡狠狠地咬了好幾口，最后斷言：“難吃。”
白術回到教室，看見桌面上的早餐盒，皺眉將其扔進垃圾桶。
前面傳來齊峰和張濤說話的聲音。
張濤：“我操，難道也有女生開始追求我了？”
他表情猥瑣，笑呵呵地捧著桌面上的兩份早餐：“還知道我大食量，給我送了兩份，這女生一定非常喜歡我，可能暗戀我好多年了。”
齊峰：“哎喲，濤子，喜歡你的女生可能有點花心哦，好像剛好也暗戀我呢，怎么辦？我也有。”
看見齊峰桌上真的也有兩份一模一樣的早餐，張濤心里瞬間mmp。
白術看向兩人，班上有學生給齊峰和張濤解惑：“那是綿綿送過來的。”
白術回頭看向垃圾桶，默默地走回去，打算把垃圾桶里的飯盒撿起來。
還沒伸手呢，就聽到班上學生說：“白術，你的不是哦，你的是周倩送的。”
已經半彎著腰，探出手的白術突然停下面無表情地直起身子。
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淡定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齊峰和張濤看見白術這樣，憋不住笑，捂著嘴直樂呵。
白術默默抿唇。
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眉骨，又一次發出無奈的嘆息。
果然還在生氣。
心里悶悶的，還吃醋了。
齊峰笑歸笑，還是非常兄弟，拿著兩份早餐過去，遞了一份給白術：“要不要？”
白術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伸手接過。
那表情看起來似乎非常不情愿，齊峰樂呵：“不要算了，還我。”
手剛伸過去，白術就把早餐挪開了，眼神涼薄地睨了一眼齊峰還抱在手里的另外一份早餐，眼神幽幽。
占有欲十分明顯。
他理所當然地朝齊峰伸出手：“一個條件，給我。”
齊峰聽懂了白術的話，讓他把早餐給他，然后白術就答應他一個條件。
這買賣非常劃算，正好齊峰也是吃過早餐的。
非常爽快地把另外一份早餐扔給白術，白術接住，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
然后才起身來到張濤這邊，不留情面地搶走了張濤還沒來得及吃的兩份早餐。
張濤莫名其妙：“我操，你有毒啊，搶我早餐干嘛？”
齊峰捂住張濤的嘴：“回頭哥哥帶你吃好吃的去。”
“呸。”張濤甩開齊峰的手：“你是誰哥哥？我是你哥哥還差不多，我全家都是你哥哥。”
小學雞式吵架。
齊峰懶得理他。
于是白術的桌面上放著四份早餐。
白術的食量并不大，基本上一份就能讓他吃飽。
然而今天，他硬生生撐了四份，不過他吃相斯文，同桌看見他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完全不知道他胃里已經快撐炸了。
吃完四份早餐，白術用紙巾擦了擦嘴，喝了一口水。
顧綿綿買的早餐是糯米飯。
很撐肚子，而且不好消化。
一整個早上的時間，白術坐姿挺直。
齊峰看見白術用手在胃部摁了幾次，聯想到他今天吃了五份早餐，猜到他胃不舒服。
放學時來到他旁邊，問：“阿術，你要不要去廁所吐一下？”
白術看了他一眼，默默搖頭：“不去。”
“你不是胃不舒服嗎？為什么不去，我看你今天吃那么多，來之前咱們還在食堂里吃了一份早餐，你要真不舒服，就去吐一下吧。”
“不吐。”白術的答案很簡單，依舊不變。
齊峰不明白：“你死撐什么呢？都不舒服了還不去。”
白術沉默了許久，過了好半響才吐出幾個字：“綿綿送的，不吐。”
“……”
齊峰簡直無言以對。
“都吵架了，還能秀恩愛，也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
中午在食堂里吃飯，顧綿綿和林小小，還有林君一起。
李蓉蓉和張巧，周彤也在食堂，不過沒跟她們坐一桌。
掃了食堂一圈，沒看到想見的人，顧綿綿無精打采，往嘴里塞著白蘿卜。
林君看出她在找什么：“至于嗎你，既然那么想白術，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
林小小附和：“對啊，你再不去，小心白術被周倩給搶走了。”
顧綿綿不知在哪里看到過一句話，幽幽地說出聲：“能被搶走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我擔心這個干什么？”
雖然這么說，但語氣酸溜溜的，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她話語里的醋味兒。
林君就不明白了，這兩人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鬧起矛盾來了“你跟白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以前她覺得誰會吵架，顧綿綿和白術都不可能吵架，結果現實打臉了。
顧綿綿也想聽聽別人的意見，干脆把她和白術的事情告訴了林君和林小小。
“你們說，我這樣是不是有點矯情了？”
“矯情個屁呀。”林君直接爆粗口：“你這是正該生氣呀，你要是還不生氣，那就是正兒八經的仙女了。”
可以什么都不計較那種。
林小小贊同林君說的話：“綿綿，這件事兒我們在你這邊，白術確實挺過分的，他怎么能這樣呢？這不是耍著你玩兒嗎？”
林君憤憤不平：“他讓你做他女朋友，哦，現在倒好，你要答應了，他又找借口，推說高考以后再說，他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了嗎？
顧綿綿驚詫，難道他真的是因為后悔了？
不然怎么解釋突然就不想跟她確定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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