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去世后，我一面為了事業，一面，因為心里頭憋著的一股埋怨與抗拒，在她童年時，幾乎沒有給予過她任何的關心與溫暖。”

    “而她因為懼怕我的嚴厲，也從不將這些失落的情緒表露于我面前，導致我根本就沒意識到，她是如此的脆弱和敏感。”

    “所以遭遇了那件事后，才會用逃避來處理一切吧。”

    說著，老爺子沉沉地吐了口氣，重新回望向項星。

    蒼老的嘴角忽釋然地勾了勾，凝視著女孩兒的目光中，透出了些許欣慰。

    “我的確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她至少，成為了一個好母親。”

    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項星的肩頭，“她頂著這么多的困難和壓力，獨自將你撫養長大，將你教導得如此乖巧懂事……已經比我想象中，要堅強成熟得多了。”

    “……”

    項星微抿了抿粉唇，終是選擇默認。

    她不想打破眼前這位老人的欣慰感慨，那過于殘忍了。

    “好在，她將你留給了我啊。”

    老爺子將餅干盒放到一旁，張開雙臂，將項星擁入了懷中。

    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將那些悲傷之色快速地隱了下去。

    眸底微光再現，灑然一笑，“小星兒，等外公處理了那些從中作梗之人，就風風光光地將你接回項家，好不好？”

    “……”

    項星頓了頓，下意識地朝不遠處的秦越瞧了一眼。

    也不知他有沒聽見這番話。

    總之，在接觸到她的目光之際，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像是默允般，微微點頭。

    小家伙咬了下粉唇。

    終是用力地點點頭：“好的，外公。”

    “好，好！”

    得到小外孫女的應允，老爺子欣喜地笑了幾聲，扶著她，一塊站了起來。

    帶著她，雙雙轉向項雯的墓碑，嗓音沉穩而堅定，“來，咱們一起祭拜你的媽媽，然后就回去吧。”

    “嗯。”

    女孩兒乖巧地點點頭。

    爺孫倆收斂起所有表情，恭肅而立。

    即將鞠躬之際，項星卻忽覺眸角余光中，似乎劃過了些許不對勁。

    她怔了一下，軟眸眨了眨，將目光鎖定至那不對勁之處。

    只見項雯那黑色的墓碑上，似乎有一塊位置的顏色，有那么些微妙的不一致。

    小家伙被這一發現震驚了下。

    粉唇緊抿著，不禁伸出小手，朝著那一塊位置按了按。

    “……小星兒，你在干什么？”

    此舉令項廷有些訝異，不禁古怪地蹙起眉頭，輕問著。

    然而，待他話音落下，只見項星指尖觸碰的那一塊碑石，竟是直接脫落，掉到了地上！

    “這……！”

    項廷被此情景嚇了一大跳，眸眼瞪得極大。

    這墓碑，怎么被破壞成了這副模樣！

    是年久失修，還是……

    他疑惑之際，卻見項星晃了晃，忽快速地蹲下身，將那塊碑石碎片拾起。

    指尖在邊緣處輕輕一抹，摸下了一指頭的黑。

    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油墨氣息撲鼻而來。

    項星眸眼一沉，心間驟冷。

    這分明是剛剛被破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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