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逸因為與呂慎遠的比賽消耗過大,在第一日中戰(zhàn)過六場后,就體力不支從擂臺上退下來,積下了二十一分,暫時排名五十八。
莫安逸跟著鄧宗之回到客棧,趕緊恢復(fù)自己的靈力,打算夜間賽場關(guān)閉后一探呂慎遠。
入夜之后,莫安逸換上一身男裝,臉上帶上之前九叔公送與她的面具,這面具可以隱藏面貌和氣息,就連身形都可以隨意變換。
莫安逸隨意捏出一張平凡無奇的男子面貌,身形拔高變壯,與她本人毫無相似之處。
莫安逸翻出自己房間的窗戶,行走在街道上,明心城的宵禁在子時,此時才剛到亥時,所以城中與白日無異,甚至因為有燈火的點綴變得更漂亮,莫安逸甚至有心情隨手買下一些小物件。
只身來到天陽書院所待的客棧,吩咐莫方掃描整座客棧,尋找呂慎遠所處的位置。
“呂慎遠在二樓廊道會友。”
莫安逸踏入客棧,在小二的引領(lǐng)下登上二樓,坐在呂慎遠的旁桌,點上一桌吃食,探聽他們幾人的談話。
“今日呂師兄在比斗之中說出的篇章,吾等從未聽過,但細思來,其中道韻無窮啊。”
“呂師兄當真不愧是天元朝的狀元。”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追捧著呂慎遠,呂慎遠在敗于莫安逸后便去了其他的擂臺挑戰(zhàn),勝了幾場,這才回到住處,便有其他書院的書修來尋他論道。
“不知是否是呂師兄自己得出的篇章?”其中一人提出質(zhì)疑,這人身穿青色衣衫,領(lǐng)口繡著青城二字,讓人一看便知是青城書院的學(xué)子。
青城書院與天陽書院同為中州四大書院之一。
呂慎遠雖說是少年英才,才氣逼人,平日里詩篇不斷,但那般深刻且富含道韻的詩篇和文章,不像是人生閱歷還沒有多少年的少年人能作出來的。
他曾收集過呂慎遠之前的一些詩篇,并且整理成冊,發(fā)現(xiàn)呂慎遠的作品風(fēng)格多變,有的甚至像深閨婦人做出來的詩句,不知他是如何體會到那種幽怨的情緒的,有的更是充滿了殺伐之氣,不像是一個書修能寫下來的。
所以他才會對呂慎遠有此一問,并非是出于嫉妒,只是單純想要知道,是否有世人所遺漏的圣人之書被人藏匿,但如果當真是呂慎遠自己所作,那他一定會為自己的質(zhì)疑所道歉。
“許師弟是在質(zhì)疑我嗎?”呂慎遠因方才受人追捧而揚起的嘴角落下,手中搖晃的折扇也停下來。
莫安逸坐在旁桌默默吃著方才點的吃食,等著事態(tài)的后續(xù)發(fā)展,并在心里為那個姓許的書修點贊。
“玉書只是想知曉這等可以媲美圣人言論的篇章是否真的是由呂師兄所作。”許玉書回答的不卑不亢,只想求一個真相罷了。
有學(xué)子有些明白為何許玉書會有如此質(zhì)疑,他們或多或少的也都有同樣的疑惑,都在等著呂慎遠的解釋。
“不是我,難道是你不成?”呂慎遠語氣不善,他察覺到周圍的人都在疑惑地看著他,完全沒有了方才對他的追捧。
“玉書并非此意,”許玉書低下眼眸,顯然不信呂慎遠說出的話,“若真是呂師兄所作,那便是玉書小人了。”
事端并未被挑起來,莫安逸想看的熱鬧自然就沒有了。
隔壁桌書修之間的氣氛達到了冰點,無人再多說,有人提出了告辭,其他幾人都紛紛站起身來,場子即將散去。
“道友可是天陽書院的呂師兄。”莫安逸放下筷子,擦干凈嘴巴,站起身轉(zhuǎn)向隔壁桌,高聲叫住正要離去的呂慎遠,方才打算告辭的書修也都停下了離去的身形。
“不知這位道友是?”呂慎遠的臉色還未恢復(fù),語氣中充滿了不耐。
“在下區(qū)區(qū)無名小卒,名字說出來怕是要污了呂師兄的耳朵。”
莫安逸將姿態(tài)做的很低,呂慎遠看著她如此,也樂得與莫安逸多交談幾句。
“那道友可是有事?”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叫住他吧。
“之前便聽聞呂師兄才氣了得,小小年紀便作出無數(shù)精彩的詩篇,在下相當欽佩。”
“那里那里,不過是閑來無事的時候?qū)懗鰜泶虬l(fā)時間罷了。”呂慎遠盡量壓下自己向上翹起的嘴角,胸膛也挺得比方才更直了些。
“那不知呂師兄能否為在下解惑?”莫安逸默默地為呂慎遠下著套,就等著他跳進來。
“哦?道友有何不解?”呂慎遠自然是想顯擺一下自己的學(xué)識,讓眾人好好看看他的才名到底是不是真的。
“今日有幸拜讀了呂師兄的一首詩作,詩的確是好詩,但還是有些疑惑。”
“說來聽聽。”呂慎遠充滿了信心,他拿出來的那些詩作中都有詳細的解釋,任誰問他,他都能說出個一二來,絲毫不懼。
“呂師兄今日在擂臺上有一首名為《登鸛雀樓》的詩作,在下覺得十分精彩,聽完之后感覺自己心神開闊,修煉起來都快了幾分。”莫安逸說的便是呂慎遠在與她對戰(zhàn)時說出來的一首詩。
這首詩讓呂慎遠想到今日輸了比賽的回憶,他的面色逐漸不佳,但礙于面前之人對他詩作的追捧,便耐著性子等著對方的下文。
“其中‘黃河入海流’中的黃河是什么河,并且據(jù)我所知,中州也并未有海,還請呂師兄為我解惑。”莫安逸做足了請教的姿態(tài)。
“呂師兄生在天元朝,而天元境內(nèi)只有湖泊,且遠離南疆和東海,不知呂師兄是何時去往的臨海之處,這鸛雀樓在又何地,可否介紹給在下,也好讓在下去往此地感受一下呂師兄這般‘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開闊胸襟。”
許玉書聽著莫安逸的一連串疑問,眼中亮晶晶的,他早就想這么直接問了,但礙于兩個書院之間的交情,若他真這么做,不免給外人他們青城書院嫉妒天陽書院的印象。
呂慎遠被莫安逸的一連串問題砸蒙了,不問他詩句是何意,有何意境,反倒問他地方在哪,這讓他如何回答。
今日擂臺賽上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修改其中的一些地名,便盡量規(guī)避了帶有明顯地名的內(nèi)容,粗略的挑揀著合適的詩句和文章說出來了,但這都是那位前輩傳給他的,誰知道這些地方在哪里,這人該不會是故意來為難他的吧。
想到這,呂慎遠內(nèi)心的怒火瞬間就燃了起來,今天是怎么了,這一個兩個的都不相信他。
莫安逸偽裝出來的男子模樣在她身前的一堆書修面前就像是一個笑面虎一般,雖然樣貌平凡,但臉上笑瞇瞇的,讓人瘆得慌。
呂慎遠答不出來,但有這么多人看著他,他不好發(fā)火,只想盡快離開此地,便要越過莫安逸回房。
莫安逸自然不會放過他,她東西還沒到手,怎么能放人走呢,伸手攔住呂慎遠,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一些拉扯。
莫安逸手上的力氣不免大了些,呂慎遠受了疼,自然知道了面前這人來者不善。
“呂師兄還未解答我的問題呢。”莫安逸瞇著眼睛笑道,語氣極為客氣,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此去往東直到東海,鰲州有一處名為山海城的地方,有一座樓便名為鸛雀樓,你去尋便是。”
呂慎遠這話當然是瞎編的,莫安逸不聽也知道,但還是未放他離去。
“那不知呂師兄是何時去往的此地?”莫安逸幻化的身形非常健碩,身高比她原來的身高拔高了一個頭,所以面對這些弱雞一樣的書修,都是俯眼看的。
呂慎遠被這般健壯的人鉗著,內(nèi)心不免有些畏懼,身體不可避免的軟了些,完全忘了他現(xiàn)在的修為也相當于是個金丹真人了,若是努努力沒準……也不能掙開莫安逸抓住他的手。
“我……我雖未去過,但……但曾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此地,所以才有感而發(fā),寫出那首詩。”呂慎遠繼續(xù)編。
“原來如此啊……”莫安逸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眼睛從呂慎遠的身上掃向他身后站著的眾人,看到他們都信了這人的這一番話,注意到唯獨那個叫許玉書的人正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好吧,那改日我定要去尋一尋那鸛雀樓,登上去看一看那里的景色是否如呂師兄詩中說的那般壯闊。”
莫安逸說完后,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用手掌輕輕掃了掃呂慎遠的肩膀,再為他整了整領(lǐng)口,像足了找人茬的大反派,若是面上再加上一條疤痕,就更像了。
做完這些,莫安逸背起手來,側(cè)身為呂慎遠讓路,示意他可以走了。
呂慎遠想趕快遠離這個惡人,自是迫不及待地邁開腿準備走。
只聽到“咚——”的一聲,像是有東西墜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莫安逸先呂慎遠一步將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趁著這個時候,將她已經(jīng)讓莫方仿造好的戒指拿出來換掉。
“呂師兄怎么這般不小心。”莫安逸背著眾人的身體轉(zhuǎn)過來,將手掌上的戒指亮出來。
“來,我為呂師兄帶上。”莫安逸再取出一條紅繩,將那仿造的戒指穿起來,舉到半空中,示意呂慎遠讓她替他帶上。
呂慎遠還能說什么,只能乖乖地任由莫安逸替他重新戴上,心中想到這戒指應(yīng)當是方才與那惡人推搡之間露出來了,這紅繩也不知為何突然斷開了,但好在沒有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丟失,里面可是藏著他能這么快考中狀元和拿出那么多篇文章詩作的秘密,可千萬不能丟。
呂慎遠手中握住重新回到脖子上的戒指,小心地將它放入自己的衣領(lǐng)中。
“呂師兄可要小心了,若是再丟了,可就沒人幫你撿了。”莫安逸笑道。
“哼。”呂慎遠冷哼一聲,甩開袖子便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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