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遷行程結束。
抵達東部最繁華城市廣陽。
姒灼有條不紊地安排部下清掃余黨,并準備好一統全國就任總統,走主角的路,讓主角無路可走。
忙活了一天的太陽,疲憊地枕在西方的山巒上,橘黃的霞光,如若半掩著眸,漫不經心落下的余光。
云波輕漾,霞光和煦。
虞華剛沐浴完,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中衣,從霧氣氤氳的浴室中走出來,繞過半透明的琉璃屏風。
屏風后有一道人影。
虞華的步子微頓,垂眸走了過去。
“少帥。”
姒灼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還未擦干的發絲還蒸騰著熱氣,白色中衣松松垮垮,襯得他有幾分清瘦,微垂著眸,整個人都顯得很溫順。
給人一種身嬌體軟易撲倒的感覺。
至少姒灼是這樣想的。
“美人出浴后的樣子,別有一番風情。”
姒灼半開玩笑地說道,虞華神色未變,似乎習慣了她這種輕佻的話語。
“少帥有什么事么?”
他淡笑著問,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姒灼莫名的有些氣悶,實在看不慣他毫無情緒波動的樣子。
她步步逼近他,他步步后退。
最后在碰到屏風后停下,姒灼離他很近,呼吸絲絲縷縷落在他身上,他低垂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身上還帶著干凈的水汽。
“小花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我有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
姒灼淺笑吟吟,含笑的嗓音帶著幾分撩人心弦的蠱惑,指尖在他鎖骨上輕點。
“清楚。”
他垂眸低聲說。
姒灼唇畔笑意漸濃,還想開口說什么的時候,被他下一句話打斷了。
“要在這里么?”
他聲音平靜地問她。
姒灼微微一怔。
虞華將她的沉默理解為默認,輕輕拉開了腰間的衣帶,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更松了,腰間的白皙若隱若現。
她還是沒動靜。
虞華頓了頓,似乎是覺得她想看他自己脫,反正也不是沒做過,便接著伸手將中衣上的盤扣一顆顆地解下來。
神色始終平靜無波。
姒灼回神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他衣衫半褪的樣子。
眸色一沉,攥住他解扣的手。
她沉沉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他始終沒有與她對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透出一種令人心堵的逆來順受。
尊嚴放下,傲骨盡失。
被迫將自己所有意愿都深深掩藏。
姒灼在這一刻。
收回了一錯到底的選擇。
她要的是生機勃勃的小花,不是死氣沉沉的玩偶。
虞華這個樣子。
她無論如何也提不起興致來。
只覺得鬧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姒灼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聲音褪去了原先的輕佻,虞華的神色有些不解。
她放開他的手,輕輕將他自己解開的扣子,一顆顆扣回去,一邊整理他的衣服,一邊開口說道。
“剛剛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我來尋你,不是為了這個……”
虞華眼中閃過錯愕,神情有些發愣。
姒灼垂眸將他的衣帶系好,“我記得我之前答應過你,讓你手刃章作嗣,如今章作嗣已經抓獲了……”
姒灼做完這些,便后退兩步拉開距離。
“你還要親自動手么?”
虞華詫異地抬頭看著她,從她平靜的神色中看到了認真,有些沒反應過來,“這、這樣么……”
虞華心中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雖然還是有些不清楚她的意思,卻還是讓自己的思緒落在她現在說得話上。
手刃章作嗣……
“要。”
虞華看著她點頭。
心中壓抑的恨緩緩翻涌出來。
“嗯。”
姒灼輕輕頷首,示意虞華跟上,而后轉身,“跟我來吧。”
虞華抬步跟上她。
章作嗣關押在重兵把守的監獄中,姒灼開車,載著虞華前往監獄。
虞華坐上車,思緒有些亂。
他看了看正在開車的姒灼,心情有些凌亂和復雜,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
虞華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還是相顧無言到了目的地。
姒灼領著他開到關押章作嗣的牢房,將獄警都清了出去,來到章作嗣面前。
此時的章作嗣,已經被嚴刑拷打有一段時間了,整個人傷痕累累,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
有價值的東西都從他嘴里撬完了。
該給他個痛快了。
虞華低頭看著他,衣袖中的手漸漸收緊,眼前掠過一幕幕模糊卻又刻骨銘心的畫面。
曾在無數個日夜,化作折磨他的夢魘。
母親的慘叫,親人的倒地,滿城陰霾滿城血……
姒灼見他情緒波動大。
拿了把手槍給他。
虞華沒有收,而后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抬頭看著她,眼中仇恨深入骨髓。
“可以讓我單獨待一會兒嗎?”
姒灼覺得那把匕首有些眼熟,但也沒問,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嗯,小心點,不要傷了自己,我在外面等你。”
姒灼踏出牢房的一瞬。
聽到了章作嗣有氣無力的慘叫。
殷紅的血濺在他側臉上,將他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點綴了幾分妖冶與陰森。
鋒利的刀刃沒入章作嗣體內。
他的嗓音沙啞,痛苦與仇恨將他吞沒。
“這是我替我娘還你的!”
她在花一樣的年華被章永忌玷污,而后被章作嗣這個禽獸當著兒子的面凌辱致死。
“這是替虞家滿門還你的!”
昔日對他笑得慈祥和善的人,一個個在他面前倒下,無數次用身體護他安全,最后死在屠刀中。
“這是替故鄉整座城還你的!”
湖邊垂楊柳溫柔地拂過他的額頭,街頭小販曾送他糖葫蘆,書院夫子曾耐心地教他磕磕巴巴地識字,每一張面容都那么淳樸安寧,卻都死在了冰冷的屠刀和子彈下。
“這是我還你的……”
虞華有些有氣無力地,將刀刺入章作嗣體內,若不是章永忌和章作嗣,他也該有親人和美好的生活。
而不是孑然一身的戲子。
虞華雙手染血,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滑落。
分不清是濺在臉上的鮮血還是別的。
他的雙眼被鮮血染紅,常年戴在臉上的風輕云淡被鮮血腐蝕,露出壓抑已久的,無力的,軟弱的,如附骨之蛆的恨。
他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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