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雖然是心里高興,但是面上卻不現,還是板著一張臉。
沒有她一個長輩,先去迎他們小輩兒的。
顧朝進了屋,先將東西放下,這才給老太太行禮。
“奶奶。”
寧素將衛氏扶去坐下之后也過來要行禮,正要下跪,被顧朝扶了一把。
“身子不方便,便別跪了。”
屋里雖然還算暖和,但是青石地面還是涼的,顧朝可舍不得。
長輩都沒有發話,她一個小輩便先開口了。
老太太當時臉色就不好,不過又聽顧朝說什么身子不便,作為過來人的老太太當即便反應過來,視線往寧素肚子上看去。
顧寡夫見了立馬就湊到親娘身邊,“娘,大寶有后了。”
老太太聽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既然是如此,她也就不跟外孫女計較了,孩子為重嘛。
衛氏可是高興壞了,一雙眼睛就在寧素的肚子上打轉,仿佛能透過他的肚子看到里面的孩子似的。
老太太睨了顧朝一眼,“既然身子不方便就快坐著吧。”
待都落了坐,老太太這才正要去看顧朝,“什么時候成的親?”
“秋上的氣候。”顧朝開口回道。
“什么成親,可沒有成親。”顧寡夫瞪了顧朝一眼,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寧氏。
哼!不過就是個侍,算什么成親,這是仗著肚子里有了孩子,要上天呢!
寧素被公公瞪了,抿嘴低頭,沒有他說話的份。
而且,他和妻主本就沒有成親。
老太太和衛氏看看顧寡夫又看顧朝和低著頭的寧素。
想到一個不好的猜測,難道這男子是外孫女在外面帶回來的,什么不然不四的人?
不過,看這男子的模樣,也不想啊。
長得一般,又完全看不出那種妖妖嬈嬈的狐媚子模樣。
要看顧寡夫又要開口,顧朝趕緊開口解釋。
“秋上的時候孫女不好,爺爺便做主給孫女娶了夫郎沖喜。”
原來,是這樣。
顧寡夫連忙又補了一句,“可不是正夫郎,就是個侍。”
“咱們又不是什么富貴人家,夫郎就是夫郎,什么侍不侍的!”老太太聽了有些不高興,難怪剛才在外面她聽到外孫女婿自稱奴來著。
這事兒除了她這不靠譜的兒子,沒人干得出來。
衛氏臉色也不好,瞪著兒子,“你公公做主娶的夫郎,怎么就是侍了?而且,外孫女婿這都有了身子了,還能讓孩子生下來也沒個名分?”
顧寡夫爹娘一頓教訓,心頭委屈,“當初去他家提親的時候就是說的侍,他爹也答應了的。”
說著又指著寧素,“寧氏,你自己說,是不是?”
被點名的寧素抬頭,看看公公又看看爺爺奶奶,老實點頭,“是這樣的。”
見寧氏自己都點頭承認了,兩個老的也不好再跟顧寡夫多說。
沉默了一會兒,老太太問顧朝,“你怎么說?寧氏為你沖了喜,如今又有了你的孩子。”
言外之意很明顯了,就是要顧朝一個態度。
寧素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心,若說他沒有絲毫期待,絕不可能。
他也想做妻主的夫郎的,沒有哪個男子愿意做侍。
只是,他心里清楚,若是原來的妻主還好,可是現在的妻主,他哪里配得上?
顧朝看了小夫侍一眼,視線落在他捏緊的手上,知道他這是緊張,期盼又自卑。
“自然是夫郎的。”
“這還差不多。”
老太太和衛氏滿意了,這才是對的,他們莊稼人,那能跟城里那些瞎學。
而且,寧氏對外孫女也算是有恩了,怎么能真的讓他做侍!
這不是忘恩負義,糟蹋人嘛!
看這寧氏,也是乖巧懂事的人,配給在孫女,他們都還替人家虧的慌。
就他家外孫女這樣的,能正經娶上個夫郎就不錯了。
寧素聽到妻主的話,猛地抬頭看向身邊的妻主,滿臉滿眼都是驚詫。
妻主,是說要他做夫郎的?
不過,顧朝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別的表示都沒有。
現在可是在長輩面前,可是要讓小夫侍在長輩面前留個好印象的,可不能做那些出格的舉動。
寧素見妻主就看了他一眼便回了頭,他不禁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或是幻聽了。
又低回頭,心里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顧寡夫不高興了,“什么夫郎,侍就是侍,生的孩子也是大寶的,有什么關系。我家大寶以后可是要娶富貴人家的男子做夫郎的。”
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顧朝和衛氏也不客氣。
看到幾人一起瞪他,顧寡夫有些心虛,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松口。
“這事兒先不說了。”
老太太和顧朝都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反正顧朝開了口的,這事兒也算是落下了。
衛氏見外孫女態度明確,又想起剛才她小心翼翼扶著寧氏下車的樣子,還有不讓寧氏跪的場景。
猜想,大寶對她著夫郎肯定是滿意的,今天之所以會來這兒,不是陪著夫郎回娘家,肯定是兒子又鬧了,所以才委屈了外孫女婿。
“大寶啊,今天可是回娘家的日子,外爺和你奶奶就不多留你了,快帶你夫郎回娘家去。”
老太太也開口,“我們兩個老的,什么時候都能看,你先帶你夫郎回去。”
其實顧朝也沒打算再多坐,聽到他們這么說,也就順著話接了。
告別了老太太和衛氏,顧朝有架著車往小夫侍娘家去。
劉家堂屋里,送了人回來,老太太這才仔細開始問起兒子來。
依照顧寡夫的性子,別人不問他,他都要巴巴的說,何況是主動問起他來。
寧素坐在馬車里,絞著手指頭,想的都是顧朝先前說的那話。
“自然是夫郎。”
夫郎!
他也聽妻主喚過他好多次夫郎,可是,那不都是妻主逗他,玩笑的話嗎?
也許,有沒有可能,妻主是真的當他是夫郎呢?
夫郎呢?
一想到,寧素就覺得心頭甜蜜,嘴角也不自覺的往上揚。
但是一轉念,他又想,萬一是妻主為了應付長輩的呢?
上揚的嘴角又耷拉了下來。
到底是不是?
寧素自己亂的很,翻來覆去都是這些。
過了一陣,寧素終于還是忍不住,往車門的地方挪了挪。
手指捏著車簾子,探出頭去看著妻主的后腦勺。
猶猶豫豫張了幾次口,話都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平時在家,就算是公公在場,妻主也會是不是摟著他,牽著他,可是剛才,妻主就只看了他一眼,連個表情都沒有,想來,這話真的是說來應付長輩的了。
寧素又開始反省自己,自己是個什么身份,自己還不知道么?
非得去想些不著邊際的,不是胡亂給自己添堵,也給妻主添堵么?
趕車的顧朝等了半天,結果就等到小夫侍放下了車簾子。
這還真是符合她這小夫侍的性子,她心想,你就不能學學某人,主動一些,自信一些?
既然小夫侍不主動問,那便只有她主動了。
“素兒想說什么?”
寧素被顧朝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妻主問他什么?
是不是他剛才偷偷掀簾子被妻主發現了?
沒聽到小夫侍應聲,顧朝有耐心的問了一遍,“夫郎有什么話就跟為妻說就是。”
寧素這回聽清楚了,可是,這種話他可以問嗎?
萬一,是他不自量力,惹了妻主生氣呢?
又絞了絞手指頭,猶豫掙扎半天這才下定決心。
他還是想要問的,就算最后真的是他不自量力,至少他知道了,清楚了,以后再也不會胡思亂想。
寧素又掀開車簾子,探出頭去,“妻主,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顧朝聽了輕笑,終于問出來了。
不過,她卻生了逗一逗小夫侍的心思。
“哪句話?”
“就是您跟奶奶說的。”寧素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顧朝了沒打算放過他,小夫侍越是不說,她便越要逼著他說出來。
“夫郎不說清楚,為妻哪里知道是那句話?”
寧素咬著嘴唇,他覺得妻主肯定是知道的,這是在故意為難他!
又喚他夫郎,這就是妻主的意思了嗎?
又做了半天的思想掙扎,心想,反正都已經問了,那便問清楚。
一咬牙,寧素便說了出來。
“就是,就是妻主說的,奴是您的夫郎的話。”
問完了,沒有立時聽到顧朝的回應,寧素的心越來越往下沉,妻主這是否認了吧?
果然,是他不自量力!
手上得力道不自覺松了,車簾子再次被放下,寧素為縮回了頭。
這時,他聽到顧朝語氣平淡的問他,“素兒,想做我的夫郎嗎?”
顧朝收起剛才的不正經,說句話問的極其嚴肅。
可是,聽在寧素耳朵里,就成了,妻主生氣了!
明明剛才妻主都還是在笑的,結果他問出來之后,妻主不僅沉默了,還~連笑都沒有了。
這不是生氣是什么?
“奴,不敢的。”
說完,寧素又開始小聲認起錯來,“妻主,奴錯了,以后不敢了,您別生氣好不好?”
如今這樣就很好,妻主待他好,若是因為這樣,惹惱了妻主,妻主以后再也不對他好了,怎么辦?
一想到這些,寧素忍不住眼眶就泛起了霧水。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唾棄自己,他原先明明就不愛哭的,怎么現在動不動就覺得委屈了,要哭了,肯定是妻主把他慣壞了。
這樣可不行,以后正夫郎進了門,他再這樣動不動就哭的,肯定要惹正夫郎不高興了,還給妻主添堵,怎么行?
顧朝聽到小夫侍的回答,又是氣又是笑。
他是從哪里看出來她生氣了,她明明就是在嚴肅認真的問他。
這種事兒,難道不應該正經一些嗎?
還是她的小夫侍覺得,她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顧朝真希望他能夠質問她,跟他撒嬌,甚至撒潑都行。
明明你都答應了奶奶我是夫郎,你怎么就能說話不算話呢?
我都懷了你的崽子了,你怎么能始亂終棄?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夫郎!
若是小夫侍這樣跟她撒嬌,撒潑都好,她都不見他像現在這樣。
肯定又在偷偷傷心了難過了,不僅如此,給要和她道歉認錯!
他哪里有錯?
而且,小夫侍也說了是不敢,不敢的意思就是想,又不敢想。
這傻夫郎!
顧朝將韁繩一扔,讓馬兒自己走,反正就前頭都是這一條路,走不錯的。
顧朝掀開簾子進到車廂里,果然就見到小夫侍低著頭,偷偷的抹眼淚。
又是傷心又是害怕自責的寧素突然就進了熟悉的懷抱,他驚詫的抬頭看去,只看到妻主的下巴。
可是,妻主又來抱他,是什么意思?
是不生氣了嗎?原諒他了?還是愿意對他好嗎?
寧素放任自己貼在妻主懷里,雙手還摟緊了顧朝的腰。
哽咽著喚了一聲“妻主。”
又委屈又傷心。
顧朝可是心疼壞了,摟著小夫侍輕輕的拍他的后背已做安撫。
“傻夫郎,我哪里有生氣?就值得你這樣委屈難過。”
若是沒有妻主安慰他,寧素還不覺得有多委屈,結果被妻主這么一安慰,就更加委屈了。
眼淚就更加忍不住落了下來,一時都守不住的陣勢。
見小夫侍這樣,顧朝真想抽自己,好好跟他說不就行了,非得逗他干什么?
顧朝一把將小夫侍抱進懷里,放到腿上。
“好夫郎,都是為妻錯了好不好,別傷心了。”
顧朝哪里哄過人,也不會哄人,就這么干巴巴的一句之后,便不知道要怎么哄了。
只抱著小夫侍在懷里不斷的輕輕拍撫,過了一陣,懷里的小夫侍終于不哭了。
寧素緩過了勁兒來,趴在顧朝懷里不好意思抬頭。
他這樣真是,算不算是恃寵而驕了?
見小夫侍終于不哭了,顧朝這才又說道,“當然是把你當做是我的夫郎,素兒就是我的夫郎。”
寧素臉上染上緋紅,又是激動,又是羞澀,妻主,是真的將他當做夫郎的。
這樣,妻主是不是心里也有他,就像他心里有妻主一樣。
“那我再問你一遍,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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