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帶著小夫侍再次去寧家,是因為寧安來說先前種下的紅胭果發芽了,讓她去看看。
于是顧朝便又帶著小夫侍回了娘家,這個待遇可是小夫侍送了大禮才換來的。
所以,在寧安來的時候,寧素不問妻主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寧安又發現,她弟弟如今又有了大變化,不僅是他那肚子在長,他的膽子也在長,心眼還越長越大。
上回還詢問一聲,這回竟然問都不問他妻主一聲就直接開始收拾東西了。
也不怕弟妹生氣不讓他回去!
“這是我應了他的,要常帶他回去。”
說著又看向寧安,玩笑一句,“莫非大姐不歡迎?”
“怎么可能,回去多住些日子最好。”
寧安怎么可能不歡迎弟弟回去,只要他們夫妻二人關系好,一起回去,而不是弟弟一人回去,她隨時都歡迎。
“最近家里都有事兒,多住是不行的,住個一兩天倒是可以。”
顧朝話音剛落,寧素就拿著一個小包袱出來了,正巧就聽到顧朝說這話。
他捏了捏小包袱,又轉身往回走,嘴里還念叨著,“要住一兩天的話,就要再帶些了。”
顧朝跟寧安對視一眼,都笑了。
明顯剛才顧朝那話是隨口說的,都沒有說定是這次要去住一兩天,結果他也不問清楚直接就又回去收拾東西了。
寧安有些無奈的看著顧朝,想看看她怎么說。
卻見顧朝輕笑著開口,“那就回去住兩天,只是要麻煩大姐和岳父了。”
寧安自然是點頭答應,“回家里,說什么麻煩。”
她心頭再次感嘆,弟妹對她弟弟是真的寵,還縱容。
這也是她樂見其成的事兒,若是顧朝對她弟弟不好,她倒要找顧朝說道說道了。
顧寡夫雖然是承認了寧氏是他女婿,但是對寧家卻是一直看不上的。
從前他就覺得寧家窮,配不上他家,如今他家大寶都這么出息了,那寧家自然是更加配不上他們家了。
所以,打從寧安進門他就沒給過一個好臉色。
寧安自知不受親家叔叔待見,也識趣,打過招呼之后就不往他身邊湊。
從前她還擔心弟弟在顧家要受公公的氣,可是這幾回來都沒發現弟弟有受氣的模樣,也就放心了。
心想,這親家公公嘴巴是毒了些,應該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不然他弟弟也不會現在這模樣。
而且,先前弟妹都沒在家,他不也同意弟弟回娘家嗎?想來不是真的磋磨女婿的惡公公。
還有就是,弟妹一看便是主意正的性子,不是那種沒有主見的,所以有弟妹護著弟弟,她也就不用擔心了。
顧寡夫在看到寧氏又折回去收拾東西之后就開始不陰不陽了,“嫁出門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哪有這潑出門的水還總往娘家跑的。”
說著他又瞪了顧朝一眼,還翻了一個白眼兒,“還不是你慣的,自己夫郎都管不住,一點兒用都沒有,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沒用的玩意兒!”
寧安聽到前面的話還想要為自家弟弟說兩句好話,畢竟是長輩不是。
但是聽到后面的時候她選擇閉了嘴,下意識的去看身邊沒用玩意兒的顧朝。
只見顧朝眉頭輕蹙,顯然是不高興的,她還想著若是弟妹跟親家公公吵起來了她還得勸勸。
結果,顧朝不僅沒生氣,反而問了一句,“聽說二叔新買了一只珠花,那珍珠又圓又好看。”
顧寡夫一聽眼睛便亮了,“明天大集,我要去趕集。”
顧朝慢條斯理的道,“去唄,只是我不在家你自己坐六嬸子的車去。”
說著便從懷里取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到桌上。
然后寧安就看到顧寡夫的眼睛更亮了,伸手來飛快的拿了桌上的銀子放進他腰上掛著的荷包里。
嘴里說的話也變了語氣,“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就行。早些回來,好生看著我孫女。”
這時候寧素也收拾好東西出來了,先前公公和妻主說的話他在里面都聽到了。
心想,還是妻主有辦法,那十兩銀子本來就是這個月要給公公的月錢。
不僅哄了公公高興,還讓公公同意了他們回去住的事兒。
妻主果然最厲害了!
顧寡夫看到寧氏出來,又囑咐他,“回去了不準做事兒,好生顧著我孫女。”
寧素趕緊應話,面上也笑瞇瞇的,“我知道的,多謝公公關心,公公去鎮上也要注意安全,還有,挑一支比二叔那個還要好看的珠釵。”
顧寡夫聽了下巴一抬,得意的道:“當然要比他好。”
說完就開始趕起幾個人來,“行了行了,都快走吧,不然要趕不上午飯了。”
寧安面上保持著鎮定,心頭卻是腹誹,原來還可以這樣的,他就說親家公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還有她弟弟,是什么時候學的這哄人的本事?
她的視線在顧朝和寧素身上轉了一圈,再次感嘆,果然是跟著什么人就學什么樣!
她這弟弟如今這樣兒,都是跟著弟妹學的。
到了寧家,吳氏看到兒子又回來了自然是高興的,特別是看到他日漸圓潤的模樣還有越來越大的肚子。
聽到兒子說要在家中住兩天,趕緊去鋪床。
寧素也發現,自從爹爹吃了妻主開的藥,已經好久都沒有咳嗽過了,而且精神也比從前好了很多,看起來都要年輕幾歲。
他能夠嫁給妻主,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
“你這經常回來,你公公沒說什么吧?”
兒子常回來是好事兒,可是若因為這樣惹了他公公厭煩就得不償失了。
只要兒子在顧家過的好,就算是不回來也可以的。
寧素笑呵呵的道:“公公同意我和妻主回來住兩天的。”
“沒說你?”
“沒啊!”不僅如此,公公還挺高興。
就是不知道等公公反應過來之后,會怎么罵妻主。
嗯,這種事兒反正有妻主頂著,不用他操心。
可不是,顧寡夫在他們走后這才想起來,這個月的月錢還沒有給他呢!
個混蛋玩意兒,這是糊弄他呢!
哼!等你們回來了,看老子不收拾你們,還跟老子玩起心眼兒來了。
跟寧安在果園里看發芽的紅胭果的顧朝猛然打了一個噴嚏,寧安關心的問了一句,“著涼了?不舒服?”
顧朝擺擺手,挑了挑眉,“該是有人念叨我。”
可不是有人念叨的,除了顧寡夫罵她還有張掖念著她呢!
前頭張掖離了顧家便繼續往南方走,離顧家村百十里路的地方有一個名叫林縣的縣城。
張掖剛進城就遇到一隊出殯的隊伍,進城以后聽了百姓們議論這才知道出殯的那人,原來是城中富戶白家的大小姐。
白家從商,家中殷實,不過人丁單薄,只得了兩個女兒。
白大小姐是老大,要接手白家生意的,所以從小被寄予厚,悉心栽培。
這才大小姐倒是沒有辜負長輩期望,二十幾歲便能扛起家中生意,并且還比她母親更加出色,在林縣可是有名的青年才俊。
只是有一點兒,這白家大小姐看重男色,風流的名聲也是出名得很。
白家二小姐比起她姐姐來沒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不過她在林縣也出名。
她的出名來源于她身體弱,沒有等到足月出生的白家二小姐從小便體弱多病,一年之中大半年都是在苦藥汁子里泡著的。
而且,稍有不慎便要丟了性命。
年前的時候,白家大小姐去南邊做生意,今年回來,卻帶回來一個膚白貌美嬌嬌嫩嫩的男子。
不用多說,這男子定然就是白大小姐的外室了。
而且這外室還懷了身孕,都出懷了,想來是在南方的時候就有了的。
白家大小姐能將他帶回來自然是打著要將他帶回府的打算,這都有了她的孩子了。
白小姐的夫郎早就習慣了自家妻主往家里帶人,多這一個又如何?
就算他在乎,不愿意又能怎么辦?出嫁從妻,妻為夫綱,女人三妻四妾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他只管顧好家里,相妻教女就好。
白家大小姐對她夫郎也是挺滿意的,至少他不管她后院里有多少男人。
所以,在那外室玉兒有了身孕的時候她便打定了主意要帶他回家,至于家中夫郎那里,她完全不擔心。
可是沒想到,玉兒竟然不愿意進府。
“妾身自知身份低賤,配不上小姐,這一生能夠陪在小姐身邊,偶爾見到小姐就心滿意足了,更不敢進府去給小姐招惹煩心事兒。
所以,請求小姐將妾身留在外面,小姐有空了,想起妾身了便來看看妾身。”
美人兒梨花帶雨的這么一番乞求,白大小姐哪里還有不答應的。
于是便在城郊置了一個莊子,專門安置這玉兒。
說起來,這白小姐對她看上的男人向來都是大方的,況且這個還懷了她的孩子。
所以,這莊子雖然是郊外,但是卻大得很,里面的東西也都是備的精致。
那玉兒不愿意進府的原因可不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而是因為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盤。
他本就是風月場所里出來的人,從前那些被貴人買回去又被當家主夫磋磨得丟了性命的男子他看得多了。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兒,所以他才不愿意現在就入府。
他要等到他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若是個女兒的話最好,若是兒子,那就再等,等到他生了女兒,但是后又女兒傍身,再帶著女兒光明正大的進府。
那時候,就算是正夫郎要對他如何,也要掂量掂量輕重。
而如今,他在這莊子上住著,有白小姐的寵愛,他就是這里最大的主子,想怎樣就怎樣,還不比去府里看正夫郎的臉色,和跟她后院里的那些男人斗強么!
只是這些,白大小姐永遠也不會知道,在她眼里心里,玉兒就是個滿心滿眼只有她的小男子。
而且,是沒有她就活不了的那種。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更加憐惜疼寵愛。
白大小姐隔三差五的便到莊子上去,兩人濃情蜜意就跟一對兒正常夫妻一般。
如此過了兩個月,白大小姐后院里一個正得寵的侍妾聽聞了這個事兒,又在有心人的唆使下便成了出頭的那桿槍。
他本就是個驕橫的性子,又仗著白小姐寵他,平日里在府里便是驕橫跋扈的。
這被人一挑,他火氣上來哪里還顧得住別的,一心只想去收拾那個勾引了妻主不回家的狐貍精。
趁著白小姐不在,帶著一眾奴仆直接就打上了莊子。
最后,那玉兒被打留了產,血流了滿地。
看著滿地的血,還有疼得慘叫的玉兒,他早就嚇得腿軟,帶著人便逃也似的離開了莊子。
等到莊子上的下人請來大夫,雖然救回了玉兒,但是不僅孩子沒了,還因為流產傷了身子,日后都不能再有孕了。
玉兒聽到這個噩耗當場便暈了過去,下人只得去城里尋白大小姐。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先前他們爭吵打鬧的書房里早已經暗生變化。
書房之中有一幅美人春睡圖,而那圖中的美人里卻附了一只百年前的魂魄。
玉兒流產之后小廝仆人都亂了套,匆忙奔走喊人不說,又七手八腳的去抬玉兒,不知是哪個小廝一不小心將手上的血沾到了那副畫上。
本來那魂魄就是因為太過孱弱才會附在畫中,這回沾了鮮血,還不是就醒過來了。
莊子上的人都為主子那邊兵荒馬亂去了,一時間沒人想起來清理書房,于是地上的那灘血便供給了畫中的魂魄。
去城里去尋大小姐的人并沒能將白大小姐帶回來,當然不可能帶回來,因為頭一天白大小姐就去外地。
如此過了幾天,畫中的那魂魄越來越強,終于在第五天的夜里吃了玉兒的魂,附身在他的身上。
隨后的幾天他又接連吃了幾個魂魄,自身神魂更加凝固。
等到白大小姐回來,他一眼見到她便認出這人就是當年負了他不說,還伙同她那個奸夫一起害了他性命的負心人。
于是,那占了玉兒身體的魂魄當時就發了狂,神志俱滅,為自己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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