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啊,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唄!
但是在現在這個情景下,張掖覺得,也許對面那一坨黑紅的“山”根本就不想顧前輩去就他。
甚至有一種,感覺混蛋,別靠近老子的感覺。
事實也確實如此,那惡鬼被顧朝打的又懵又怕,待見到顧朝手上那直直朝他砸過來的椅子,他想要躲卻是躲不開,太快了。
不僅如此,還帶了十足的威壓,他根本無法動彈,躲不了。
就這樣,張掖眼睜睜的看著顧朝每一椅子砸下去,那惡鬼身上的戾氣就消散一些。
并且,耳邊還伴隨著凄慘的叫聲,扎耳朵。
“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奴家錯了!”
待那惡鬼身上的戾氣全無,終于恢復他本來的面貌,嘴里還不停的求饒的時,顧朝終于停了手上的動作。
不過,在聽到他自稱奴家的時候,顧朝又多砸了一下。
聽她家小夫侍自稱奴的時候,顧朝心尖兒都發軟,恨不得狠狠疼愛。
可是,這話從對面那東西嘴里說出來,她只想打人。
管他是人是鬼,都想打!
看著那惡鬼蹲在墻角,可憐兮兮望著顧朝求饒的模樣,張掖一個日常已懲惡鋤邪為己任的道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同情那惡鬼。
于是上前去勸阻顧朝,“顧前輩,要不咱們先問一下情況?”
那惡鬼聞言也猛點頭,對啊,對啊,你們倒是問,能先不打了行不行?
顧朝其實也是準備收手了的,正要放下椅子就聽到,“兩位道長想問什么,奴家~”
話音未落,又挨了一記打。
伴隨著椅子落在的還有顧朝忍無可忍不耐煩的話,“再用這個稱呼,直接讓你魂飛魄散。”
呃!惡鬼更覺委屈,這個稱呼他都用了一百多年,為什么現在就不讓他用了?
張掖也覺得顧朝有些不講道理,人家一個男子,好吧,現在是男鬼了,人家用這個稱呼怎么了?
大多數男子不都是用的這個稱呼,你也太霸道了!
顧朝不管兩人委屈疑惑的眼神表情,反正她不想聽。
實力為尊,手心癢,不聽話可以試一試。
看著顧朝搓手指的小動作,惡鬼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唾沫,反正就那個動作。
其實,這惡鬼去了戾氣之后,容貌長得還可以,如今又是梨花帶雨可憐兮兮,還真讓人有想要可憐他的欲望。
張掖趕緊搖搖頭,將剛才這危險的念頭給甩出腦海。
他可是天一派的弟子,正統道派的傳人,怎么能有這么危險的想法?
面前這個可是殺了幾十人的惡鬼,不是什么柔弱可憐的男子,他現在這模樣就是專門用來迷惑人的,可見不是個好東西。
想明白之后,張掖便惡狠狠的瞪著墻角的餓鬼,就怕再受他蠱惑。
惡鬼看著張掖的眼神表情突變,他心頭打突,更加委屈。
他又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沒干!
看著梨花帶雨,嬌柔可憐的惡鬼咬著嘴唇,盡量蜷縮這身子,巴巴的盯著兩人,兩個女人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不說同情了,反而對他惡言相向。
顧朝將剛才砸他的椅子放下來,自己坐上去,一雙冷眼睨著惡鬼。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好生說話。”
這一句提醒,顧朝語氣極其冷淡,仿佛只要說錯一句,她屁股下的椅子就能馬上再化身為利器。
若是有人覺得著椅子的質量太多,這么砸都沒有散架,其實不然。
只是因為顧朝砸的時候是裹挾著靈力的,不然能讓那惡鬼這么怕?
張掖沒坐,就站在顧朝身旁虎視眈眈的盯著對面的惡鬼。
前輩面前,哪有他坐的份兒,這點兒禮數她還是懂的。
委屈可憐的惡鬼只得一邊瞄著兩人,一邊抽泣著講述他的凄慘遭遇。
他姓陳名苑,百年前的人。
陳家是江南有名的商戶,生意做得極大,家底豐厚。
陳苑又是家中幼子,極得父親母親疼愛,從小錦衣玉食,萬千疼寵中長大。
十六歲那年與家人出門踏青,遇上了溫文儒雅品貌端方的白銘。
兩人一見傾心,情義互許,后來更是書信傳情,濃情蜜意。
陳家人幾番考量之后也覺得白銘不錯,雖是家境貧寒,但是在讀書一事上勤奮刻苦,已經是舉人不說,還對他們兒子好,于是便應了兩人的婚事。
婚后兩人也是蜜里調油,你儂我儂,但就一點兒美中不足,那就是陳苑一直沒有懷上身孕。
幸好白銘對他的態度一直沒有變,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又過了幾年白銘中了進士,又靠著陳家的錢財某了一個好的出路。
陳家看白銘對兒子好,不僅沒有因為他無所出就要休棄或是納侍,對這個兒媳是千百萬個滿意,只要白銘仕途上有用得著陳家的地方,陳家都是竭盡全力的幫忙。
陳苑也一直沉浸在幸福和對白銘的愧疚之中,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提過要給白銘納侍,好為她開枝散葉。
但是白銘都拒絕了,說這輩子就只要他一人,聽到妻主對自己如此深情哪有男子不感動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陳家也更是不遺余力的對白銘好。
直到白銘坐上了她自認為滿意的官位,陳家再也不能成為她的威脅之后,終于再也不能偽裝忍受。
偽裝愛陳苑,忍受每日跟不愛的人演恩愛,忍受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心上人一起,忍受自己的親生兒女只能當做是外室之子。
于是,制造了一場陳苑出門上香,馬車失控落涯的慘案,陳苑摔下山崖之后當場殞命。
陳家人接到兒子的噩耗,雖然傷心,但是也不能怪兒媳,反而還安慰她。
“是我家苑兒沒有福氣。”
等到陳苑頭七回門,他以為妻主會因為他傷心難過,結果看到的卻是他心心念念的好妻主跟一個他不認識的男子睡在一處。
不僅如此,府中竟然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大的五六歲的模樣,是個女孩兒,小的才剛能走路,是個男孩兒。
而這兩個孩子竟然都喊他的妻主為母親,喊那個男子為父親。
陳苑如遭雷擊,整個魂魄都懵了。
他不敢置信,平日里對他呵護有加,連侍妾都不愿意納的妻主竟然會在外面有了外室不說,孩子都已經這么大了。
最讓他傷心的是,妻主竟然在他才頭七的時候就將這父子三人接近了府中不說,還睡在了一處。
陳苑執念太深,魂魄便一直逗留在白府之中。
日復一日的看著他的好妻主是怎樣的與那男子恩愛甜蜜,又是怎樣滿目厭惡的說他的。
“若不是看在他家在銀錢上能有助我,我又哪里能夠忍受與他同床共枕這么多年,還得裝著與他恩愛。
幸好夫郎聰慧,一開始就給他吃了絕育的藥,不然這事兒還不能這么輕松的解決。
陳家那邊肯定會因為他生的賤種,經常來打秋風。”
那男子嬌媚的趴在白銘懷中,“還是妻主有辦法,讓他死得干凈不說,陳家還沒有話說。”
呵呵!原來不是他不能生,而是他的好妻主伙同她那個賤人給他吃了那種惡毒的藥,絕了他做父親的路。
他生的是賤種,那你們生的是什么,無媒茍合,你們生的才是賤種!
就見他的死也是他的好妻主與她那賤人合謀算計的,呵呵~
枉他還覺得對不起妻主,枉陳家舉全家之力助她,到最后,換來的卻是這么個結果。
他這一輩子,只不過就是個笑話,陳家也成了笑話。
如此,陳苑怎么可能不恨,又怎么可能讓這對狗男女逍遙,于是白家便開始接連出事兒。
白銘在知道是陳苑之后,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于是便請了道士回家來拿陳苑。
陳苑一個新魂,全靠執念才能留與世間,怎么可能對付得了白銘請來的道士。
不過也幸得那道士就只有個三腳貓的本事,陳苑雖然重傷也逃過一劫。
在魂魄即將消散的時候,因緣巧合附在了這副畫之中,一直到前些時候吸食了玉兒的鮮血這才醒來。
他本就魂魄不穩,又是吸食了鮮血才醒來,自然就帶了戾氣,后面吸食活人也是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他再見到白銘的轉世,白大小姐時,終于徹底失去可理智。
現在他之所以能在清醒過來,還是因為顧朝用靈力打散了他身上的戾氣。
張掖聽了也有些同情陳苑,被人利用負情不說,最后連命都沒了,不恨是不可能的。
只是再同情他,他殺了人也是實情,不能抵消的。
“如今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你殺的那人,不是當年的白銘,只是他的轉世。”
陳苑喃喃開口,“一百多年了!不是她?”
怎么會不是她呢?就算她化作灰,他都不會將她認錯的。
“你的對錯到了閻君面前,自有分說,如今你也算是報了仇了,我便送你走吧!”
張掖看了顧朝一眼,見她點頭這才對仍舊呆呆愣愣的陳苑說道。
既然有專門干這種事兒的張掖在,后面的事兒就直接交給張掖去處理了,顧朝不打算再管。
張掖不在再多言,直接收了陳苑,等回天一派之后在行處理,她可沒有直接請陰差來收魂的本事。
而顧朝,既然張掖能夠解決她也打算再浪費引魂香和養魂香,用完了不得制么?
既然事情解決了,顧朝邊準備回去了,小夫侍還在家中等著的。
張掖看她要走,這才想起來,“顧前輩先別急著走,您解決了這事兒,還沒有去衙門和白家領銀子呢。”
嗯?還有銀子領?
也是張掖忘了說的,白家大小姐丟了性命,連尸骨都沒能下葬。
白家懸賞一萬兩銀子,只要誰能收了陳苑,讓白家大小姐的尸骨下葬,白家便給這人一萬兩銀子。
不僅是白家,還有衙門,縣里有這么個吃人的惡鬼在,縣令大人哪里能安心。
若是再出事兒,她腦袋上的官帽了就保不住了。
于是,衙門里也懸賞三千兩銀子收陳苑呢!
兩方加起來,便是一萬三千兩了。
顧朝聽了點頭,本來她只當這是來助張掖,沒想要什么報酬,既然是到了手邊的銀子,哪里有不要的。
于是,顧朝便跟著張掖一起進了林縣。
兩人先去衙門,報備邪惡已鋤。
衙門里的人聽說那惡鬼已經被收了,自然是將兩位恭恭敬敬的請進去,又去請縣令大人和白家夫人。
縣令自然不可能聽他們說什么便是什么,于是就要派人去查看情況。
顧朝嫌麻煩,朝著張掖抬了抬下巴,“放出來給她們看看。”
這種抓了又放出來事兒,還是第一回。
只是前輩都開口了,張掖也只得照做。
“放出來?放什么?”縣令想到一個可能,驚慌的看著兩人。
正巧白夫人這時候也來了,見到身著道袍的張掖,拱手便拜。
“多謝道長。”
張掖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將顧朝給讓了出來,“白夫人客氣了,可不是貧道的功勞,是這位顧前輩收的那惡鬼。”
也是這時候,縣令大人才知道,剛才那個說話的年輕人竟然才是正主兒!
而且,這張道長竟然喊她前輩,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白夫人抬頭驚訝的看著端坐著的,二十來歲的顧朝,雖然有些不敢置信這人才是高人,但是也對著顧朝深深拜下去,口中也說道:“多謝顧道長。”
說著便將她早就準備好的一萬兩銀票遞到顧朝面前,“顧道長辛苦了,多謝顧道長仗義出手,不僅鋤了邪惡,也為我女兒報了仇,顧道長是我白家的大恩人。”
“白夫人不用客氣,拿錢辦事兒,銀貨兩訖。”
恩人什么的,顧朝不在意,她就是來收銀子的。
只是這白夫人確實是個實在人,這還沒確定呢,銀子就送上了。
她收了銀子,總不能不給主家看結果吧!
于是顧朝又對著張掖說道,“放出來給她們看看吧!”
剛才顧朝就說了一遍,這逗第二遍了,張掖毫不遲疑,取出裝陳苑的符紙便將陳苑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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