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早就該來了,如今才來,是我對不住他!這事兒還要勞煩老爺子。”
看顧朝態度堅定,絲毫沒有猶豫的意思,殷老爺子自然再沒有話說,不再勸。
他也是看出來了的,那韓公子也不是單相思,當初顧道長請他為韓公子說話的時候,就是有了情誼,只是那時候顧道長還沒有做決定。
韓家那小子,也是命不好,受盡了流言蜚語,指指點點,一心盼著顧道長來,結果等到人來的時候啊,他又走了。
兩人的情誼,他老頭子都是看在眼里的,都有意。
顧道長說的這事兒,也不是沒有過,也算是全了韓家小子的念想了。
他不懂這其中的事兒,但是他卻覺得,也許,憑顧道長的本事,也許還真能與韓家小子敘這段緣分。
從前他聽說的那些,最后到底是不是,有沒有成,他不知道,但是這事兒到了顧朝這里,他自然是相信顧朝的。
“顧道長有什么安排,竟然吩咐就是,這個媒人老頭子做定了。
如此佳話,是在老頭子手中成的,也是老頭子沾了喜氣。”
顧朝對著殷老爺子躬身行禮,態度嚴肅。
“多謝老爺子。”
“以我們家跟顧道長的關系,顧打道長實屬客氣了。”
殷岫巖也在一邊幫腔,“可不就是,咱們誰跟誰啊!等你成親,我還得跟你一起去接新人。”
顧朝看著殷岫巖的笑顏,對她點點頭,不再多說謝的話。
“聘禮,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老爺子去提親就行。”
說著她又轉頭對殷岫巖說,“還有一件事兒要請你幫忙,替我在城中尋一處院落,頭七的是時候成親用。”
殷岫巖拍著胸脯,“這個事兒,包在我身上,正好我在城中就有一處宅子,便當做是新婚賀禮了,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如此,顧朝還能怎么說,只能承了她的這份情。
以后時日還長,再還吧!
這時候她又聽殷岫巖說,“新房的布置和人手,酒席菜品這些,都交給我,你放心,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當當。”
顧朝感動與殷岫巖的情分,不管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還是真的只把她當做是朋友,她都承請。
只是,親姐妹還要明算賬,顧朝取出一沓銀票交到殷岫巖手中,“那就交給你了,時間有些緊,抓緊辦。”
殷岫巖想要將銀票還給顧朝,說她太過俗氣,但是在看到自家老爺子微微搖頭之后,她又咽了回去。
轉而詢問起顧朝,“你打算請哪些人,也好準備!”
顧朝想了想,“我在京中也沒多少認識的人,他們要來就來吧!”
況且,這種事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的,就算是沒有人來,就只有韓家的人在場,他也該不會計較的。
他的親人都在了,那是他最在意,也是最在意的他的人,別的人,他還不會在乎的。
“行,你去忙你的,這事兒就交給我就行,保證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顧朝與這種事兒上確實沒有經驗,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準備,如今有殷岫巖幫著,她也只能對著殷岫巖拱手致謝了。
然后,顧朝便將她準備要給韓家的聘禮交給老爺子。
都是按照三書六禮的規矩,只是如今時間不夠充裕,這些就只能在這三天之中完成。
殷老爺子也不再耽擱,叫人準備之后就帶著聘禮出門,一路大張旗鼓的往韓家去。
如今這種時候,竟然還有喜事兒,自然就成了百姓們談論的話題。
有那認識殷家老爺子的人,更是驚奇,能夠讓殷家老爺一親自去做媒的,會是哪家貴人。
等到殷家老爺子到了韓府門前的時候,百姓們就更加驚訝了。
韓家誰不知道,這一年里,韓家就沒有從百姓們嘴里消淡過。
還都是韓家公子的艷事兒,韓公子為了顧道長嘛!
只是,如今韓公子都不在了,他們也不好再談論,畢竟死者為大。
可是,殷家老爺子到這韓府上來提親,提的是哪一位?
韓府一共就兩位小姐,一位公子。
兩位小姐早就娶了夫郎,再看殷老爺子這陣勢,不可能是納侍,所以,不可能是兩位小姐的喜氣。
那,韓家剩下就沒有合適的人了。
那韓公子,靈堂白帆都沒有撤,更加不可能了。
而且,韓家如今正有白事兒,誰家這么不開眼,這時候上門來?
也不嫌晦氣嗎?
也不怕被韓將軍打出來?
這么明顯的道理,殷家老爺子能不知道?
那,他還這時候上門,這其中肯定有內情。
韓家的管家見到殷老爺子帶著聘禮上門來,心頭已經有底了,恭恭敬敬的將殷老爺子請進門。
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們看到如此,不得不多想。
只是,任由他們如何想,也不會想到,殷老爺子是為了韓鈺來的。
昨日顧朝離開之后,韓家人商量了韓鈺的事兒,雖然有些不同的意見,但是最后為了韓鈺,都只得同意。
等到天都黑了,還沒有等到顧朝回來,他們猜測,定是事情沒有解決,也不著急,安心的等著。
也是,京中那么多的修士,這么些日子都沒有解決那邪物。
哪能她一來了,就能輕松解決。
這事兒,恐怕還得等些日子。
只是,他們等得,韓鈺卻等不得。
盛夏的天氣,擺了三天了,哪里還能再等得。
晚間,韓夫郎來到兒子面前,跟兒子說話。
“鈺兒,顧小姐來了,你看到了嗎?她說要娶你,你歡喜嗎?”
韓夫郎知道,若是兒子真的知道,他定是歡喜的,這是他臨到最后都掛念著的執念。
看著兒子空空的手,韓夫郎有些疑惑,那里原本是有一方帕子的。
兒子一直握著,不肯松手的。
他也取過,根本就取不下來。
可是現在,怎么就沒有了?
“玉竹,鈺兒手中的帕子呢?”韓夫郎詢問一直守著兒子的玉竹。
玉竹在顧朝來過之后,終于有心情能夠吃得下飯,現在的精神比起先前稍微要好些。
“回正夫,那帕子被顧小姐拿走了。”
不僅如此,顧小姐還把公子曾經送給她的荷包燒給了公子。
那里面,還有公子個顧小姐的頭發。
他當時就在一邊看著,聽到顧小姐說,那是她給公子的定情之物,要他好生收著,等著她回來娶公子。
聽聞是被顧朝給取走了,韓夫郎心中五味陳雜,他伸手進去握著兒子的手。
“你定是知道她來了,是不是?不然怎么就偏偏給她了?”
韓夫郎說著話,眼淚就忍不住往下落。
他這傻兒子,如今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握著兒子的手,韓夫郎終于發現了不同之處。
這都三天了,兒子的身體早就僵硬,而且,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有味兒了。
可是現在,他握著的手,竟然有些軟和的感覺。
雖然跟從前比起來還是不同,但是也不該是如此。
而且,他從進來,到現在也有大半注香的時間,他卻沒有聞到味兒。
他再去摸兒子的臉頰,手臂,竟然都跟手上的感覺一樣。
韓夫郎先是激動,然后冷靜下來之后,猜想如此反常的情況,應該是出自顧朝的手筆。
今天,除了她和自己,就沒有人再觸碰過兒子了。
也只有她才能做到。
就在這時,他發現兒子口中有東西。
小心的掰開兒子的嘴,發現里頭有一顆珠子,應該就是這顆珠子的功效。
這確實是顧朝做的,顧朝也發現了韓鈺身體的變化,這是無法改變的正常變化,她又哪能看著韓鈺再這樣下去。
臨走之前將定顏丹放進了韓鈺的口中,可保尸身不朽,如同剛走之時的模樣。
韓夫郎嘆氣,也是她有心了。
只是,還是來遲了,若是她早些來,兒子又如何會這樣?
到底,還是錯過了。
韓府派出去打聽的小廝回來稟報,“聽回來的道長們說,顧道長重創那邪物之后,追那邪物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不過,小人聽那位跟顧道長一起來府中的道長說,顧道長應該就這一兩天就會回來。
還說,顧道長先前在南邊就除過這種邪物,有經驗。”
韓家人聽后,心里便有些底了。
他們沒有想到顧朝第二天就會請媒人上門來,而且,這個媒人還是殷家老爺子。
到這時候,他們才知道顧朝回來了,那邪物也已經除了。
看在她一會來就請了媒人上門,又是請的殷家老爺子保媒,韓將軍和韓景對顧朝的怨恨散去不少,還算她有心。
他們都是知道顧朝是有夫郎的,所以,在得知顧朝要娶韓鈺的時候他們想到的自然是侍妾。
可是現在,殷老爺子拿的竟然是婚書。
“顧道長請老身來做這個媒人,特意交代了,雖然現在時間緊,但是三書六禮切不可少。”
三書六禮,這是聘正夫郎才有的禮。
所以,顧朝這是要娶他們兒子做正夫郎。
那她家中的夫郎呢?該當如何?
殷老爺子這次娓娓道來,“顧道長家中確實已經有了一位正夫郎,而且還孕有一女,名叫顧予安,剛滿月。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顧道長舍不得委屈韓公子,娶韓公子也是要三書六禮,做平夫郎的。
這個,顧夫郎也是知道的,更是允了。”
到如此,韓家人總算是清楚了。
難怪顧朝先前一直不來,兒子也不許他們去尋顧朝,原來是因為顧朝家中的夫郎正有身孕。
所以,她不能來。
兒子,也不愿做這個惡人,只能委屈自己。
只嘆他們兒子,命不濟。
只是,殷老爺子說的時間緊,顧朝是打算盡快就辦婚事兒嗎?
“顧道長的意思,是頭七的那天,雖然時間有些緊,不過,咱們禮數周全。”
顧朝早就已經算好了這幾日的吉時,也都告訴了殷老爺子,足夠過這些禮數了。
韓家也沒有要拖著的意思,也是想要盡快。
提起頭七,他們才想起,顧朝本就是精通那些的,既然是她定的日子,那肯定沒錯的。
也許,那天他們還能再看看韓鈺。
最讓他們釋懷的還是,兒子嫁了顧朝,是正夫郎,如此,也能去祠堂,不至于斷了后人香火。
等殷老爺子離開之后,百姓們發現韓府門上的白帆撤掉了。
韓府的下人都忙了起來,忙著采購公子成親要用的東西。
既然是三書六禮,照常提親下聘,那該有的過場都要有,不能剩了。
這是顧朝讓殷老爺子帶到的意思,也是韓家人的意思。
能夠讓兒子風光出嫁,也是他們樂意看到的。
于是,韓府的白事成了紅事。
雖然還是傷感,但是跟一開始比,個人的心態又不同了。
韓家的兒子要嫁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而且,這要娶韓家公子的人還是顧朝,顧道長。
先前笑話韓鈺癡心妄想的人,如今都閉了嘴。
只感嘆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在可憐同情韓鈺的同時,也感嘆顧道長情深義重。
這種事兒,若是換了別的女人,誰能做到。
最多就是上門去看看,上一柱香,緬懷一番。
之后,該是如何還是如何。
但是,顧道長卻是要將人娶回家。
是娶,不是納!
從前他們笑韓鈺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根本就不是韓鈺癡心妄想,人家顧道長對韓鈺同樣有情。
不然,都到如今了,顧道長又怎么會這樣做。
這樣做,于她又有什么好處?
不是真情又是什么?
京中好些閨中男子都被顧朝這番作為給感動了,一時之間,顧朝不僅是救了全城百姓的大英雄,還是不少閨中男子想要嫁得如意妻主。
正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
殷岫巖保證了要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自然是要花費十二萬分的心思的。
她特意去找了阮老三和黎元,共同商議這個大事兒。
阮老三和黎元也都承顧朝的情,還打著要跟顧朝親近的意思,一聽了殷岫巖的話,立馬就各自商量起來。
從布置到喜宴,到賓客,都商量得仔仔細細,認認真真。
最后,三人各自行動,主要是時間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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