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一聽之下,兩人心頭就再也不能淡定了。
本來好好的心情,就因為這么幾個人給敗壞了干凈。
就跟顧寡夫說的那樣,那么幾顆老鼠屎在那兒膈應人。
“瞧肖正君這句話說的,您是什么身份,他們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論。
您有尚書大人寵著疼著,又有一雙兒女為您撐腰,誰敢讓您日子不好過?
還不是您自己想如何率真,灑脫都行嗎?
您這與世無爭的性子是真灑脫,但是那兩位,可就不是什么灑脫了。”
“話還真是這樣說,也是肖正君您抬舉了,不過是兩個不知規矩的鄉下男人罷了。
外頭那些傳的話,看看,那都是些什么話?
還說什么財神,可不就是說他們跟個土財主似的嗎?呵”
“呵呵,劉正君這話比喻得確實恰當,還真沒見過像他們那樣兒的。
頭一天進京就跟那土匪下山一般,見著什么都新鮮,不管合不合適,自己又配不配得上,反正盡管往家里邊兒劃拉就行了。
看看那散財的架勢,也就是那些商鋪了,說的好聽的叫他們財神銀,背地里還不知道怎么笑話呢。”
“哈恐怕已經將那些鋪子庫房里堆積的陳年舊貨都已經清空了吧。
不僅是土匪,還是土包子呢。”
“瞧瞧他們那兒買東西的架勢,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家有銀子花不完,非得出來敗家。”
“哎呀,哥哥,可見您是不知道呀,那天我正好也在翠玉軒,正好就見著了他們。
不過呀,我是在里間兒,他們在大堂,只聞其聲沒見著人。
現在想想,還真有些后悔呢,但是就應該撩開簾子見見如此奇葩,到底長的是什么樣。”
這位夫郎話音剛落,幾人又呵呵地笑起來,眼中盡是輕蔑,諷刺。
又聽到那位夫郎說,“你們可不知道,那位老爺子啊,什么玉呀?寶石的,都不愛。
人家唯獨愛金子,并且還得是大件兒的才行,精致的都不喜歡,專挑那種又蠻有重的。
就跟剛才哥哥說的那樣,就是堆在庫房里邊兒不好出手的那些貨,又笨又重那些。
看著哪件個頭大,就專門挑哪件,也不怕壓折了他那脖子。
還有跟在他身邊的那位,還一個勁兒的捧著哄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那品味,特性,都湊到一塊兒去了。
我在里頭,可是聽到真真兒的呢。
那一口氣花去大幾萬兩銀子不說,他們竟然還沒帶夠,還早伙計送到府上去取了銀子。
也不知道他們回去之后,顧道長是個什么臉色。
就是要剩這敗家,也不是那樣兒敗的呀,好歹也得挑幾件看的入眼,戴得出門的首飾不是!
一會他們到了,你們就能見著了,還真不是我亂說。”
說著,他又拿帕子遮著半張臉笑起來。
先前為顧寡夫說過話的那位肖正君,這時候卻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全神貫注的喝茶,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剛才那幾個人說的話。
更是沒有反駁他們的話,也沒有再對他們提什么背后不可說人言的話。
顧寡夫是什么人,什么個情況他還能不清楚?
這人剛才說的話,也是譏諷他的,就是故意說給這些人聽,然后好讓這幾個夫郎捧著他,再來踩自己呢。
他爹的,說到底,全都是一路貨色。
經過一開頭的火氣上涌,又穩下來之后,顧寡夫現在雖然已經怒火沖天,但是他卻沒有像剛才那樣裸著袖子要往上沖。
他現在既然已經聽了,便決定再繼續聽下去,等到最后他再一起去算總賬。
顧寡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得傷了幾人才行。
寧素扶著公公的手也下意識的用了些勁兒,只是顧寡夫卻不在意,反而給了他一個讓寧素意味不明的眼神。
這回輪到寧素吃驚了,他公公是個什么脾性,他還能不知道?
從來都是有仇必報的,絕不會拖沓。
今兒這些人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公公竟然還能穩得住,不上去撕了他們的嘴。
就是他自己都忍不住了,他還想著若是公公沖上去了,這回他可不會再在公公的保護后面,一定會與公公并肩作戰。
也好出了心頭那口惡氣。
他也沒有想到,他們不過是逛了幾天街,買了些東西,竟然就被這些人傳成這樣。
他們花的是自家的銀子,而且妻主都沒有說什么,結果他們卻在背后嚼舌根,還胡亂猜想,說妻主的壞話。他如何能夠忍得下。
只是公公現在卻還穩著,他不禁拿眼去看自家公公,詢問公公的意思。
卻看見自家公公臉色冷峻,嘴臉有上揚的幅度,公公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雖然這個笑有點兒冷,有點兒下人。
他知道公公現在也是憋著氣的,雖然他還是不知道公公為何不動手,但是他決定一切都聽公公的。
只要公公一動,他便立馬追隨公公的步伐。
果然,如同顧寡夫說的,那幾人后邊兒還有話呢。
譏諷完了,也笑過了,那幾人臉上又掛著淡淡的笑容,恢復了得體的模樣。
接下來討論的卻不是他們翁婿兩,而是他女兒,顧朝。
“不管他二位如何,顧道長都是上上之選。”
那人話音剛落便引來幾人的審視,“怎么?哥哥家也有這意思嗎?”
被人問起,他也不準備拿著捏著,直接就笑著點頭。
“確實有這個意思,而且家中小兒正好與顧道長年紀相仿,我家妻主也說了,這次回去之后就找個媒人上顧家去提親。
不管怎么著,一個平夫郎必須得要的,總不能比韓家那野小子矮了去。
他說完之后又拿眼去打量亭中的幾人,調侃道:“怎么,你們都有這個意思不成?”
既然他都主動將話挑明,其他人也都不藏著掖著,都說起自家的打算來。
“今日出門的時候,我家妻還也特意囑咐了讓我來看看清楚那位正君到底是何模樣,家中也正好有適齡的小子,先探探底兒總是沒錯的。”
“看來,咱們還真是想到一處去了。
不過呀,我家那位庶子就比不上哥哥們家的貴公子了,不求什么平夫郎,只要他能讓顧道長看上眼,抬回去做個侍夫就行。
可見不是自家親兒子,沒有太放在心上。
如他這樣想的人家也不少,不過是個庶子罷了,既能打發出去,還能為家族鋪路,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亭中幾個人都說了話,現在就只剩那位肖夫郎還端著呢,不過從他臉上大聲的微小表情還是看得出來,他們家恐怕也有這個意思。
不過,他卻比那些夫郎有城府,更加沉得住氣。
只聽他們說要如何如何,自己卻一句話也不說,暗自盤算著自己的打算。
前頭說今天要來看寧素的那位夫郎又開口,“知己知彼,總是沒錯的。不過想來,那位正君也不如何。
不然的話,還能讓顧道長娶了個平夫郎回去?”
“瞧瞧咱們京中,哪家有娶平夫郎的,都是一位正君,其他的都侍夫。”
“呵,若是顧道長真的在乎他,還能娶平夫郎!
而且那韓家小子連人都不是。
“呵,這事兒放在我身上,我可咽不下去,這還不如直接當面兒給一巴掌呢,還能是個痛快,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那位正君還不知道在家中如何擰帕子,以淚洗面呢!”
“可不是嗎?果然是鄉下的男子,沒有見識,也不知道規矩。
就算當家的再喜歡又如何,最多也就是個侍夫,說到底就是個下人罷了,那平夫郎是能夠隨便讓放進門的?
可不是傻嗎,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怎么不是呢?不過呀,這事兒恐怕還真怪不了那位正君,也聽說了那位正君娘家也是鄉下的,沒有娘家撐腰的正君,在妻家哪能說得上話,立得住腳。
就算生了女兒又如何,還不是得受公公的磋磨擺布,眼睜睜看著自家妻主娶啦平夫郎進門,還得笑臉相迎,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倒。”
“就你會說好話,你這還可憐上他來了,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立不起來,怪得了誰?
也是他活該受這屈辱。”
“哎呀,正是這樣才好呢,真要遇上那等厲害的正君,那后頭進門的那些,還能有好日子過?
我家小子可是從小金貴著養大的,那都是放在掌心里邊兒捧著寵著,從小到大什么委屈都沒有受過。
以后到了顧家呀,那必須要說得上話,做得了主的,要是那位正君能夠立得起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柳夫郎說話說得對,他越是立不起來,越是沒用啊,于咱們來說,越是好事兒。
想想看,顧道長都能為了那個什么規矩都不遵守的韓家小子弄那么一出來,真要往她面前送上賢淑得體,知心知意的貼心人兒,她還能不好好珍惜著,寵著?
所以呀,那兩位也用不著太過放在心上。
“對,新人進了門,那兩個也不過就是個擺設罷了。
還是那句話,天下哪有女人不愛顏色鮮艷,貼心小意的男子,反而會喜歡韓鈺那種五大三粗,還不知廉恥拋頭露面的男子。
“說到底,還是因為顧道長在鄉野慣了,雜面饅頭吃習慣了,沒嘗過山珍海味,等她嘗過之后便明白,這其中滋味兒到底是如何誘人。
到那時候,她哪里還能再回頭去吃雜面饅頭呢?”
“可不就是這么個道理嗎?話糙理不糙。
到那時候,看那位正君還如何抖得起來?
還有那韓家,還敢如何清高?”
“說得對,不過有一點呀,還是得考慮的。
就是顧家那位老爺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兒呢。
人家那天在金滿堂可是直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能叉腰罵人,看那架勢,還是想要上去動手的呢。
而且從他嘴里邊兒說出來那些話,簡直是不堪入耳,誰聽了都是臟了誰的耳朵。
有這么一個難纏刁蠻的公公,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說到底,顧道長是哪處都好,唯一遺憾的就在這兒了。”
“唉!在鄉下呆了幾十年,什么撒潑打滾兒都肯定是常事兒了。
那些人可是比罵街的潑婦還要難纏呢,不好相處啊。
若不是攤上個好女兒,也就是個潑夫而已。
不僅如此,還是個寡夫呢!
年紀輕輕就沒了妻主,可不就是命硬嗎?
越是這樣的男人吶,他心里邊兒的陰私越多,他自己日子過得不好,就見不得別人好。”
“可不就是嗎?半輩子都是靠著女兒的,那女婿只要與女兒走近了些,關系好了些,他便能看著眼紅。
仿佛就是,嗯,女婿搶了女兒一般。”
說話的這位,恐怕家里邊兒便是有這么一位公公吧,否則他怎么說得頭頭是道?
他也不想想,他自己也是有女兒的,難道以后女兒娶了夫郎,與夫郎琴瑟和諧,舉案齊眉,他也要多心不成?
這明擺著就是見不得女婿好的典范了,竟然還說別人是磋磨女婿的惡公公。
惡公公的名頭,他怎么都要占一份。
聽到這里,顧寡夫心頭也不是沒有自我反省。
他到底是不是看不得女婿和女兒好的那等我公公?
仔細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還真不是。
顧寡夫大半輩子過來,心里邊兒所有的寄托都是在女兒身上,真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女兒身上。
但是自從女兒轉的性子,又娶了夫郎之后。
嗯,一開始,他確實覺得心里邊兒空落落的。
就覺得女兒娶了夫郎忘了爹了,以后要對他不好了。
但是后來,家里邊兒日子好過了,他自己也忙起來,根本就把這事兒給忘到了腦后。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覺得自己當時是想多了。
大寶與自己血脈相連,永遠都是自己的女兒,這更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她也沒有不管他。
而女兒成了家,有夫郎孩子,怎么可能不把心思分一些到夫郎和孩子身上?
回想起自家妻主,他便突然想明白了這一點。
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兒要他去做。
顧寡夫也不打算再聽下去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擄著袖子上去,先傷幾個人再說。
他顧寡夫,從來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了,絕不會放過得罪過他的人。
見著自家公公上去了,寧素一點兒都沒有遲疑,也跟著擼袖子上。
他雖然是沒有經驗,但是卻是可以現學現賣的。
看著公公上去就揪著一人的發髻,另一只手左右開弓,寧素也跟著做。
寧素從前是做慣了粗活兒的,又有他的好妻主為他調養身體,力氣自然不小。
一爪子下去,只聽那人嗷嗚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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