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的往顧寡夫臉上看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能罵出這種話來,也是與眾不同了。
不過被他罵的人,可就是另外一番臉色。
他們?nèi)松械奶嗟谝淮危冀淮o顧寡夫了。
肖正君身形有些微晃,幸好他身邊的小廝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不然他恐怕還得出丑。
他是誠心誠意特特準備了禮上門兒來賠罪的,而且剛才他已經(jīng)把姿態(tài)放到很低了。
結(jié)果,這顧家老爺子不僅一點兒臉面都不給他,還一出口就是這些污言穢語。
根本就。將他的臉面,將尚書府的臉面,扔在地上踩。
如此侮辱,肖正君哪里受得了?
他可不是柳正君和劉正君,還能夠忍得下來。
待喘勻了氣之后,捏著手心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來。
“今日我等都誠心誠意上門來拜見的,既然顧老爺子不歡迎,那我就告辭了。”
說完之后也不等顧寡夫還有什么反應(yīng),帶著小廝轉(zhuǎn)身就走。
還留在這兒做什么?繼續(xù)丟人現(xiàn)眼嗎?
他可不像那兩個蠢貨,還要繼續(xù)留在這兒被人羞辱。
顧家這種人,根本就沒法兒正經(jīng)接觸,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對他們。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只是狂妄了,早晚有人能收拾了他們。
他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大不了以后都不與顧家接觸罷了。
他還真就不伺候了。
見著肖家正君轉(zhuǎn)身就離開,劉正君和柳正君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想走。
但是,他們倆的顧慮太多,可做不到像肖正君這樣瀟灑。
肖正君可是有尚書大人寵著,而他們家妻主的心思都到小妖精兒那去了。
要是他們今兒不把這事兒辦了,回去之后可不是一兩句埋怨就能了事的。
只是,要讓他們受這姓顧的這種氣,他們又做不到。
正在兩難之間,街口兒那邊又轉(zhuǎn)進來一抬轎子。
這回來的是黃家的夫郎,不用想也知道他還是做什么的,與已經(jīng)到了的這幾位,目的差不多。
他這一出轎子就見到肖正君一臉怒氣地往回走,他還納悶兒呢。肖正君平日都是端莊嫻雅的模樣,能把他氣成這樣的,還真是少見。
難道,是那姓顧的又發(fā)瘋了不成?
再看那邊的那兩位熟人,一個個臉色都不好。
只是一瞬間,他便開始衡量起來。
他這來的不是時候呀,要不然,趕緊打道回府?
他想走,顧寡夫可不想這么放過他。
顧寡夫的嘴向來便快,想什么直接脫口而出,也不管別人愛不愛聽。
反正,他先說痛快了來。
“喲,看看這位又是誰?
這是哪家的貴夫郎呀,怎么到咱們這兒小地方來了?
看來啊,今兒我家這打狗的棍子恐怕不夠,還得再買兩根。”
管家也是聰明人,立馬便在顧寡夫身邊兒躬身接了話。
“老爺放心,老奴這就讓人出去買,保證不耽誤了老爺?shù)氖聝骸!?br />
顧寡夫聽得滿意,笑得更是一臉得意。
“那可要趕緊的去,別一會兒啊,那野狗自個兒跑了,咱們家的棍子又用不上了還得浪費幾文錢呢,虧得慌。”
眾人聞言,忍不住嘴角抽搐。
就您家的身價,還差這幾文錢?
這不是存心埋汰人嗎?
再說了,您這形容,也太……
要是換了是別的老爺子,恐怕早就挨了打了。
也就是您,仗著顧道長的身份,這才敢說這話。
別說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得貴夫郎了,就是那些看熱鬧的,也覺得顧寡夫?qū)嵲谑菨姟?br />
被罵的那幾人,更是想要沖上去給顧寡夫一陣教訓(xùn)。
只是迫于無奈,他們不能這樣做。
幾家的下人昨天就見識了顧寡夫的戰(zhàn)斗力,現(xiàn)在連他們主子都是敢怒不敢言,他們自然也不敢多話。
肖家正君再也忍不住了,這地兒,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
“快快快,咱們走,咱們走。”
扶著他的小廝腳下快走幾步,趕緊將自家正君送回轎子里邊兒,讓他立馬招呼著轎夫趕緊離開。
這地兒,他們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一直走到大街之上,才覺得沒那么壓抑,氣兒喘得勻了一些。
小廝心頭也為自家正君委屈,他家正君這么多年來,什么時候受過這等欺辱?
別說是他家正君了,就是他這個做下人的,因為尚書府的關(guān)系,出門在外別人也會給他一兩分薄面。
就是當真看不上他這個下人的,也不會當著他的面說這些污言穢語。
也就只有顧家這種四六不講的潑夫,無賴,才會如此。
肖正君是走了,留下這三家的正君,面面相覷,他們到底該怎么辦?
黃夫郎腳剛落地,一句話沒說便被顧寡夫當頭這么一頓臭罵,他想要離開的心是就更重了。
不過又想到,既然來都來了,該說的話,怎么著也得說了。
把他的態(tài)度擺在這兒,不管這顧家是個什么意思,反正該做的他是做了。
面子上也算是過得去,至于他顧家得理不饒人,非得要仗勢欺人,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
黃夫郎想的還算通透,比前頭那兩位好。
“請顧老爺子安,我來是為了什么,想來顧老爺子也清楚。
我今兒啊,就是專門來給顧老爺子說聲得罪,這禮我就給您放在這兒了。
今兒您也忙著,我早不打擾了,下回有時間了再約一起喝茶。”
這說的話也是滴水不漏,面子里子都給了。
說完之后也學(xué)肖正君那樣,不等顧寡夫有什么表示,轉(zhuǎn)身趕緊招呼下人小廝離開。
只是,他這邊兒還沒進轎子呢,顧寡夫就將他送來的禮盒一腳踢散了。
“來人,給老爺我端盆水出來,沖一沖咱們家門口這晦氣。
什么爛的臭的臟的,都往我顧家門口放,可別臟了我這地界兒。”。
黃家正君狠狠吸了一口氣,咽下去。
然后進轎去,頭也不回的離開。
最后剩下這兩位,還能怎么辦?所有人都走了,剩就下他們兩個。
他們這豈不是就成了,姓顧的發(fā)泄怒火的對象了?
所以,他們兩人一致決定,還是學(xué)前頭那兩位,放下禮物趕緊趕緊離開。
反正面子里子都已經(jīng)丟盡了,不離開,還在這兒干什么?繼續(xù)招人奚落?
還是真的等到他們拿了棍子,端了水出來,打他們潑他們嗎?
最后這點兒臉面,可不能再丟了。
顧寡夫趾高氣揚地站在門口,眼中更是諷刺
看著那兩人匆匆離開的背影,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后這才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對身邊的管家說道。
“多打幾盆水來把家門口,刷洗刷洗,可別讓臭味蔓延得到處都是,再熏到了鄰里鄰居。”
他這還為左鄰右舍著想呢,是不是左鄰右舍的主人家還得出來跟他說一聲謝?
管家當然是恭恭敬敬的點頭,“老爺放心,老奴一定安排妥當,保證洗刷的干干凈凈,一點兒污漬都不留。”
顧寡夫又睨了一眼門口堆著的那一堆禮盒,又重重的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便往里頭走了。
當他真的眼皮子淺?什么東西都能看得上?
他家里邊兒的寶貝多了去了,想用這些個便宜貨就將他打發(fā)了,沒那么容易。
既然各家主子都散場了,看熱鬧的也就各自回家了。
不過今兒這場熱鬧,過不了今天就能傳遍整個京城。
顧寡夫進門就看見門后的顧朝和寧素,寧素還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剛才公公一個人在外邊兒,他都沒有出去站在公共身邊兒跟他一起。
所以現(xiàn)在,被公公當場抓住,他就有些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過幸好的是,顧寡夫只是拿眼看了看他們倆,直接就扭頭往里頭去了,根本就沒準備跟他們倆說話。
他剛才罵了人,現(xiàn)在心情舒暢,他準備回去喝個茶,歇歇。
這才來了四個人,還有一個沒來呢,他先去休息,休息,一會兒接著干。
外頭這么大的動靜,兩位老人和幾個孩子自然也都聽到了,孩子們想出來看熱鬧卻被顧老爺子給拘著不讓出來。
他家三女婿撒潑,他們又不是沒見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們也不想去看,免得看完糟心。
而幾個孩子還小,也不能讓他們?nèi)ノ哿搜劬Α?br />
所以,還是拘著他們在家里邊兒的好。
他們?nèi)隣敔斄R人的時候,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從前在村兒里的時候,經(jīng)常就能聽見他們?nèi)隣敔斄R這個罵那個的,只是這一年來才少了的。
既然爺爺不讓他們?nèi)ィ蔷筒蝗チ恕?br />
見顧寡夫不理他們,顧朝也沒打算再湊上去,倒是寧素,他覺得還是應(yīng)該去跟公公說說話。
“妻主,嗯,我想過去跟爹爹說說話。”
顧朝看了身邊的小夫郎一眼,她這小夫郎,什么時候都懂事兒都很。
對顧寡夫也是向來孝順尊敬,什么事兒都要先想著他。
他這時候說這種話想來還是為了去討好顧寡夫的。
家里邊兒這幾個男人,只要他們相處得好,沒有矛盾,她平時都沒有過問。
主要是,這男人之間的事兒吧,她也弄不懂。
她要是硬生生的插手,說不定反而適得其反,將事情弄糟了。
只要他們相處的好,她也就不多言。
所以現(xiàn)在,寧素說要去找顧寡夫,她當然沒有不同意的。
不過一點兒,她必須得跟他交代清楚。
“一會兒要是再有人來,你自己知道該怎么做的。”
寧素立馬面色嚴謹起來,腰板兒都挺直了,跟自家記住保證。
“妻主我放心,我知道的,一定不往前面沖,一定不動手,一切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看著小夫郎態(tài)度不錯,顧朝也就點頭讓他去了。
看來,昨兒晚上給他的那個教訓(xùn),確實讓他長了記性。
要是以后再敢犯這樣的錯,她可不會那么容易就放過他。
寧素一邊往公公的院子里邊兒走,一邊糾結(jié),昨天公公說了要將他的本事都傳授給自己。
但是妻主又說不允許他再像昨天那樣沖動,所以他就陷入兩難之地。
要是一會兒公公跟他說要傳他經(jīng)驗的話,他到底是學(xué)還是不學(xué)呢?
要是一會兒再有人來了,他肯定是要跟公公一起出去的,他總不可能躲在公公身后邊兒吧。
那時候,公公恐怕就要生氣了。
哎,一邊是公公,一邊是妻主,真是讓他好為難呀!
顧寡夫這邊剛坐下喝了兩口茶,正吃著春風(fēng)給他準備的水果,寧素就進來了。
他只睨了一眼,也不說話,繼續(xù)吃著碟子里的水果。
寧素掛著一張笑臉上去,在顧寡夫身邊兒坐下。
“爹爹,您剛才真是氣勢威武,我跟妻主在后邊兒看得都很欽佩不已呢。”
這話,顧寡夫愛聽。
“我還當你們倆沒聽著動靜兒沒出來呢,哼,結(jié)果你們倆倒好,在后邊兒看好戲,就讓我一人兒頂著。
你也是,都不說出來幫幫我。”
寧素哪里不知道自家公公,明明根本不需要他幫助,公公這話只是為了讓自己再捧他兩句而已。
捧公公這種事兒,寧素早就已經(jīng)駕輕就熟,信手拈來。
“是公公太威風(fēng)了,就您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哪里還需要我和妻主啊。
我和妻主啊,就在您的羽翼之下護著,給您撐腰就夠了,您說是不是?
其實啊,妻主還說了,就是怕我們出去,再影響您發(fā)揮了。
所以這才都在門后邊兒,默默的看著。
您要是真吃了虧,妻主肯定二話不說,立馬就沖出去給您報仇了。
妻主對您啊,向來孝順,怎么可能不管不顧讓您吃虧?
我在后邊兒看著,也是在悄悄學(xué)經(jīng)驗?zāi)兀 ?br />
這通捧,可是讓顧寡夫笑瞇了眼。
他這一高興,就把手上的碟子拿給寧。
“來,嘗嘗,這是新結(jié)的果子,還不錯。”
寧素雙手接過碟子,笑道:“爹爹對我最好了,什么時候都想著我。”
寧素說著也不客氣,拿著竹簽子便開始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點頭。
所以說,會哄公公的女婿,不吃虧。
顧寡夫也知道寧氏這就是為了討好自己,但是他樂意聽。
兩人一個哄著,一個聽著,就等著剩下那個人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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