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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大圣 第421章 老人與海(5k大章)

作者/咬火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自從進(jìn)入沙漠海子后,古船一路順風(fēng)而行。

    眼前的沙漠海子,帶著高原湖水的典型特點,藍(lán)汪汪,似塊純凈無暇的藍(lán)寶石。

    廣闊無垠的藍(lán)寶石與藍(lán)天白云無瑕對接,海天一線,給人浩渺廣袤,猶如站在天地中心,凝視神圣天湖,心頭生起波瀾壯闊的豪邁意境。

    要不是晉安見過大海。

    真會誤以為這就大海了。

    但晉安得承認(rèn),這里的湖水非常清澈,能看到水下一二十米深的沙丘、胡楊木、梭梭、沙蒿,甚至連沙子細(xì)節(jié)也能看到,清澈見底。

    一開始天氣晴朗,大家還有欣賞圣湖的心情,可這大好的心情,很快被天邊跋來的烏云破壞。

    “是風(fēng)信!現(xiàn)在正是一月風(fēng)季,晚上要起大風(fēng)了!”亞里緊張大喊。

    沙漠里的天氣說變就變,白天還是晴空萬里,到了傍晚就開始起風(fēng)了,當(dāng)天完全黑下來時,冬季寒風(fēng)到了一個更高的高度,晉安他們見識到了天湖也有它狂暴一面。

    “亞里,派幾個人去船艙里看看那些駱駝和羊的情況怎么樣,重新綁好駱駝和羊,免得在船艙里磕得頭破血流!還有讓不會游泳的人,都躲到船艙里,不要在甲板上逗留!”

    “你再讓人去多找些繩索,讓大家把繩子綁在腰上,然后跟船樓捆綁在一起,不要被大浪拍進(jìn)湖里了!”

    晉安見還有人站在甲板上,企圖挑戰(zhàn)大自然的力量,趕緊喊來亞里,讓他把人都給喊回來。

    這些沙漠子民一生見過的最大水源也只是河道,哪里知道大海狂怒起來的威力。

    那是連船都能拍成兩截。

    就更別提孱弱的人了。

    雖然這里并不是真的大海,但現(xiàn)在是冬天的風(fēng)季,眼前這狂風(fēng)巨浪跟大海發(fā)怒沒兩樣。

    此時,一個個浪頭拍打在古船上,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木板呻吟聲,浪頭撞擊浪頭碎成白色泡沫。

    甚至數(shù)次有冰冷大浪高過古船的高度,水浪兇狠砸在船頭,令整個船身都向下狠狠一壓,把人摔得東倒西歪,站不穩(wěn)。

    白天天湖有多平靜溫和。

    晚上刮大風(fēng)時它就有多兇殘殘暴。

    這就是兩個極端。

    就跟沙漠晝夜溫差大一樣。

    白天藍(lán)寶石一樣的湖水,此時在暴風(fēng)中也變成了黑色湖水,深邃看不到底,如果這時候有誰落水肯定能體會到深海恐懼癥的恐懼。

    船樓內(nèi),晉安體表有神符的靈光在閃動,在黑夜里如明耀輝煌的燈塔,給人在黑暗里覓得一份安全感,敕水符的神光護(hù)住船樓,把外面驚濤駭浪的水浪隔絕在船樓外,十一個人都是全身干燥清爽,沒有被一滴水花打濕衣角。

    看著還在逐漸加強的風(fēng)浪威力,晉安輕輕皺起眉頭。

    此刻的亞里他們,一臉震駭又不可思議的看著晉安背影,連水神都能被晉安道長給征服,晉安道長究竟會多少種本事!

    每個漢人道士都像晉安道長這么本領(lǐng)高強?

    這一刻在晉安背影,在他們眼里再一次無限拔高,能操控沙漠海子,這已經(jīng)不是人力,而是神明的力量。

    晉安的背影在他們眼里就是神明背影。

    浩瀚。

    神秘。

    磅礴。

    舉手投足間。

    連海也能降服。

    “晉安道長,我們一路上怎么只見到風(fēng)暴和海浪,不見姑遲國和山峰?”亞里被船身晃動得胃里有點翻江倒海,于是主動找話題分散自己注意力。

    “不急,這沙漠海子終歸有盡頭的時候。”晉安確實一點都不急,連化海圣山都見到了,找到藏尸嶺這座山峰是遲早的事。

    這里只是座雪水匯流的巨大湖泊而已,又不是真的汪洋大海,終歸是有盡頭的。

    其實他最大的自信源自二郎真君敕水符。

    二郎神是司水之神。

    這沙漠海子還難不倒他。

    相比起是否能找到姑遲國和圣山,晉安倒是更擔(dān)心起船艙里的駱駝和羊。

    這么一路顛簸。

    也不知道船艙里是不是吐滿一地嘔吐物了。

    忽然,在狂風(fēng)怒濤聲音中,似夾雜著點別的聲音,起初不注意去聽根本聽不到,后來大家才聽出來,那是人的呼救聲。

    “好像是從海里傳來的!是有人落水了!”有人驚呼一聲。

    立刻有人接話道:“難道是我們中有人落水沒發(fā)現(xiàn)嗎?”

    但大伙仔細(xì)一數(shù)人數(shù),不多不少,剛好十一人,并不是他們中有人落水。

    “晉安道長會是跟我們一個目的的其他人,被風(fēng)暴打翻船后的落水求救聲嗎?”亞里緊張說道。

    “亞里、阿丹你跟我一起去查看下是什么情況,其他人繼續(xù)待在船樓里別亂跑。”晉安點了兩個人,然后走出船樓,開始在怒浪甲板上辨認(rèn)起聲音來自哪個方向。

    即便晉安一離開船樓,馬上就有風(fēng)浪灌進(jìn)船樓,剩下的蘇熱提幾人頓時成了落湯雞,叫苦不迭。

    晉安一出船樓,便辨認(rèn)出了求救方向:“走,好像是從左邊船舷傳來的。”

    狂風(fēng)怒浪里的沙漠海子,漆黑如墨,讓人心底有些發(fā)怵,三人在黑幽幽的水面上努力找人。

    水里范圍大,再加上天黑視野差,海浪一個接一個起伏,想找個人并不好找。

    “晉安道長人在那里!”阿丹手指他搜索的區(qū)域,精神一振喊道。

    晉安和亞里轉(zhuǎn)頭看過去,他們果然在起伏的海浪中,看到一個人正抱著木頭在狂風(fēng)怒浪里劇烈掙扎,努力朝他們這邊游過來。

    救人心切的亞里和阿丹,沒有想太多,找來繩索盤成套圈,一次次努力嘗試往海浪里拋扔。

    經(jīng)過他們數(shù)十次的不懈努力,抱著木板的那個人終于抓住繩套,被救上船。

    這時才看清,這落水者居然是個老人家。

    老人家臉頰皮膚嘿呦,粗糙,飽經(jīng)風(fēng)霜,一看就是常年跑船的船夫。

    “謝,謝謝,太謝謝幾為恩人了,要不是幾位恩人出手救我阿穆爾,我阿穆爾今天就要死在這風(fēng)暴里了。”

    老人家渾身濕透,在寒風(fēng)里凍得瑟瑟發(fā)抖,人被冰冷湖水泡得臉色蒼白無血色,嘴唇青紫。

    他一上來就不停朝晉安、亞里、阿丹三人道謝,當(dāng)說到自己的死里逃生時,他老淚閃爍。

    晉安是靠著亞里翻譯才聽懂對方在說什么。

    這位老人家剛死里逃生的被救上船就不停道謝,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水浪并沒有澆濕晉安三人,直到他抬起頭看三人時,這才留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人一愣。

    “這位是漢人那邊來的道長……”老人家微遲疑說道。

    這次他講的是漢人的話。

    雖然發(fā)音有些別扭,比亞里他們講漢話還發(fā)音別扭,算是能勉強聽懂意思。

    晉安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眼前這位自稱是阿穆爾的落水者,他呵呵一笑,主動提出道:“這外頭風(fēng)浪大,我們不要站在這里講話,小心被一個大浪把我們四人全打進(jìn)這沙漠海子里,我們先去船樓里再說。”

    聞言,老人家愛慕者喜色道:“好好,還是道長您想得周到,阿穆爾在這里再次感謝道長的出手救命大恩。”

    當(dāng)阿穆爾來到船樓時,自然又少不得一番相互介紹了。

    好心的亞里見阿穆爾全身濕透,身子冷得不停發(fā)抖,他好心拿出多余的干凈衣物,解下自己腰間的羊奶酒遞給阿穆爾,已經(jīng)換了身干凈衣服的阿穆爾感激涕零接過羊奶酒。

    “阿穆爾老先生,你是怎么落水的?”見老人家情緒稍稍有些穩(wěn)定后,晉安溫笑問道。

    臉上表情和煦。

    并沒有戒備的表情。

    一說到自己落水這件事,阿穆爾忍不住唉聲嘆氣:“晉安道長你們能在這個季節(jié)出現(xiàn)在沙漠盆地,也是為姑遲國,不死神國來的吧?”

    “實不相瞞,我也在找姑遲國。”

    “不過我比晉安道長你們倒霉,晚上的風(fēng)暴太強了,舟被一個大浪掀翻,人也跟著落水,舟上其他人也都失散…現(xiàn)在看來,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阿穆爾情緒低落說道:“要不是我拼命抱著木頭,一直在海上漂著,我也絕對等不到晉安道長你們的船。”

    “哦?”晉安微微驚咦一聲。

    “你們也找到了姑遲國線索?”

    “怎么有這么多人找到姑遲國線索?”

    當(dāng)聽到晉安的問題,阿穆爾驚訝看一眼晉安,那神色,仿佛是在驚詫說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跑來沙漠深處找姑遲國來了?

    阿穆爾先是想了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如實說道:“世人都知道,沙漠盆地里的古河道枯竭,幾大古國已經(jīng)滅亡千年。世人也知道沙漠盆地是干旱無水的無人區(qū),沒有活的生命能在沙漠盆地里生存。可后來,有一個活人,沒水沒駱駝,獨自一個人神奇的從沙漠盆地里走出,沒人知道他是來自沙漠盆地哪里,也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出沙漠盆地,有謠言說那個人是唯一從地獄里逃出去的死后復(fù)活的人……”

    “那個人走出沙漠盆地后,開始散布各種線索,吸引更多人進(jìn)入這塊沙漠盆地尋找不死神國…晉安道長你真不知道這件事?”

    說到這,阿穆爾再次疑惑看一眼晉安。

    晉安皺眉,搖搖頭:“確實不知道。”

    嘖嘖。

    阿穆爾看看晉安,再看看船樓里的普通人,被冰冷湖水泡得發(fā)白的臉,嘖嘖稱奇。

    “如果晉安道長你們不知道這些消息,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以前也有人在找姑遲國入口,但沒有一個人找到真正入口,我有些對晉安道長你們的一路經(jīng)歷感興趣了,你們是怎么找到別人花了千年都找不到的姑遲國化海圣山的?”

    晉安還在思索阿穆爾帶來的驚人消息,面對阿穆爾的好奇,他只是模棱兩可的隨口應(yīng)了句:“只是巧合運氣好。”

    說完后,他抬頭盯著阿穆爾:“這么說你們已經(jīng)找到化海圣山的真正入口了,這座沙漠海子里真有山脈存在?”

    哪知阿穆爾搖頭:“時間還沒到。”

    “時間?”

    “什么時間?”

    晉安催問。

    阿穆爾朝晉安一笑,凍得青紫色的嘴唇笑起來,似乎還藏著點其它含義:“當(dāng)天崩與地裂同時出現(xiàn)時,前往姑遲國的圣山入口就會真正打開了。”

    聽著阿穆爾打啞謎,一直站在旁邊好奇聽著的亞里還有其他人,這個時候忍不住疑惑出聲:“什么意思?怎么我聽得好繞。”

    “對啊,為什么要等海下降一半才能看到?”

    晉安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他看著阿穆爾:“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姑遲國圣山的入口并不在海面上,而是在海里,所以阿穆爾老先生說要等,等海水下降一半就會露出入口。”

    阿穆爾張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黑黃枯牙:“對。”

    亞里他們還是有些沒聽明白,聽得一頭霧水,晉安看了眼外面還在怒浪拍天的漆黑夜幕,耐心解釋道:“姑遲國圣山終年被黃沙覆蓋,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沙丘除非我們一座座沙丘挖過來,才能知道那座沙丘下是埋著姑遲國圣山,但這個辦法顯然非常不現(xiàn)實。而化海圣山這四個字就很關(guān)鍵了,我現(xiàn)在才想明白,這里的海不止是沙漠海子,還指沙海崩塌露出山脈的意思。”

    “亞里,你還記得當(dāng)初我們回小丘國營地的路上,看到的那座崩塌沙丘嗎?因河道沖刷引發(fā)沙丘不穩(wěn)崩塌,同理,這里的風(fēng)浪這么大,覆蓋在沙漠山脈表面的沙層遲早也會崩塌,天崩指的就是沙丘崩塌,地裂指的就是露出山脈巖石。”

    當(dāng)說到這里時,晉安聲音微頓了下,眸子閃過精芒:“如果我沒猜錯,被姑遲國奉為圣山的那座沙漠山脈,應(yīng)該就是延伸至沙漠深處,鮮為人知的昆侖山脈一支小山脈。昆侖山一直被人信奉為圣山,所以姑遲國把昆侖山一支小山脈當(dāng)作圣山也就能想得通了。”

    雖然晉安說得有些復(fù)雜,但亞里他們這回總算是聽明白了。

    亞里砸吧砸吧嘴:“進(jìn)個姑遲國都這么復(fù)雜,隱蔽,也不知道一千年前去姑遲國做生意的那些商人是怎么忍受得了。”

    阿穆爾一笑:“亞里兄弟你這回倒是說錯了,一千多年前流過沙漠盆地的古河道還沒消失,那時候的商人去姑遲國做生意其實是很方便的,他們不需要像現(xiàn)在這么費力找姑遲國圣山,貨船一路順風(fēng)就行。現(xiàn)在是因為姑遲國消失,古河道也消失,所以我們只能借助‘化海圣山’這唯一的模糊線索,在沙漠里尋找姑遲國位置。”

    哦?晉安嘴角微翹的看一眼面前的阿穆爾老人:“阿穆爾老先生看起來對一千年前的古人知道得很多,我都差點懷疑阿穆爾先生是不是活了一千多年,以前曾給姑遲國做過生意了。”

    晉安這話讓阿穆爾臉上笑容一頓,然后重新恢復(fù)正常神色的搖搖頭:“晉安道長說笑了。”

    晉安一本正經(jīng)的嚴(yán)肅臉:“我沒在說笑。”

    阿穆爾看一眼晉安,一時間沒敢接話。

    哈哈,晉安突然放聲一笑:“好了,不跟阿穆爾老先生說笑了,我之前的確是在說笑。”

    阿穆爾:“?”

    要不是現(xiàn)在還是寄人籬下,估計他早已破口大罵晉安有病了。

    晉安不再開玩笑了,好奇問出心中一個疑問:“阿穆爾老先生你和你的人找到了這片沙漠海子,那你們又是從哪里找到能進(jìn)海子的船的?不要說你們是一路扛船進(jìn)沙漠的。”

    此時船還在隨著浪頭上下顛簸劇烈。

    一輩子都只生活在干旱沙漠里的人,哪里遭過這種罪,亞里他們幾個人一直壓著胃里里的翻江倒海,精神萎靡,偶爾喉嚨咕咚滑動一下,強壓下吐意。

    阿穆爾并沒有馬上回答,認(rèn)識反問一句晉安:“不知道晉安道長你們這艘大船是怎么來的?該不會真是一路扛船進(jìn)沙漠的吧?”

    阿穆爾看著晉安。

    晉安看著阿穆爾。

    兩人突然同時哈哈大笑。

    小奸巨猾的晉安,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耿直燦爛笑容:“說出來阿穆爾老先生先可能不信,我這人天生神力,我還真是從康定國一路扛著船出陽關(guān)進(jìn)西域,一直扛船進(jìn)這里。”

    “?”

    “!”

    阿穆爾兩眼呆滯的愣住。

    他見過厚顏無恥的。

    但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

    這話分明就是鬼話連篇,在糊弄鬼呢,誰會真信了你的鬼話。

    “晉安道長可真愛說笑。”阿穆爾差點被晉安的話憋出內(nèi)傷吐血,他憋了半天只說出這么幾個字。

    晉安:“有多好笑?”

    阿穆爾:“?”

    阿穆爾并不打算再接晉安的話了,他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漢人道士好像腦子有點不正常的樣子,于是他自問自答的說道:“我們的船是砍倒胡楊木做的木舟。”

    說到這,阿穆爾突然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晉安道長我看你們這艘船,很像那些沉沒在枯竭古河道里的老商船,你們找到這艘老古董的老船時,有沒有發(fā)現(xiàn)到什么特殊動靜,看起來有點不干凈?”

    他壓低聲音說話時,還轉(zhuǎn)頭四處望望,仿佛在防備著誰會偷聽,而他防備的正是腳下這艘古船。

    “什么特殊動靜?你見過跟我們這艘一模一樣的船?”晉安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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