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他送的東西，跪下給他磕了幾個頭。

    裴忠裴義急忙將他扶起來，他們覺得他受不了顧寧琛這一禮，不過都被他推開。

    回想起來，葉家父女，真的對他們很好很好。

    “快去吧，一會兒掉隊了。”

    其實隊伍走得很慢，許多家人來送東西，有父母送子，也有妻子帶著幼小的兒女送丈夫。

    到處都能看到離別時感人的一幕。

    顧寧琛跑回了隊伍，明知道她沒有來，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

    直到那座熟悉繁榮的城，再也看不到。

    “公子，她不會來了。”

    “公子，忘了這座城吧。”

    她不會來了，這座城，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從他走出那座城門起，這世上再無顧寧琛。

    ……

    前兩日有人約葉圭吃酒，多喝了些，再被人刻意引導他便說出了心中苦悶。

    葉家全靠葉毅父女撐著，即便大房沒有兒子，他們二房也得不到家產。

    因為就算將生意給他們，他們也撐不住。

    后來人家說什么來著？

    他喝得醉醺醺的，聽了個大概。

    葉毅分給他的生意本來就是不賺錢的，誰做都得虧，賺錢的生意全都被他們父女把持著。

    他覺得有理。

    后來人家又說，他這種情況，要靠做生意超過葉毅根本沒可能，除非他能攀上當官的親戚。

    可是他們葉家往上數八輩子沒出過當官的，上哪兒找當官的親戚去？

    之后人家又說，他可以考慮姻親，讓他女兒嫁個當官的家庭。

    可是人家王大人家的公子看上的也是官家小姐，他若是將女兒送去做妾，那妾室的娘家也不算正經親戚啊，沒用。

    苦思冥想幾天，突然有媒婆來找殷氏，不過沒說幾句就被殷氏打出去。

    “滾，那個沒用的玩意兒還敢介紹給我家秀兒？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哼，我可是聽說了，他們家都在賣下人了，我女兒嫁過去，跟著他們和西北風啊？滾，有多遠滾多遠。”

    “哎，話不能這么說啊，人家可是舉人老爺，這次春闈，說不定人家高中了呢？”

    “我呸，路費都得靠賣下人的錢來湊，舉人老爺有個屁用。你當老娘傻？以為高中就能當官了？沒有大把的銀子往里塞，一輩子也就剩下個高中的名聲了。”

    這一點兒她是懂的。

    寒門貴子，多少人家才會出那么一個，而且傲人的真才實學，氣運，缺一不可。

    就周子恒那玩意兒，她是真看不起。

    不過這些話正好被葉圭聽到，他攔住了媒婆。

    “等等，你說的什么舉人？什么參加春闈高中？”

    殷氏是真看不起周子恒，立刻接過話去，“別聽他的，每年那么多舉人，那么多進士，正真能出頭的又有幾個？咱們葉家這樣的商賈大戶，整個曲陽城可就只有一家，普通的進士哪能配得上？”

    那媒婆說：“葉二夫人，話不能這么說，士農工商，商排最末。你若是有個進士女婿，說出去多有面子。”

    “滾滾滾，面子有什么用？面子能當飯吃嗎？老娘只要銀子，豐厚的聘禮，他拿得出來嗎？就那寒磣樣還想娶我女兒，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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