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沙島,府邸中,李柃于內(nèi)苑蓮池邊憑空而立,周身上下神識綻放,如同浮光游離在附近百余丈的虛空中。
它們時而如同水波蕩漾,時而如同長發(fā)飄逸,絲絲縷縷,密密麻麻。
然而奇異的是,在旁的貝女仆役們根本沒有絲毫察覺,這是精神世界才能呈現(xiàn)的異象,不為凡人所感知。
李柃閉目沉吟:“增益甲子修為,我的法力已然超過足足百年份,而在天賦神通的加持之下,直接就提升至三倍以上!
如此一來,實力明顯提升許多,而且越往后期,提升越大!”
他的天賦神通非同小可,三頭六臂法相所帶來的,是堪稱強大的變化。
過往之時,幾年功力也顯現(xiàn)不出什么特別,但越到后期,就越夸張,漸漸開始顯現(xiàn)大神通**力的威勢。
至于這三花道果,原本就是石璣子費盡心機和氣力煉就的命元大丹,李柃為獲更佳效果,將其藥力削損,量力而行,但卻因為自身的特異性,擁有了遠超預(yù)期的提升。
不過李柃眼下并未對這些增長的法力多作留意,反而把更多注意集中到了入微洞玄的境地。
現(xiàn)如今,他對精神化香的實質(zhì),把握得更加精細了。
他感受著自己的思緒轉(zhuǎn)化,陡然之間,念頭轉(zhuǎn)化成為一股異香。
而當(dāng)這股心靈層面的力量向外傳遞的時候,周圍的虛空之中也突兀多出了許多游蕩的香魄。
這是宛若造物一般的奇跡。
它是通過通感傳遞,能夠直接作用于物質(zhì)層面,擁有實體的香氣。
現(xiàn)場所有奴仆下人立刻聞到了濃厚的氣味傳來,不由得紛紛轉(zhuǎn)頭看去。
這種大范圍的化香神通,已然真正契合他們印象中的仙師本領(lǐng),乃是真正不憑外物,求諸于己的神通法術(shù)。
李柃早在煉氣境界就已經(jīng)能夠做到這一點,若說如今有什么變化,那無疑是量變帶來質(zhì)變,催發(fā)的速度和份量,影響的范圍,都大幅提升了。
李柃頗感興致的感受著這種大幅提升的增長,愈發(fā)確認,以后自己施展許多神通法術(shù),規(guī)模會越來越大,威能也越來越強。
單憑法力的虛實變化,引發(fā)精神化香,就能夠完美發(fā)揮出眾妙化香訣的作用了。
常人無法感受到這種玄妙,李柃也沒有展示出任何破壞的手段,只是不時改變心念,以香念通感之法催發(fā)精神化香,連續(xù)轉(zhuǎn)換自己過去就早已熟練掌握的諸般香品。
一時間,異香紛呈。
而當(dāng)李柃將其中某股精神意志注入法力,號令其常駐于此的時候,更是長久保持此種香品氣蘊,源源不斷將天地元氣轉(zhuǎn)化成為相應(yīng)的香氣,其中無形香魄彌漫。不斷飄散。
此即為焚香,掌握這一精神變化,意味著眾妙化香訣修煉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是為小成。
如若將這股法力截取下來,注入某些香爐鼎器之類的法寶胚胎,便將成就一種能夠借助天地元氣無限催發(fā)香品的法寶,法力不滅,化香不止。
這是繼承了他認知心意的力量的,將可賜予弟子門人,作各種用途。
李柃其實早就已經(jīng)達到這個層次,但卻因為過往掌握的法力卻太少,并無必要這么做。
煉制法寶,是要永久性截取自身法力,將其消耗的。
煉器師們才是專門販賣法力之人,一身實力都在法寶上。
現(xiàn)在似乎還沒有什么必要這么做,但修仙界中,通常的慣例,似乎也是憑此精簡自身法力,便于修煉不同性質(zhì)的神通法術(shù)。
因而有些時候,大能高手也會自行煉器,作護道手段。
不久之后,仆役來報,說是尚玉仙來訪。
李柃回去,在內(nèi)堂見她:“尚姑娘,不知有何貴干。”
尚玉仙道:“有人見三寶浮香丹獲利不小,借著這名頭煉制相似之物,居然弄出個什么八寶浮香丹!”
“八寶浮香丹?”李柃聽聞,面上不禁露出怪異的神色。
比自己還多了五寶,了不得,實在了不啊!
“此事一言難盡,你看看就知道了。”
尚玉仙還特別派人買了一份過來,當(dāng)場展示給李柃看。
“此丹三萬一枚,專騙底層修士,先莫要覺得可笑,假若你是一名山野散修,懵懵懂懂闖入修仙界,所見所聞,都是別人告知,根本無從分辨真假。”
李柃打開尚玉仙拿出來的錦盒,看著金玉其外,精致華麗的包裝,再看里面那枚通體雪白,外觀氣味都和真正三寶浮香丹相差無幾的丹藥,若有所思。
“確實如此,一個人的閱歷和認知,都是外界決定的,有些看似不可思議的決定,也是從自身角度去考慮,能夠跳出自身局限才叫上智,但絕大部分人都只擁有中智。”
尚玉仙道:“是啊,更何況,騙他們的也是修士,修士騙修士,這不跟凡人騙凡人差不多嗎?”
李柃道:“不說這些,你們有何應(yīng)對?”
尚玉仙道:“我們已經(jīng)緊急通知所有主顧,撇清關(guān)系了,還需要你站出來說兩句話,聲明自己和那些丹藥全無關(guān)系。”
李柃道:“我明白了,就照你們安排的去做吧。”
這么做也是維護自己利益,他還是愿意的。
但話又說回來,煉制這種丹藥的人似乎很精明,采取的是愿者上鉤的辦法,只有低階修士才會上當(dāng)受騙,根本不怕苦主鬧事。
“而且,它也不能說是徹頭徹尾的假貨……”
李柃只是聞嗅一番,就從當(dāng)中辨別出一些靈材的氣味,尤其是千年玄參,擁有著益氣補元的藥性,說不定還真的有些微增益凡人性命的功效。
至于這些微功效,究竟是多少,那就不好說了。
一絲是功效,一百絲它也是功效嘛。
誰知道呢?
那么對于凡人或者新晉的修士而言,它也是具有相當(dāng)價值的保健靈丹,不能說完全無用。
哪怕天道在上,道心起誓,都能做到問心無愧。
這恐怕就是幕后主使者的高明之處了,即便自己明白,這是在借三寶浮香丹的名頭牟利,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這個修仙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商標(biāo),專利,想要以此來計較,反而成了無理取鬧。
“對了。”就在李柃沉吟時,尚玉仙突然又提及一件事情,“如若有人找上門,請你為這種丹藥掛名作保,可千萬不要答應(yīng)。”
李柃僵住:“他們還敢找上門?”
尚玉仙道:“不無可能啊。”
李柃道:“放心好了,我不會因小失大的。”
聽到李柃這么說,尚玉仙頓時就徹底放下心來。
然而,此后的一段時日,八寶浮香丹逐漸占據(jù)底層市場,大有風(fēng)靡一時之勢。
李柃所言的因小失大,都變得尷尬起來。
小?
大?
什么是小,什么是大?
又或者說,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大的市場份額有可能萎縮,小的市場份額有可能漲大。
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
對于金錢大道而言,賺錢是真,其他是假。
就連金錢會的尚長老都忍不住把李柃找去,問了一番涉足這一領(lǐng)域的可能。
“李柃,你還不知道吧,這段時日黑市賣出去的八寶浮香丹足足有上百份,算起總賬,竟然不差我們所售的三寶浮香丹了!”
“我們打算找來一些煉丹師仿制此物,弄個九轉(zhuǎn)浮香丹之類的名頭,由你掛名作保,應(yīng)當(dāng)能夠奪下不少份額。”
“這……尚長老何出此言?”李柃驚了。
尚長老理所當(dāng)然道:“這筆錢,與其讓別人賺,不如我們自己賺!
那些修士需要安慰,那我們就給他們安慰,為此凝煉靈元,提升修為,也是有助于修煉上進的,你的名聲在筑基修士和結(jié)丹修士之中都有些許份量,應(yīng)該能得熱捧。”
好吧,九比八多,更加了不得了。
但李柃實在難以想象,這種可有可無的丹藥,是否當(dāng)真值得花費那么多錢去買。
“這樣做真的好嗎,這種東西,一不能逆天改命,二不能延壽續(xù)命,不過些許微薄功效而已。”
尚長老道:“怎么能說沒有呢,凡人壽命原本就不定,即便踏上修煉之途,亦難掌控。
但你參修丹道,也知千年玄參,冰山雪蓮之類的名貴藥材有增益之效,這些都是經(jīng)過實證的,又有玄元真水調(diào)配,輔佐以各種名貴藥材,也稱得上是貨真價實了!
我們不要像那些人搞出來的那么黑心,成本十萬就分至上百份,只分個三五十份,夠?qū)Φ闷鹆夹牧税桑俊?br />
李柃本能的反感這種事情,并不答應(yīng):“還請恕我直言,這么做并無意義。”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太缺錢,是真的對這些沒有什么興趣。
又不是當(dāng)真金錢修士,賺越多越有利于道心和成果。
尚長老略感失望,但也沒有勉強,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等到李柃離開之后,尚玉仙出現(xiàn),問道:“老祖,真的就這么算了嗎?”
尚長老看了她一眼,道:“他不肯入伙,當(dāng)然就算了,難道還能強迫不成?
以后就專門煉制三寶浮香丹,售賣給那些有頭有臉的那些豪強,高人吧,我們自己找些落魄散修,或者聽話的煉丹師之流去做就是。”
說到底,還是自己搞。
尚長老也不覺得這種事情離開了李柃就辦不成,也不為難他,而是另尋替代者。
反正成本也不高,就當(dāng)是試試水好了。
在這之后,短短幾個月功夫,市面上陸續(xù)出現(xiàn)了九轉(zhuǎn)浮香丹,十香靈華丹,百花清神丹等等多種全新丹品,主打的功能都是益氣養(yǎng)元,延壽續(xù)命,對凡人和煉氣境修士擁有著莫大的好處。
各方修士還沒有膽大包天到糊弄筑基修士,宣傳之中也不涉及筑基以上修為,但對凡民和煉氣境修士的吸引力是毫無疑問的。
一時間,整個北海都興起了香丹類產(chǎn)品的熱潮。
類似之物,修仙界中并非沒有出產(chǎn)過,但各種丹品種類繁多,功能不定,早已經(jīng)為大眾所厭倦。
而這種與香道關(guān)涉的丹品,卻是罕見的全新類型。
可以說,是頗有幾分新奇度的。
尤其是李柃的三寶浮香丹的確大獲成功,即便沒有明著出來給那些丹品背書,也在無形之中帶動了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
結(jié)果搞得,就連新結(jié)交的幾位名師都抱怨,如今不給丹藥之中添加幾味香精,人們都不愛吃了。
這并非笑談,而是一時之風(fēng)氣,連李柃都頗感無可奈何。
“尚長老終究還是那么做了!”
“夫君,你就看開點兒吧,就算尚長老不那么做,其他商會中人也不會錯失良機的。”
“起先我還相信金錢會有正大光明之意,但如今才發(fā)現(xiàn),同樣是一丘之貉。”
說實話,除了某些不良黑商宣稱自己煉制的丹藥和李柃門下弟子有所關(guān)聯(lián)之外,其他人煉制的,已經(jīng)與他并無太大聯(lián)系了。
他們只是跟風(fēng)香丹這一品類,給自己過往就煉制過的益氣補元丹藥增添一些噱頭而已,李柃實在沒有辦法阻止。
他還沒有在丹道一手遮天的資格和本事。
不過,始作俑者是不可饒恕的,尤其對方還在明里暗里宣揚此物來源于積香宗,是李柃門下弟子偷偷運出來的爐渣所煉成。
這是子虛烏有之事,李柃非常確信,自己吸取了己土太歲失竊的教訓(xùn),嚴密防范著。
并非自己所用的煉丹師出了問題,而是那些人想打自己幌子掙錢。
這樣可不行。
李柃再次前往北霄島一趟,對尚長老提出了徹查此事的要求。
尚長老其實正有此意,維護李柃名聲之余,打擊競爭對手。
結(jié)果對方似乎背景深厚,販賣這些東西的人也東游西蕩,比什么違禁之物還要藏得更深。
這個時候,尚長老才無奈告知了李柃一個事實:“非我不愿為你出頭,實在是黑市與我金錢會統(tǒng)屬不同,他們是地煞門門下,奉行的是另外一套行商規(guī)則。”
“那最初販賣八寶浮香丹者,似乎在黑市有不淺的人脈,甚至原本就是黑市中人。”
“是嗎?”李柃不是沒有聽說過黑市的名頭,但不知為何,總感覺尚長老并未告訴自己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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