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縣城,醫院剛剛開門,隨行的根叔幫忙搭手把黃麗娟扶下車,送進了醫院。
“叔,今天麻煩你了,您先回去吧!我等娟兒看病”
“行,孩子看病要緊,我先走了。”根叔擺擺手,趕馬車離去。
“大夫,這孩子怎么樣了,有沒有大問題。”黃國安不安的搓著雙手,眼睛緊盯著大夫的臉頰。
“沒事,就是摔倒的時候碰到了頭,有點腦震蕩,這幾天會感覺到惡心,頭暈,所以要多休息!贬t生安撫黃爸。
“那就好,沒事就好”
“你現在去辦一下手續吧,讓她住院觀察兩天,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醫生說完便轉身離開。
“娟子,你先躺會兒,爸去交錢辦手續。”黃爸輕輕的關上了門。
黃麗娟一個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整理思緒。黃家所在的黃家垴,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山村,村里大多為黃姓,村里的干部有比較有威望的黃家長輩擔任,是一言堂,在這個比較動蕩的年代,村子里的人沒受啥大的困難。
自己家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個黃家垴。家里的老人現在只剩奶奶了,前些年,爺爺去世后,奶奶便請村里有威望的老人作證分了家。村子附近有一個工廠,村子里每家每戶都派有一個工廠做活的名額。大伯黃國平是家里的老大,在爺爺去世后,便接替了爺爺在廠里的工作。叔叔黃國強作為老小,家里便把當兵的名額給了他,F在退役后被安排到縣城的一個工廠上班。家里還有兩個姑姑,大姑黃彩娥嫁給了隔壁村里支書兒子,小姑黃水娥則嫁給了家里的一個遠親。倆人都比較遠,只逢年過節回來。
如今農村還是公社制度,集體所有制的管理模式,村子里的村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里拿著固定的工分,等到年底后憑借你這一年賺到的工分分配糧食和錢。奶奶覺得有些虧欠自己的父親,平時都跟著自己家生活,大伯三叔定期給一部分生活費,奶奶有時會拿出一部分補貼家用,所以自己家在村子里的條件還不錯。
前幾年,村子里來了幾個知青,村子里的人都很友好,不為難他們。幾位知青商議后,在村子里開班授課,白天跟著下地干活,晚上教孩子們學習知識。黃麗娟平時經常去找知青問問題,久而久之,便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這禍事便和這流言有點關系。
昨天,黃麗娟去學堂比較晚,剛好聽到了幾個女孩子說閑話,就打了起來,結果被同村的黃雅麗給推倒,頭磕在了石頭上。昨天晚上,早些被下放在村子里的孫老先生給簡單包扎了一下。
“娟兒,你咋坐起來了,快躺下”黃爸進門打斷了黃麗娟的思緒。黃麗娟緩緩的躺下,抓著父親的手久久不放手?粗赣H的臉,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下來,她好慶幸,自己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娟兒,哪里痛,爸找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爸,我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沒事啊!等回村里了,爸保準給你討個說法。娟兒,好好休息,這幾天爸多陪你”
“爸,這幾天一直下地干活,今天早上那么早送我來醫院,很累吧!”
“沒事,莊稼人,每天都是這樣。爸不累,醫生說了,你啊,必須休息好,不然會留后遺癥!
“爸,你大早上就送我來醫院,還沒吃飯嘞,你趕緊去附近吃點東西。”
“哎呦!瞧爸這記性,你想吃啥,和爸說。我這就去買”
“你看有啥就買點吧!
話音剛落,黃爸就出了房門,病房里又只剩下黃麗娟一人,明媚的陽光透過潔凈的窗戶,照在黃麗娟的身上,暖洋洋的。已經好久沒有被人關心過了,雖然房間里只有她一人,可黃麗娟卻一點也不覺得孤獨。休息了這么久,黃麗娟的身體已經沒有太多不適。將雙手交叉枕在腦下,開始對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如今已經是1975年了,特殊時期就要結束了,高考馬上就可以恢復,自己的當務之急就是考大學。上輩子,自己總是羨慕那些醫生,做護士的時候,總會遇到各種病人,會受很多委屈,可醫生就不一樣啦,治病救人,還很受尊敬。得過病的人總是向往健康,自己前世被癌癥折磨,如今重來一世,自己就要做一名醫生,為病人減輕痛苦。
另外特殊時期一過,國家政策開放,家里可以做點其他生意,父親就不必老跟著別人做活了。前世父親后來開始跟著村里人出門給別人蓋房子,但父親有沒啥手藝,干的都是力氣活,掙得還不多。這一世就給家里尋摸一個小生意做。至于做什么,還得再考慮考慮。
想到這兒,黃麗娟翻了個身,卻不小心戳到了傷口,疼的她直咬牙。她心想,這輩子第一件事就是找黃雅麗要個說法,上輩子因為她是大隊長的孩子,都沒敢和家里人說實話,這件事就過了。這一次,決不輕饒她,就把這件事作為自己改變的轉折點吧。黃麗娟暗自下了決心,這輩子自己一定要變強,人不犯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決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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