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好的骨頭弄斷了重新接,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老王心中暗想,這個方法絕對行不通。“那您說,我的腳就這樣了嗎?您這算不算醫療事故?老王突然間對樊大夫有些怨恨,不滿的問道。
樊大夫笑了笑,語氣堅定地說:“這個不算是醫療事故,您現在可以去醫院拍片子,如果骨頭沒接上,我不但退還您敷藥的費用,您所有的后續治療的費用我都要承擔,現在您的骨頭已經接上了,腳有些偏,是您沒按我的要求穿正骨鞋,責任在您自己。”
平時能說會道的老王,啞口無言了,是呀,人家大夫說了,正骨鞋必須穿一個星期,是自己大意了。那個正骨鞋是木頭做的,穿上腳磨得挺疼的,以為穿兩天就可以了,誰知道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晚了,心中雖然懊悔不已,也無濟于事。樊大夫安慰了他幾句,告辭走了,老王連句客氣話都沒說,心里委屈呀,還不如當時在醫院做手術呢,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恨這個,怨那個,還是怪自己太大意了。
“跟你們說,他那腳,好了也什么活都干不了,那個腳朝外歪著,不就圖省錢嗎。”金鳳在上班的路上,遇到張八正指手畫腳的和幾個婦女聊著天,準是說老王呢,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一只腳向外歪著,一瘸一點的學老王走路,幾個婦女咯咯的笑著。
金鳳從心里討厭這種人,也從來沒跟她說過話,從她們身邊經過,和別人打了聲招呼,下意識的瞪了一眼張叭。想著要給她兩句,還是算了吧,穿新鞋還不踩狗屎呢,這種人,就是小人,能和君子打頓架,都不和小人說句話。
看到金鳳走過去,張叭又來了話題,壓低了聲音說道:“看見了嗎,這個娘們就是命不好,要不人家老鄭家大小子怎么不要她了,窮命,爺們死了,閨女也糟踐了,一個寡婦娘們,還張羅著給她公公辦事,上家請我,我都沒去,這老王也是倒霉催的。”
女人們都沒說話,她們心里,挺可憐金鳳的,張叭怎么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說話有點過分了。張叭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表情,擠眉弄眼的接著說:“告訴你們,這個娘們,她還得找主,不可能守著那個老婆子過日子,我說話放著,你們看我說的準不準。”
“她剛四十出頭,找主結婚這事也不新鮮。”人群中有個胖女人不屑地說,“你就是愛說別人閑話,管得太寬,沒看見人家剛才從這過直瞪你。”“我沒看見,看見我把她眼珠子摳出來,還瞪我,這娘們,別看表面挺老實的,不地道。”
“張叭,人家跟你有什么仇,你這樣說人家!”胖女人有點聽不下去了。“不是我跟她有仇,我就起心眼看不下去這種人,街上跑的是風流女,柜里鎖著是養漢精,你們聽說了嗎,她公公出殯那天,咱村那個鄭德廣,給她送去好幾萬塊錢,你說他們倆是不是有事。”
張叭的話音沒落,突然間,重重的挨了一記耳光,打的她耳朵嗡嗡直響,一個趔趄,險些栽倒,不由得怒氣沖天,厲聲罵道:“這是哪個孫子!”回頭看去,見二愣子瞪著兩只眼,怒氣沖沖的看著他。
張叭雖然挺怵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無緣無故,挨了他一巴掌,實在是下不來臺,捂著臉,不橫假橫,憤憤的問:“二愣子,沒招你沒惹你,打我干嘛?”“我就打你了,怎么著吧,你那張破嘴,整天瞎巴巴,我聽著就有氣!”
不行,逢強智取,這個愣頭青,不能跟他硬碰硬。張叭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沖著胖女人說道:“老二家的,你也看到了,今天的事怨我嗎,咱們在這閑說話,你們家老爺們上來就給我一巴掌,這事咱們沒完,我現在就去醫院,你們等著給我拿醫藥費吧。”
張叭這是給自己找的臺階下。捂著臉,悻悻地走了。“你這人也是,打她干嘛,惹事了吧,她去醫院,這會非得訛上你不行。”婦女們你一句我一句,勸說二愣子,給她賠個禮道個歉,事就算過去了。
胖女人拽著二愣子回家了,大家伙一哄而散。張叭回到家,越想越窩火,不行,得想辦法出出這口惡氣,挺大人,無緣無故讓她打一耳光,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治治這小子,這口氣出不來。
賊是小人,智過君子,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像張叭這樣的女人,什么餿主意都想的出來。她仔細的分析這今天的事,我說老王的事,金鳳瞪我,我說金鳳的事,二愣子打我,嗯,有了,我給她們之間拴個扣,讓他們打起來,我看熱鬧。
嗯,就這么辦,真是妙計,想跟我斗,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張叭的臉上,現出得意的神情,“咯咯”的笑出聲來。她丈夫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平時少言寡語,煩透了張叭,跟她吵了沒數回的架,甚至動手打她,不管用,他老婆,就這種人,肉爛嘴不爛。
今天下地回來,見她老婆坐在沙發上,乜斜這眼,好像是在琢磨什么事。猜想著她又沒憋什么好主意,沒事凈惹事。也懶得搭理她,見廚房里盆朝天碗朝地,快中午了,飯還沒做,心中有氣,想說她兩句,算了吧,又是一頓爭吵,有什么意義。
這天下午,天氣格外好,老王想在院子里遛遛,好些天了,悶在屋里,慢慢的想通了,腳歪就歪吧,能走路就行,大難不死,就是萬幸。他正拄著拐在院子里溜達,見張叭滿臉笑容的從外面進來了。
老王起心眼煩這個女人,不冷不熱的打聲招呼。“喲,老王大哥,您這腿挺見好的,都能在院子里遛啦。”張叭沒話找話。聽到說話聲,王嬸從屋里出來了,“嫂子,您忙什么呢,我這今天有點功夫,過來看看。”張叭殷勤的笑著。
王嬸也是不太喜歡她,不過,張叭有一個優點,就是會說話,專門找你愛聽的說。“他老嬸,屋里坐,我沒事收拾收拾屋子。”王嬸熱情地招呼著。張叭進了屋,這瞅瞅,那看看,一個勁的夸王嬸的屋子收拾得干凈利落,說的王嬸心里美滋滋的。
“嫂子,您知道,我這個人是個熱心腸,愛管閑事,那天看到大哥的腳歪著,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娘家有個叔伯侄子,是市醫院的骨科大夫,我凈心打電話問他這事,他說,只要能走路,證明骨頭接上了,腳歪,是骨頭沒接正,我這趕緊過來告訴你。”
王嬸皺了皺眉,說到:“那侄子說沒說,這種情況怎么辦?”張叭假裝想了想,說:“沒有辦法,只能把骨頭弄斷了重新接。”王嬸輕輕的嘆了口氣,“是,你說的沒錯,給他敷藥的大夫也這么說。”
張叭的嘴角,閃過一絲壞笑,臉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故作吃驚地說:“呀,那可就受罪啦,這種方法可不行,還不活活把人疼死。”“就是,這方法絕對是不能用,歪就歪吧,這么大歲數了,又不像年輕小伙子,擔心搞不上對象。”王嬸苦笑著。
“嫂子,不是我挑撥事,大哥的腿,要是在家自己摔得,無得可怨,這得找他們家要點精神損失費。”張叭不懷好意的說。“嗨,要什么損失費,認倒霉吧,他一個寡婦娘們,上哪弄錢去,也夠不易的。”
“嫂子,您不愛串門,有些事你不知道,那個寡婦娘們有錢,”張叭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她公公出殯那天,咱村那個最有錢的鄭德廣,給她送過去好幾萬塊錢,不信,問問大哥,那天在場的人都看見了。”
“有這事?她原來是老鄭家媳婦,離婚了,跟老鄭家也沒關系了,是不是她沒錢辦喪事,找他借的,好歹他們原來還是一家子。”王嬸詫異的說。“什么呀,她們是遠門,平時都不來往,那個鄭德廣,凡人不理的主,別看有錢,誰從他那借出過錢來?”
“告訴您嫂子,別錯注意,就找那娘們要錢,能要多少是多少,背后自然會有人給她拿錢,其實這里也沒我事,我就是覺得大哥太冤了。”
聽張叭這么一說,事要這么算了,確實冤,干不了活一輩子的事真得應該要點精神損失費,不管她能不能拿出錢,先跟她說說。沒錢說沒錢的,得憑道理辦事吧。
張叭一看這把火扇起來了,心中暗喜,告辭走了,王嬸和老王商量,怎么找金鳳要錢,老王沒吱聲,默許了,他心里很矛盾,這錢該不該和金鳳要。
金鳳低著頭,默默無語,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王叔的腿,以后怕是干不了活了,理應給他點錢作為補償,可手里分文沒有,還好幾萬塊錢賬,不知什么時候能還上,真是把人愁死。
“老嬸,我也想給我老叔點錢,可是我現在手里沒有,我公公辦事的錢,婆婆看病的錢,還都是借的,我現在在鄭德廣家做保姆,每個月,除了和我婆婆的生活費,剩下的錢都還賬了,一點一點慢慢還吧,有什么辦法呢。”
王嬸看金鳳實在太難了,真不好意思逼著她拿錢。張叭的話也不能全信,聽金鳳這話的意思,是和鄭德廣借的錢,,是呀,她一個女人,誰肯借錢給她,要不是在人家那上班,他也不準能借給他錢。
“這樣吧,侄媳婦,我也不逼著你要錢,只是你老叔的腿干不了活了,我們都六十來歲的人了,不像你還年輕,能掙得來錢,以后我們養老怎么辦?連飯都吃不上,你兄弟又不和我們在一起過,有點毛病,連個端湯送水的人都沒有。”
王嬸說著,還掉下幾滴眼淚。“老嬸,您放心,我雖然現在沒錢,將來有錢了,一定盡我的能力,多給你們點錢,您和我老叔需要照顧,盡管招呼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金鳳誠懇的說。
話說到這份上,王嬸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告辭走了。金鳳心里不是滋味,這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熬出頭,她仰天長嘆,無意中看了一下天花板,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賣房!不,絕對不行,房賣了住哪?鄭德來留給自己房,對,離婚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房子歸我。嗯,跟婆婆商量一下,把這所房子賣了,給老叔一部分錢,把這事了了吧。不然心里總是不踏實。
“不行,房子不能賣,賣了房,咱娘倆住哪?不能給他錢,給他拿過去六千了,還不行,這不是訛人嗎!還一家子呢,就認得錢,一點面子都不顧,寡婦失業的,上哪弄錢去,要把人擠兌死呀!”婆婆喋喋不休的說著。
金鳳沒有插話,認真的聽著,婆婆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事到如今,只能用錢說話,老叔的腿干不了活,生活肯定困難,哪還顧得上人情面子,要點補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金鳳耐心的勸導著婆婆。賣房子,也是沒有辦法,現在光靠自己上班掙錢,娘倆的生活應該是沒問題,吃得飽飯,吃不起藥,婆婆年紀越來越大,得病是難免的,還有鄭德廣的錢,沒有還,連母親的養老錢,都給花掉了,不賣房,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娘倆商量了許久,決定賣房,況且金鳳還有三間房,娘倆住是沒問題的。這四間正房,四間倒座,又是道北莊戶,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再者說,就兩口人,住八間房,太空的慌,房多人少,消耗人氣,對身體健康不利。
房子是決定賣了,可誰買呀!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宅基地。“金鳳,你老叔在村里當了這么多年的大寮,哪戶都伺候過,村里人怎么著也得給他面子,你把要賣房的事跟他說說,看看誰家能買,他要是能幫著多賣點錢,咱們還能多給他點。”
嗯,婆婆說的對,賣房的事,還得讓老叔幫忙,這也關系到他的利益,他肯定也會盡力的。“好,媽,我這就去和老叔說,讓他幫著問問,誰家買房。”金鳳說完,出了家門,匆匆朝老叔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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