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人法術的驅動,果然用金玉璽打開了十八格天機的第二塊玉片。
“符城。”段斯續看著玉片上閃出的字念道。
“夏都。”齊行說道。
“我們接下來,南下。”
“不過這大雨似乎還要下幾日。”段斯續說道。
“也好。”齊行只說了兩個字,便起身去蒲團上繼續打坐。
南方的天氣,也是濕冷些,雨是不停的下著。
透過窗外,還可以聽見雨聲越來越緊密。
嘩啦啦的聲音滴在寺廟院子里的梧桐樹葉上,啪嗒作響。
段斯續動了動身子,下了床,在桌案旁坐了下來。
她看到桌案上一本翻開的經書,想來定是齊行在照顧自己時,無事看的。
段斯續便也拿起了經書仔細讀著,齊行還是坐在一旁打坐。
雖是清晨,卻因得烏云壓的低,廂房里的光線很暗。
快要燃盡的燭火時而因為微風搖曳一下,段斯續總是揉一揉眼睛。
齊行看了一眼段斯續,柔聲道:“換一支蠟燭。”
段斯續愣了愣,笑著說道:“無事,已經是白日。”
“燭火晃動,極為傷眼。”齊行說罷,起身去櫥柜里取出了一支白燭走回了桌案。
他輕輕熄滅了那燃盡的蠟燭,重新點燃了新的。
屋內的光亮更甚了些,段斯續溫聲道:“謝謝。”
齊行點頭示意一下,便又坐回了蒲團,繼續打坐。
這一刻,段斯續竟是看的有些出神,她呢喃道:“我曾想過,終于有一日,我可以安定下來。”
“不必再這樣跋山涉水,找一處山林,蓋一座竹屋。”
“過著清素雅淡的生活,時而約一二知己好友,醉于那山風中也好。”
齊行睜開眼睛,細細聽她說著。
“但是,不過也是想想罷了。”段斯續忽然失落道。
“還有我,陪著你。”齊行低聲道,低到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可是,段斯續卻也聽到了,她托著腮,燦爛的笑著。
繼續說道:“第一世時,我以為自己就此過了一生也就罷了。”
“你知曉自己的前塵之事?”齊行頓了頓問道。
“是。”段斯續說道。
“那年,是逢了大旱之年,半年有余的時間,未有一滴雨水降落。”
“那片干涸龜裂的土地上,人們勞作時的汗水滴進地里,便迅速干了。”段斯續看著新燭的燭火,回憶道......
刺眼酷熱的驕陽似火,卻仍是不肯放過這片已經近半年未有下過雨的土地。
大片的田地早已經荒廢,天不眷顧這本就活的困苦的人們。
災害連年之時,強盜悍匪也極為猖獗,富人自顧自活著,窮苦人餓殍遍地。
一棵枯樹下,哇哇啼哭的嬰孩被一塊破布包著,上面全是干涸的血污。
這嬰孩的身邊有半截血淋淋的下半截尸身,上半身卻不見。
只有不遠處的野狼在啃食著什么。
嬰孩便是段斯續,她的母親在這枯樹下生產,引來了野狼。
將她的生母拖走,一起逃難的生父見此駭人的情形,生生的將母女棄之逃命去了。
便是這樣,三日后還是嬰孩的段斯續竟是未死,也未有被野狼蠶食。
雖是虛弱的只剩一口氣,卻仍然堅持著。
那日,是個傍晚,一個獨眼的跛子一瘸一拐的來到了樹下。
他剛要坐下來,休息一下。
便看到了身旁的段斯續,微弱的哭聲,從襁褓里傳出來。
這獨眼跛子用那只好眼瞧了瞧襁褓里的嬰孩,卻被她胸前的一塊玉吸引了。
他拿起玉,掂了掂,自語道:“是塊好玉。”
這時,他又將玉湊近了看到上面寫著:段斯續三個字。
他心想道:定是這嬰孩的名字吧。
就見,那嬰孩微睜的眼睛,輕輕哼唧了一聲。
那獨眼跛子心下一動,又自語道:“你即是應了,以后你邊叫這名字吧。”
“我雖又瞎又跛,卻也不忍心見你就此死于這荒野。”
“你才剛下生來,怎的也要看看這天地,學一身本領才行!”
“何況,我們也可互相有個照應吧。”
說罷,獨眼跛子將襁褓中的段斯續抱在了懷里,向遠處一瘸一拐的走去。
自出生便沒有見過父母的段斯續一直被這獨眼跛子養著。
平日里,他讓小斯續喚他叔,且打小就告訴她。
她是萬惡之身,連野狼都不敢靠近。
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是個不祥之人,她不能有朋友。
小斯續記在了心里,又仿佛像是打上了個深深的烙印,從此便不主動去與他人結交。
她害怕別人因她而死。
這一老一小,在關隘外的仿城里開了一家餛飩鋪子過活,直到小斯續長到了十六歲。
深冬一日的半夜,獨眼跛子喊醒了剛剛睡著的段斯續:“妮兒,醒醒。”
段斯續打著哈欠,從床榻上坐起身來迷糊道:“叔,現在出攤還早著呢?”
獨眼跛子低聲道:“跟叔出去一趟。”
卻見,他不等段斯續就急著向外走去,段斯續急忙穿上外搭,也跟了出去。
半夜的寒氣凍得刺骨,地面上幾乎起了一層霜凍。
這種惡劣的天氣,對段斯續和獨眼跛子倒是沒有什么影響。
尤其是段斯續,十一年來,一日不曾間斷過內力和體能的訓練。
雖是獨眼跛子的行走速度極快,但是,段斯續仍能勻速控制著,跟著獨眼跛子的步伐。
她此刻發現獨眼跛子叔怎么突然走的這么快!
心想道:平日里,叔的腿腳不利索也便罷了,走多幾步都要喘上半天歇一會的。
“叔,等等我。”段斯續小聲喊道。
獨眼跛子登的停住了腳步,段斯續差點撞了上去。
“小聲!”獨眼跛子嚴肅道。
段斯續這才明白,這一趟出行,恐是件大事。
她立刻點點頭,運行起內力,腳下是忽的沒了聲響。
獨眼跛子滿意的笑了笑,縱身飛上了沿街的屋頂上。
段斯續驚訝的看去,低聲道:“原來叔的功力如此深厚!”
她也沒有耽擱片刻,隨即嗖的一聲也追了上去。
兩人在深沉的月色中上下翻飛著,像是兩道黑色閃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飛身了一段時間,獨眼跛子在城北的將軍府對面的屋頂上停了下來。
段斯續在他身側停下,小聲問道:“叔,我們這是作何?”
“進府。”獨眼跛子笑的格外陰險。
段斯續驚道:“擅闖民宅是犯法的,更何況這是林將軍府!”
“小聲點!”獨眼跛子捂著段斯續的嘴,埋怨道。
段斯續用力掰開獨眼跛子的手,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卻見,獨眼跛子向四周看了看,突然抬起右臂,向將軍府對面甩了一下。
仿佛在甩著水袖一般,段斯續看去覺得像是一個女子在跳舞。
只不過眼前這女子格外老和抽了些。
就這樣,獨眼跛子旋身反身的甩了八次右臂,才停了下來。
“叔,你這是何意?”段斯續疑惑道。
獨眼跛子只是又笑的陰冷,也不答她的話。
卻見殘月低沉,段斯續才看到。
一根根極細的類似絲線的東西,一共八根從獨眼跛子叔那里一直延伸到將軍府里。
“這,這是什么?叔!”段斯續驚訝道。
獨眼跛子說道:“發家致富的東西!”
說罷,竟見獨眼跛子飛身停在了一根細絲上,輕如燕子般在上面走著。
只幾下便進入了將軍府,而將軍府的森嚴壁壘,如同虛設。
段斯續除了繼續驚訝,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見獨眼跛子叔獨自隱了身去,段斯續剛要追上去,卻突然想起。
若是此時從正門追上去,門口的林家鐵軍守衛,雖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這樣或許會打草驚蛇,讓叔陷于危險。
段斯續想了想,只見她翻身下了屋頂,速度快到轉瞬即逝。
僅是秋葉落地的霎時,段斯續在五個守衛之間穿梭而過后。
他們竟是被定住不能動彈,段斯續笑的燦爛的回頭看去。
原是,她點住了幾人的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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