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數月之后,清虛也險之又險渡過了天仙雷劫,進入仙的境界。
至此,風、鄧兩家老祖都進階天仙之境,兩座城鎮為此還舉辦了聲勢浩大的慶祝活動。
新的境界,新的視野,盡管他們實力大幅提升,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本以為只要自己渡過了那升仙之劫,便能追上那柳貫一的步伐,但無奈的是,他們連這片小天地都沖不出去。
當初柳貫一在青茗觀附近渡劫時,二人皆認為他也是在渡那升仙天劫,登上那天仙境界。可是對比二者天劫的威力,他們承認自己的天劫遠遠不如那柳貫一所渡之劫。
此時,在他們頭頂萬丈高處,柳貫一正與分身再一次交換了修行之地,這一次,是那方源入混沌中修行,此次交換,他故意將時間拖久了一些,而混沌之氣也噴涌而入,瞬息之間,便充斥了數十里之地。
柳貫一這才不慌不忙將混沌天門關閉。
接下來,他便開始了對這些混沌濁氣中蘊含的大道道痕的煉化。
......
青茗觀,
玄機真人站在青茗觀門口處,心中感慨萬千,自他離開青茗觀已有三十多年了,如今重回故地,不禁感嘆世事無常。
當初他游歷中土,見識了各地風土人情,令他眼界大開,同時,在中原之地,道門遍地開花,佛教也日漸昌隆。玄機真人在飄泊了數年之后,便加入了正一派龍虎山。
正一派有茅山、靈寶、清微、凈明等諸派之分,但仍以天師道為主,習慣上,天師道也稱為正一道。宗壇江西龍虎山,符箓三山為龍虎山、茅山、閣皂山。正一道是龍虎宗為中心,集合各符箓道派組成的一個符箓大派。
此派乃是人教大宗,供奉太清太上老君之位,其開創者張道棱,代天護道,守護人間界安寧,世人皆稱天師。
玄機真人以煉神還虛境修為加入天師道之后,便被授長老之位,隨教中弟子四處降魔除妖,還一方百姓安危,倒也十分滿足。
一年前,宗內大長老找到他,說天師道有意向外擴張,宣揚老君及天師道統,故請他前往北地整合道門力量,并暗中調查五方教勢力。
這才有了他今日重回青茗觀之舉。
猶豫了片刻后,他還是踏入了觀中,緩步走向那三清殿,那是他最喜歡待的地方,只見殿中還有一人的背影,正在那里打坐。
玄機真人輕聲道:“戒真。”
空氣沉默下來,忽然,那個背影猛地回過頭來,眼中倒印出舊時的親人的樣子,頓時,眼淚便洶涌而出,他轉過身,站了起來,抬起袖口擦了擦眼角,對眼前人道:“師尊,您回來了?”
玄機真人點頭,回道:“嗯,為師回來了。”
戒真砰的一聲,跪在了他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哭道:“弟子對不起師尊,沒有為您看好青茗觀。”
玄機真人暗自嘆息,仿佛心中早有準備,他扶起戒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的,為師不怪你。”
就在這時,觀中還有不少人聽到觀主的哭聲,接踵而至,當少數幾人看清站在戒真面前之人時,便都含淚跪了下來。
還有不少人卻是從未見過玄機真人,眼神迷茫,不明所以。
玄機真人走向前去,將他們一一扶起,說道:“你們幾人留下來,其他人都散去吧。”
這些人面面相覷,都看向戒真觀主,戒真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說罷,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如此垂頭喪氣?”玄機真人問道。
眾人沉默了片刻,戒真便將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一一向玄機真人道來。
末了,戒真哭道:“弟子無能,未能保護清虛和清一二位師弟一家。”
玄機真人長嘆一聲,“罷了,此乃二人命數,與你們無關,就當他們從未來過青茗觀吧。”
這時,戒念問道:“師尊,二位師弟兩家人之事,不知與那柳貫一有何關系?”
玄機真人搖了搖頭,說道:“此事你們最好不要再關心了,這不是你們所能摻合的了的,那柳貫一,恐怕已不是凡間之人啊。”
眾人冷吸一口涼氣,心中驚駭不已。
“若是他們二人失蹤真的與柳貫一施主有關,你們也不必太過憂慮,依為師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會殺人的,相反,也有可能是他將二人一家接到自己那仙家之地去了。”玄機真人安慰道。
“當日師尊被那仙人所留,是否就是那柳貫一?”戒嗔問道。
玄機真人并未回答,他想起當日與柳貫一之間的對話,雖平淡無奇,卻也能感受到此人的胸懷。他眼神深邃,雖然隱而不露,但卻很難被壓制,如同一位旁觀者,寥寥數語,卻能道盡世間種種。
此等非凡氣質,他從未感受過,即使是在他正一派張天師身上,也遠遠無法與之相比。
玄機真人當時已然明白了生命的真諦,但何去何從,卻是未曾考慮,與他交談之下,更令他有了游歷眾生的想法,后來,便有了他離開青茗觀的那一幕。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都還在,為師也還在。”他對剩下的幾位弟子道。
師徒重逢沖散了舊日的悲傷,一直守護著青茗觀的弟子們也難得歡慶了一回。
晚飯后,眾弟子們又來到玄機真人房中,現任觀主戒真問道:“師尊,您此次重回觀中,應該不會走了吧?”
玄機真人搖了搖頭,說道:“為師這次回來,只是想看看你等師兄弟,并無久留之意。另外為師還在中土世界加入了道門天師道,入世降妖伏魔,游歷四方。”
眾弟子面面相覷,心道,師尊真的是變了,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
“師尊還會回來嗎?”一向不愛說話的戒癡問道。
“也許吧,為師這次回來,還有兩件事情要辦。”他看了看眾弟子們,繼續說道:“其一是為天師道整合北地道門力量,你等可愿意我們青茗觀成為中土道門在北地的分支?受天師道庇佑?”
經歷了前事之痛,眾弟子皆無心世俗紛爭,心中萬般不愿,但見師尊有此意,也不愿拂了他心意,顯得十分矛盾。
玄機真人見眾人面色糾結,便不再問及此事,而是繼續說道:“其二是想了解一番這五方教的情況,你們常居此地,可有關注?”
戒真說道:“據時常下山采買的弟子說,這五方教早在三十年前,便擴張到了周邊數個國家,成為國教,而且那甲道人好像已經進入了煉虛合道的境界了。”
“這么快?”玄機真人驚愕,不過細細想來,此人還與那柳貫一有不清不楚的聯系,說不好還是那柳貫一在暗中支持。
“不過,現在這五方教雖然勢大,但好像也不怎么參與世俗的統治了,只是在民間發展,并未過多干涉國家內務。”
“而且,那甲道人也很少露面,前些年,此人還在南林城西數十里外的山中修了一處府邸,便一直在那里清修。”
玄機真人聽后,心中古怪,這五方教到底有什么目的?
“對了,師尊,還有一件怪事,是二十年前,在我們青茗觀數百里外,曾出現過一次異象,好像距那甲道人府邸不遠。”戒真又道。
“哦,什么異像?”
“當日那處地域天威降世,連綿百里之地皆能看得清楚,只是各種聲音吵雜不休,聽不清到底那里是何響動,到后來,更有一位巨人出現,腳踩大地,身體直入云霄,有如盤古開天一般。”
“居然還有這等異像?”玄機真人驚嘆。
“當日此地附近有數十萬人親眼所見,待異像平靜之后,便有些人去了那處探奇,除了山河改道,殘垣斷壁之外,什么也沒有發現。”
“后來,又有不少人聞訊慕名而來,更是一無所獲,不知為何。直至如今,隨著時間流逝,不少人都將此事忘卻,淪為異地談資。”
玄機真人聽后,頓時覺得自己錯過了不少奇妙事,不禁有些好奇。
他想了想,若是那甲道人真的在那處府邸中,是否有必要去拜訪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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