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都沒在范長笑面前露出過馬腳，謝棠想一時半會兒的看破他，也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
長時間不錯眼的盯著賀正看，讓謝棠在賀正的身后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在漂浮著，那種東西他認不出來是什么，但直覺很重要。
他瞇了瞇眼，用貓爪子捅捅洶籍，小聲道：
“看到賀正身后有一些奇怪的氣息了嗎？”
“嗯？？”
洶籍一愣，下意識的盯著賀正看，可看了好一會兒，沒發現什么奇怪的東西，他眨眨眼轉回頭，擰眉。
“我什么都沒看見啊——”
“是嗎？”
謝棠蹙眉，用貓爪子指在某個方向。
“那里，有什么東西從賀正身上溢出來，感覺似是在掙扎著想逃脫一樣，可是怎么都無法從賀正身上離開。”
“哎？這樣嗎？”
洶籍有些懵，揉揉眼，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可是盯了好一會兒，還是什么都沒看見，這讓他奇怪的抓抓頭。
“我怎么還看不見？”
“……”
謝棠頓了一頓，瞅他一眼。
“你還是不是妖了？我都能看到的東西，你竟然看不到？要知道，眼下的你修為可比我厲害多了成嗎？”
“……不是，你人身攻擊妖干什么？”
洶籍瞪眼。
“我當然是妖了！但是——我，我——”
麻痹！
他我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我不出來了！
氣的直瞪眼的青年，扁扁嘴。
“反正我就是看不見就對了！”
“……”
看不見你還挺有理？
謝棠沒好氣的剜他一眼，心下定了一定，慎重道：
“一會兒，等你用妖力刺激他記憶時，小心一點——”
“哦。”
洶籍瞅著表情嚴肅的謝棠，眨眨眼。
“你看上去很擔心？”
“嗯。”
他點頭。
“這個男人很古怪，如果我修為沒被廢掉到是不擔心，但是眼下——”
他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白了洶籍一眼。
“就你那冒冒失失的樣兒，死了也就算了，要是連累上我，我豈不是很吃虧？”
“……”
這死貓的嘴，怎么還毒成這樣兒？
洶籍鬢角跳跳，沒好氣了。
“放心好了，我一點兒都不想死，自然是連累不上你的！”
“哼，知道就好！”
……MMP！
差點兒沒氣岔氣的洶籍抬頭看看天色，擰擰眉。
“他怎么還不睡？再等下去，天都該亮了！”
“唔——”
謝棠思量了下。
“用妖氣給他催眠吧，小心一點，別被發現了。”
“知道了知道了——”
這只死貓，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婆婆媽媽了？
嘖嘖~
跟以前那個說一不二，唯我獨尊的死妖樣兒，一點兒都不一樣了，可見上次被人坑的太慘，留下后遺癥了啊~
真可憐！
在心里幸災樂禍的洶籍，沖著房間內吹了口妖氣，試圖催眠賀正。
而，正放下書，準備去床上睡覺的賀正，剛站起來便晃了一晃，伸手捂住有些發暈的額頭，奇怪的嘀咕。
“怎么這么暈？”
話落，他便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在他昏迷后，兩只妖閃了進去，蹲到他身側，洶籍伸出手貼在他的額頭上，動用妖力滲透進他的腦中。
然，就在這瞬間，原本因妖力而陷入昏迷的賀正，突然睜開眼，更伸出雙手，一左一右的朝著洶籍和謝棠抓去。
二只妖臉色一變，迅速朝后退。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賀正的速度，遠比他們在范長笑記憶中看到的還要快速與深不可測，僅是一個眨眼間，他便將兩妖給抓住。
抓住后，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洶籍，眸光微閃。
“到是想不到，朝林竟然是只妖，白天的時候，我聽到長笑把你逐出師門時一直很不解——”
“他對你有多關心愛護，這些年我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要是沒有什么太過超出他接受能力之事，他怎么著都不會把你逐出師門的——”
“這會兒，我倒是知道原因了，那么，你把長笑弄哪里去了？總不會吃了他吧？”
在面對妖時，賀正的態度很奇怪。
不惱不怒，不懼不怕，淡定非常，與先前他與那幾位長老暴脾氣的樣子有很大出入。
而，不管是洶籍還是謝棠都能感覺到，此時的賀正，才是真正的賀正，平日里的他，乃至范長笑記憶中的他，都是他偽裝的模樣。
能把偽裝做到幾十年如一日，可見這人，已經把偽裝融入進骨子里，成為他的一體，所以才露不出馬腳，沒被范長笑發現的。
“你很希望我吃了他？”
洶籍瞇了瞇眼，語氣不善的問。
“怎么會？”
賀正失笑。
“我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愿不愿意的問題不是嗎？再說了——”
他挑挑眉，似笑非笑。
“任何妖都會吃你師父，唯獨你不會，可對？”
“什么意思？”
心下一突間，洶籍敏銳的覺察到這個男人好像知道一些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你說呢？”
賀正莞爾，側頭看向被他抓在左手中的那只小黑貓挑挑眉。
“這貓的氣息好生古怪啊——”
這般說著，他把謝棠舉到鼻子下嗅了嗅，輕唔一聲，似是有些了然。
“受傷了？沒有任何修為，妖丹已經廢了，想來是無法修煉，不過，能跟朝林玩到一起，想來先前的能力也不凡吧？對不對？”
他這話，讓洶籍和謝棠心頭一凜。
這個男人，正如謝棠先前的猜測，很危險。
雖然沒有猜到謝棠奪舍一事，但修為沒有，妖丹已廢這種事情，可不是聞上一聞就能夠知道的事！
賀正這個人，不僅危險，還很邪氣！
“你到底是誰？”
洶籍滿身殺意的盯著他。
“嘖~”
賀正搖搖頭，看上去似是有些無奈。
“你來這里找我，竟然不知道我是誰？朝林，你是這般魯莽的人嗎？”
洶籍繃著嘴沒說話，好一會兒，他才瞇著眼睛，冷不丁的問。
“那只吃了我師父雙親的大橘貓妖，你把他藏哪兒了？”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賀正頓了一頓，似笑非笑。
“什么大橘貓妖？我可不知道，別冤枉我——”
“是嗎？”
青年冷笑。
“既然是冤枉了你，你第一反應難道不是該問，什么大橘貓妖吃了我師父的雙親？你從哪兒知道的？之類的？而不是，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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