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無倫次呵呵尬笑的小廝，為了表示自己說話的真實度，趕緊又拍了自己一嘴巴，這讓許清塵瞥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而。
“你跑哪兒去了？”
因為某些事情，不得不來找‘司將軍’的皇帝陛下，陰嗖嗖的守在將軍府里，瞅著憑空出現的青年，惡狠狠的問。
“你怎么又來了？”
一瞅見皇帝陛下的‘司將軍’，這次當真在慎重的考慮著，不如，離開這個位面算了。
這一個個的，當真煩人極了啊！
把他的悠閑時光都給攪合的亂七八糟，哪里還有個好心情了?
連敷衍都不是很想敷衍他們的‘司將軍’，難得的帶了小情緒，這讓本來還很陰陽怪氣的皇帝陛下，稀奇的瞅著他。
“原來，你也會生氣啊？搞得我都要懷疑你真的是個圣人了！”
這般說著，在‘司將軍’越加不愉快的表情中，嘿嘿一笑，瞬間的就心情極好的樣子。
“雖然吧，你平日里也會有些，看上去正常人一樣的小情緒，可實際上，你在做出那些情緒的時候，并沒有多少真實的情感反應在里面，好像——”
他頓了下，擰著眉頭，組織語言。
“呃，僅像是為了表現出情緒這種東西，你也有一樣，很難的，有屬于自己的真實情緒反應出來，就像現在這樣的，真實的不爽情緒，幾乎都沒有過，亦是第一次表露出來，當真稀奇極了，可見——”
可見啥？
可見封瑯這個王八蛋，當真看他不順眼，以及不想看到他？
……原本還因發現‘司將軍’這意外情緒，而感到驚奇跟高興的皇帝陛下，瞬間的就變了臉，怒瞪著他。
“你個王八蛋羔子！就那么討厭朕嗎？”
“不然呢？”
面無表情的‘司將軍’，瞅著暴怒轉變得意，得意又轉回暴怒的青年，斜睨著他。
“你對自己討人厭能力，都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的嗎？明明，我都表現的這么明顯了，你竟然還看不出來，以為我是陪你一起玩兒呢？我看上去像是那么缺心眼兒，以及少根筋的人嗎？”
“！你！”
這下，皇帝陛下的臉色是徹底變了，前所未有的難看與陰沉，與以往那僅是裝一裝，生氣雖有，但，僅是為了跟‘司將軍’對著干的假怒，完全不樣的。
同樣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怒了。
亦讓他站了起來，緊盯著他。
“封瑯，不要把別人對你的真誠與真心，當真非要討好你的低姿態，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非你不可！”
“哦。”
有時候，真的很會氣人的‘司將軍’，瞅著正二八經怒了，以及確實像是被傷到了的皇帝陛下，淡定冷淡的扔出了這么一個字，把心都被刺痛的皇帝陛下給惹的，腦殼上的怒火，蹭的一下竄了起來。
讓他深深的，狠狠的盯著‘司將軍’看了好一會兒，然后，迅速抬腳，離開這里。
而，這一離開，不知是賭氣，還是真被氣狠了，許久都沒再來過將軍府，直到他從一個俊美無力的青年，走到了鬢角露白的中年，以及，到最后，躺到龍床上，再也起不來的時候，都沒有再去過將軍府，亦沒有召喚過‘司將軍’。
讓很清楚，他們之間是如何因為幾句話，就鬧別扭，且一鬧近大半輩子的王小二，無奈的彎著老腰，看著床上那咳嗽不止，雙眼都泛起了渾濁的主子，嘆了口氣。
“主子，您這是何苦呢？將軍他是什么樣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嘴毒，喜歡跟你對著干，更喜歡看你生氣，暴怒，最好是把你給氣到不去鬧騰他，他就開心了，您明知道的，干什么還跟他置氣這么多年？何苦啊？”
“何苦？咳咳——”
都快要咳出血的皇帝，睨著床邊那老的，腰都直不起來，佝僂的難看死的了王小二，冷哼一聲。
“那些年，都是朕去找他，去討好他，可他什么時候知過趣？反過來找過朕，討好過朕的？”
王小二：“……”
不是，陛下，他怎么沒來找過您？
好像，不止的來找過您一次，但是，咳，貌似都是為了別人？
呃，好吧，若是這么算的話，貌似，將軍他確實沒有單獨的，特意的來找過你。
不過，你明知道將軍是個什么人，卻還想讓他知趣？
您這到底是在難為將軍呢？還是在難為自個兒啊？
嘴角直抽抽的王小二，默默的瞅著明明都有些后悔，但卻佯裝咬牙切齒的主子，無奈的嘆口氣。
得，年輕的時候不靠譜，愛作死，這老了老了這兩點不僅沒改不說，更多了一個不可理喻的毛病，就比如說現在——
心累到不得的王小二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他家主子了，唯有用一種無可奈何的眼神，悠悠的瞅著他，宛如看待什么不懂事，不省心的熊孩子似的。
那樣的眼神，把老皇帝給膈應的，抄起手中的杯子朝他砸去，更怒火中燒的瞪著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兒？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
“……”
我明明什么都沒說啊——
差點兒被茶杯砸到的王小二，趕緊低了低腰，錯過茶杯砸中腦袋的命運，無奈的偷瞄了老皇帝一眼。
“那個，陛下，要不？小的自作主張的去將軍府，請將軍過來一趟？”
“你敢去試試！”
誰知，王小二的話才剛落地，就對上了老皇帝更加暴怒的神情！
“你要是敢去找他，朕就砍死你！當場砍死你！”
……說的好像，您還能起身似的——
嘴里這般小聲咕噥的王小二，敷衍的點點頭。
“是是是，不去不去，小的不去，誰讓小的是您的人，又不是將軍的人，所以，怎么可能干出這種吃里爬外的事？”
嘴里這般營安撫著老皇帝的王小二，卻暗戳戳的沖著不遠處的小太監揮了揮手，示意他跑一趟將軍府，去請將軍過來一趟，見一見皇帝。
畢竟——
王小二的神色暗了一暗，眼眸深處，浮現了隱痛。
陛下，沒有多少日子了，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最近這幾天，陛下總是往殿門外瞅，眼眸中的期待之色，怎么都隱藏不住，幾乎每一天都是從天亮守到天黑，且，每一次都滿懷希望，到最后卻落寞失望。
他眼又不瞎，如何會看不到呢？
所以，他必須要自作主張一回，不然，陛下怕是要遺憾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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