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房清空，眼睛紅彤彤的小孩坐在地上，面前是面無表情站著的掌門大人。

    “聽老瓦說，你的傷很早就好了。”

    “……嚶。”

    “這些日子，一直在騙我。”

    “嗚！”

    “不止如此，練功也不好好練？”

    “……”

    “筑基也不好好筑？”

    “師父。”小涼卿企圖賣萌過關，淚眼汪汪的瞅著他：“窩知錯了。”

    墨瑾嘆了口氣，掀起衣袍，也在她面前坐了下來，抬起眉眼，淡淡瞧她。

    “為何？”

    “什么為何？”涼卿耷拉著小腦袋。

    “為何別人都在努力，偏偏你卻如此？”墨瑾微微皺眉，輕聲問她。

    “……”

    老瓦已經說了，大家在努力學習的時候，她吃著糕點坐在旁邊看著。

    大家在用力練功時，她在旁邊打著哈欠乖乖睡覺，瞧著那些努力的孩子，她卻懶洋洋的不為所動。

    坐在對面的小孩沉默許久，才抬起那雙清亮到哪里有一絲難過的眸子。

    “師父要聽實話？”她純良的眨眨眼。

    “自然。”

    秦禍禍一歪腦袋，懶洋洋的一盤腿，單手撐在腿上，支著下巴，眉眼忽的一彎。

    “師父知道小棠嗎？和我住在一起的那小孩。”

    “左黎棠。”墨瑾皺眉：“老陳的關門弟子。”

    “她努力嗎？”秦禍禍笑著問。

    “十分努力。”墨瑾想了想，點頭。

    那小孩，老陳說過，努力到他那個做師父的看在眼里都心疼。

    “那她可以修成強大劍士嗎？”

    “可。”

    “那第一劍士呢？”

    “未必沒有機會。”墨瑾想了想，“她的天賦極強，又十分努力，領悟能力也不錯，或許未來有一天，真的能成為第一劍。”

    “那老瓦呢？”小孩又問：“老瓦可以成為第一劍士嗎？”

    “怎么可能？”墨瑾淡淡瞥她：“老瓦是修法的，怎么可能成為第一劍士。”

    “努力呢？”

    “努力也無用，他對劍術一竅不通。”

    “那就是了。”秦禍禍一歪腦袋，盯住他，漂亮的眼睛里添著惡劣的笑意：“修法的，不可能成為第一劍士，再努力也不行。”

    墨瑾還未開口，小孩清脆的小嗓音卻又響起。

    “就像‘魔不可能成仙’，而我一個凡人小孩——”秦禍禍小手指指著自己，眼神冷靜：“當然也不可能成仙、成神。”

    “再努力也不行。”

    “有些事情，一開始就早已注定，知道結果，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她輕嘲的勾起唇，眼里帶著無盡笑意。

    她不是左禍啊。

    不會做那無用功的事情。

    有些事早知結果，強行努力，最后毀掉的……只有自己。

    墨瑾盯著小孩，覺得她這話仿佛另有所指，可他聽不懂，讀不透。

    “所以……”他只冷靜的瞧著她，冰冷啟唇：“這就是你騙我的理由？”

    “……………………”

    ……

    ……

    半個時辰后，路過的師兄姐弟們，只聽到了練功房內傳來的他們掌門冷冰冰的聲音，和他們小師妹痛哭流涕的哀嚎聲。

    “腰板挺直。”

    “揮劍用力些。”

    “沒吃飯么？”

    “煉氣是這樣練的？”

    “欺騙師父，偷懶不努力，還找借口？”

    “以為說的好聽一點我就不會追究了？”

    “今日不揮劍三百下，就不必吃飯了。”

    “絲毫不努力可以啊，只會吃和睡那是豬。”

    “可師父，不養豬。”

    用最清冷的聲音，說最毒的話！

    含著淚，差點真飆出淚的大魔王抬起兩條小胳膊，惡狠狠的揮著劍。

    嗚！

    我記住你了！！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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