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還沒來得及將手機放下,坐在對面的男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拉開椅子起身走了過來,走到她面前就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安然本能驚地一下摟上了他的脖子,“夜宵還沒吃完……”
“我也急著吃夜宵。”他偏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從男人深邃且黑暗的眸子里,安然看到了屬于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她哽地一下閉上了嘴,就像只呆滯住了的兔子,不動了。
**
凌晨三點半。
安然趴在床上,這漫長的過程里她一度有些懷疑人生,韓遇白怎么可以這么久。
肩膀上落下重量,是韓遇白摟住了她。男人在她肩上吻了一下,她聽到他輕笑了幾聲。
“躺了半個多小時了,終于躺醒了?”
安然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腦袋,她現在算是有點力氣了,好歹還能踹得上氣。
像是想到什么,安然翻了個身,撐著手坐了起來。她撿起扔在床邊的那條浴袍披在身上,就走下床往櫥柜的方向走去。
隔得不遠,韓遇白看清了她打開櫥柜拿出了什么。
舒婷避―孕―藥。
見她將那瓶子握在掌心,男人掀開被子就走了過去,從背后將她手里的藥瓶拿了過來,“什么時候買的?”
安然站得還不是那么穩,她一只手稍稍撐在櫥柜上。“發燒那天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順帶買的。”
她伸手要去他手里拿,他卻不給。
安然吐了吐氣,她望向他,擰了擰煙眉道:“你沒有做措施,我又不在安全期,以防萬一還是吃藥比較好。”
借著房間里微弱的床頭燈,韓遇白凝著臉下這雙純粹的眼睛。他握著藥瓶的手漸漸攥緊,喉頭哽了一下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是吐了幾個字:“傷身體。”
“沒關系,偶爾吃兩顆。下次你記得做措施就好了,我下次就不吃。”她伸手握住他手里的舒婷藥瓶,拿了一下卻沒拿動。
她靠在櫥柜上,“別鬧了。”
“你不想生下我們的孩子嗎?”他低頭注視著她,“如果懷孕了,就生下來,無論是物質還是父母的愛,我們都能給。”
安然揚了一下唇角,似乎是在笑他不切實際。
她沒再和他講道理,直接上手將他手里的藥罐拿了過來,打開蓋子倒了三顆,也沒有喝水就吞了下去。而后她又蓋上蓋子,側身將藥瓶放進櫥柜里。
再次抬頭看向韓遇白的時候,安然唇角是帶著笑的。她將他的五官一點點印入自己眸子,讓自己一雙眼睛里都是他的模樣。
她往前走了一步,走進他懷里,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放低了聲音溫柔地說:“我們不適合要孩子。”
男人,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現在他喜歡她,想要和她孕育出屬于他兩的孩子。但是等過幾年,他不喜歡她了,也會連帶著不喜歡她的孩子。
不要說什么血濃于水,有時候男人就是這樣,不愛一個女人,也會連同著不愛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她看不到未來,也就不會愿意冒一點險,讓她的孩子出來受苦。所以,她不會跟韓遇白生孩子。
以前有過這樣的念想,現在是全然沒有了。
安然站在他懷里,抬起頭,從下而上望著他的臉,“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你喜歡我,我愛你,不需要生個孩子出來。”
她的語調很溫柔,落進韓遇白心里卻猶如一根細小的冰針,在心口刺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心間仿佛塞了一塊沾滿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難受得很。
韓遇白彎著腰,一只手撫上她的臉,輕輕地撫了撫,“我說我會一直愛你,你信不信我?”
她沒有說話,只是垂了一下眸子。
細微的動作,韓遇白看到了她心底的想法——她不信。
他弓下身子抱住了她,她身子瘦瘦小小的,左心房的那顆心也是小小的,往昔那顆心房填滿的都是他,現在卻硬生生把他給擠出來了,裝下的都是她的理性。
韓遇白換了種語調,聽起來愉悅一些的語調,他伏在她耳畔說:“我只是覺得你吃藥傷身體,你說不適合那我們就不生了。以后我記得做措施,你不要再吃藥了知不知道?”
安然點了點頭,“知道了。”
**
這一夜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兩個人都沒再提及吃藥的事,清晨起來又是和往昔一樣,他笑著看著她,吻她抱她起床。
安然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她吃了午飯后,就坐在花園里,拿小白做靠枕,坐在那玫瑰花田中,刷手機。
韓遇白拿著裝有草莓的瓷碗出去時,遠遠地便看見了這樣的一幅畫面。她就那么安靜地坐在那,仿佛就是玫瑰花里長出的精靈似的,純粹美麗。
小白躺在身側,她半邊身子靠著它,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在給小白順毛。
她喜歡玫瑰花,她喜歡小白。躺在玫瑰花田里,靠著小白的安然,就是韓遇白最喜歡的。
韓遇白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女孩察覺到他靠近,就那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她接過他遞來的草莓,吃了一口就將剩下的給他吃。
“看什么?”他坐在她身后,將女孩圈在懷里。
安然躺在花田里,腦袋枕著他的腿。“看網絡風向,昨天晚上爆出了一組唐演在夜店的照片,今天清晨唐演按照我的要求發了一條微博,現在整體輿論都是向著唐演的。”
“一個小時前時鹿將昨晚盛光熙去夜店的照片發了出來,目前罵聲都去了盛光熙那邊。我還買了些大V博主,讓她們透露了一些內部消息,比如羅蘭和唐演關系僵化,欲意讓盛光熙取而代之從而打壓唐演。”
“對了遇白,你答應我的讓局廳那邊的人更換一下舉報領獎人的名單,你把唐演換上去了嗎?”
韓遇白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換上去了,等會兒讓京城警察局抖音官方賬號發布舉報領獎人的名單。”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怎么換了個公司,變得這么鬼機靈了?羅蘭可是圈子里難啃的骨頭,這次被你整慘了。”
安然坐起身,小白也學著她的樣子坐起身,一雙狗爪子縮在身前,也一同望著韓遇白。
安然:“都是跟你學的呀,你以前談合同的時候我都有用心在聽。你在商界里捉弄別人的時候,用過一次這種方法。”
“我記得你說過,人在極怒、極喜、極悲、極憂等一切極端化的情緒之下,就會做出最愚蠢的事情。我們只需要抓住這一個時機,就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我讓羅蘭極怒,她就鉆進我的圈套里了。”安然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我學以致用的能力是不是挺強的?”
“是啊。”韓遇白捏了捏她嘟嘟的臉,“我老婆太厲害了。”
安然推開他一些站起身,“遇白我要去公司了,我怕我不盯著唐演那個家伙他又做出什么蠢事,到時候功虧一簣就糟了。”
她把裝有草莓的盤子還給韓遇白,而后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才跑出了花田。
小白搖著尾巴跟上安然,隨著女孩一塊跑開了。
待安然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范圍內,韓遇白才站起身。他也朝著別墅的方向走,男人走在鵝卵石子路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十幾秒鐘后那個電話就接通了,對方先開了口:“遇白?找我有什么事嗎?”
“三叔。”韓遇白禮貌地問候了韓陸奇一聲。
“前些日子我聽大嫂說你結婚了,我這一年多時間都在西班牙處理事情,沒回京城,沒來得及跟你道聲恭喜。結婚禮物下次補,新娘子喜歡什么?我按照她的喜好來。”
“她看上你公司的經紀人位置。”韓遇白說。
“京城分部至上娛樂公司?”
韓遇白“嗯”了一聲。
電話另一頭笑道:“怎么不讓你媳婦兒去你自己公司玩?”韓陸奇頓了一下,又說:“我聽王權(王副總)說,最近至上娛樂來了個新經紀人,這才近一個月時間,公司內部人員互掐,網上輿論一片糟。”
“韓遇白,你怕不是讓你媳婦兒過來攪亂我公司,從內部下手,你夫妻兩聯手把至上娛樂搞垮吧?”韓陸奇又說,“那我干脆把京城的至上娛樂送你媳婦好了,當做結婚禮物。”
“三叔……”
韓遇白還沒說完,韓陸奇又接著說:“我倒是看了一眼王權發給我的照片,那小姑娘長得還挺水靈的,蠻好看的。那就這樣說定了,我過幾天讓王權準備交接手續,至上娛樂就送你媳婦兒了。”
“她一小姑娘大概還不懂怎么經營公司,我把公司署在她名下,經營運行掛給皇庭娛樂,你就辛苦點兩個公司一起管,反正也是替你媳婦兒管。”
“韓陸奇,我怎么覺得你是在找了個借口把至上娛樂直接塞給我了?”
“膽子大了,三叔都不喊了直接喊名字。”
“難道不是?”韓遇白反問。
“你……說……什……么……?我在山里,信號不好……聽……不……見……了……”
“——嘟嘟嘟!”電話已經掛了。
韓遇白:“………………”
韓遇白將手機從耳畔拿下來,看了一眼已經回到主界面的手機屏幕,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這三叔是戀愛腦,目前追著一個女人不放,公司也不管理。他年前就拜托過他,要他去接手京城的至上娛樂,但是韓遇白沒答應。
韓遇白知道,這趟給他打電話過去,這至上娛樂肯定是要直接塞給他來管理了。但是沒有辦法,自己女人在至上娛樂,他只好把公司接過來管理著。
這樣,至上娛樂高層都心知肚明安然的身份,也就會暗自護著她點。他不能時時刻刻在安然身邊,就需要給她最充足的安全。
她發燒他都擔心得一整宿一整宿睡不著,更別說安然萬一出點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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