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里來了許多人,有些看起來跟這小姑娘差不多大,可以跟她一起玩。遇白,你帶人過去熟悉熟悉!
韓遇白“嗯”了一聲。
安然見三叔匆忙離開后,才將視線收回來。這是她進(jìn)入祠堂,見到的第一個陌生韓家人!澳闳蹇雌饋硗δ贻p的。”
“三十歲左右吧,確實(shí)不大。”韓遇白摟著人往前廳的方向走。
兩人踏過圓形拱門,安然視線中便裝下林林總總?cè)慷际悄吧拿婵。有七八個國中生年齡階段的小朋友正繞著柱子打鬧,一些年長的人便坐在廳內(nèi)的黑檀木椅子上交談。
人可真多,這是安然的第一直覺。
而韓遇白卻不是這樣想的,進(jìn)入他眼睛里的,就是那群打鬧的小孩子。他不禁想起韓陸奇先前那句話“——廳里許多小朋友和安然差不多大!
差不多大?合著就是側(cè)面說他老唄。
韓遇白將人摟緊了點(diǎn)兒,穿過露天的中堂就往里頭廳堂走。今天祭祖,許多在海外的韓家人也都回來了,韓遇白一一打了招呼,安然也跟著都問候了一聲。
“遇白什么時候結(jié)婚了?我們一家都在國外,沒接到韓氏宗族傳來的消息,都還不知道!庇腥嗽儐柫艘痪。
韓遇白是韓老爺子的長孫,雖然他從小有意避開韓家生活,但他的婚姻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身為家主的長孫,結(jié)婚這種大事都是會由典官記錄在冊,就算現(xiàn)階段不辦婚禮,請柬也都會發(fā)給每一位韓家人。
“這小姑娘長得真水靈,是哪家的小姐?我前些日子聽說老爺子帶著宮家一位小姐參加慈善晚會,莫非這就是宮家的小姐?”
站在一側(cè)的一個男人說道:“表姑您說笑了,她不是宮家的小姐。三哥這些年在娛樂圈玩,她是三哥的小助理,前段時間好像在至上娛樂公司擔(dān)任了經(jīng)紀(jì)人的職位。”
席間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唏噓了一陣。
韓曉一立馬拍了一把自己兒子的手,“你三哥的事你插什么嘴,不懂利益尊卑?在外邊說說就算了,進(jìn)了祠堂態(tài)度放端正,要是老爺子在這里,見到你這種口氣跟自己哥哥說話,他肯定要罰你!
韓曉燕旋即笑道:“表姐你罵我表侄子做什么?他態(tài)度語氣都不錯呀,我瞧著已經(jīng)算好的了。若是你見過遇白對我的態(tài)度,一定不會覺得我表侄子不尊敬哥哥。畢竟,遇白也沒見著尊敬過我這個姑姑!
韓曉燕這樣開了口,韓遇白干脆就如了她的愿,直截了當(dāng)在眾人面前不給她尊重。男人握著女孩的手便朝一旁的椅子走去,讓安然坐在那。
“三姑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吧!彼f。
韓曉燕臉色一僵,連帶著身旁的韓曉一也頓了頓,廳里其余的人也沉默了一會兒。遠(yuǎn)處韓國出走過來,韓曉一對上韓國出的眼神,男人朝她點(diǎn)了一下頭,示意她想的是正確的。
得到示意,韓曉一即刻便打趣起韓曉燕來,“現(xiàn)在男女結(jié)婚都是比較自由的了,遇白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看著遇白長大的,他從小就平易溫和,表妹是誤會了什么吧?都是自家人,還是別拌嘴的好!
韓國出的眼神告訴了她,韓遇白被韓老爺子挑中了且是韓老爺子一心一意往接班人的方向培養(yǎng)的。無論韓遇白會不會成為家主,但他一定是韓家未來的頂梁柱之一。
得罪他不會有好果子吃,他的事不是她們能說三道四的。雖然他的婚姻門不當(dāng)戶不對,但也不是她們能染指的。這些都是韓老爺子才能管制的,她們有資格指點(diǎn)卻沒膽子跟韓遇白結(jié)下梁子。
韓曉燕自然是從韓曉一的話語中聽出了門道,但她就是不甘心。婦人深深吸了幾口氣,剛想再說句什么的時候,廳里的所有人都安靜恭敬地站了起來。
韓老爺子管理韓氏一族三十四年,已然成為韓家人心里莊重神圣的存在。他到了廳堂,簡單交代了一下祭祖的流程。在他說完之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小插曲,他說:“這次祭祖我?guī)Я藗小姑娘過來,媚兒進(jìn)來,等會兒跟爺爺一塊兒去韓氏祖宗面前燒香!
廳里少說也聚集了一百多個人,宮媚從側(cè)門出來,便朝著韓老爺子跑過去,笑著站在老爺子身旁!绊n爺爺!
韓振南(韓老爺子)帶著些笑朝她點(diǎn)了一下頭,隨后便將她介紹給所有人,“這是宮家這一輩的小姐,也是里面最出色的一位小姐宮媚。剛從英國回來,現(xiàn)階段在接手宮家的企業(yè)。”
廳里誰都看得出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要將宮媚許配給韓遇白嗎?還當(dāng)著韓遇白兩口子的面,韓老爺子無形中向韓家的人預(yù)示了宮媚韓太太的身份,也側(cè)面直接駁回了韓遇白與安然結(jié)婚的事實(shí)。
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迎合客套的笑,在宮媚與他們打了招呼之后,他們也隨之回了一句好。
這個小插曲過后,就是祭祖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族人都跪在正堂,正堂面積很大,容下上千人不成問題。韓老爺子上了香后,便跪在神龕前最中央的位置。
所有人都跪在他后面,微微低著頭悼念祖上。這一個過程,持續(xù)了二十分鐘。
這個步驟完成后,后續(xù)便是上墳了。韓老爺子年紀(jì)大了,出于安全著想,他不參與上山上墳。還有一些年幼的小孩子,也不上山。
上山上墳這個過程,可以不去,畢竟已經(jīng)在祠堂里拜祭過了。但是所有腿腳利索健康正常的人都會去,表面上還是得做個樣子。
在韓老爺子起身后,韓遇白也便起了身,一同將身旁的安然扶了起來。他朝面前幾步外的韓振南說:“爺爺,我和小然就不去上墳了,我?guī)е∪还湟蝗籼,了解熟悉一下韓家的歷史背景,之后我們也不在祠堂用飯!
安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她沉默不語。
韓振南雖然年過六十,但依舊威嚴(yán),歲月留給他的除了刻板的嚴(yán)肅,就是不近人情的高高在上感。他的目光悉數(shù)落在韓遇白臉上,男人也就與他對視,絲毫不閃躲。
韓振南暗自輕笑,他果然沒有看錯人,自小看中了這個孫兒,可惜韓國出不肯,韓遇白自己也沒這個打算,一直避著他。前段時間安然被人綁架,正好給了他這個切入口。
韓遇白來韓家老宅求他,這是他第一次向他彎腰低頭央求。雖然是為了一個女人,但他總算是低了頭彎了腰。
俯首的那一刻,韓遇白就算不想,也不得不成為他挑選培養(yǎng)的后繼者。
祠堂正堂氣氛嚴(yán)峻氣壓很低,其他人鴉雀無聲。就連調(diào)皮還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到韓振南都因恐懼而乖巧。
韓振南:“既然是要了解韓家的歷史,我來跟安小姐闡述最合適不過。遇白,你帶著媚兒一起去山上上墳上香!
韓遇白剛要說什么,安然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女人握著他的手稍微握緊了些。韓遇白懂了她的意思,但男人還是猶豫了一會兒,最后他說:“好!
這席對話,正堂里屏聲斂氣的氣氛在韓遇白的這聲“好”中漸漸回落。韓國出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他生怕韓遇白在祠堂跟韓老爺子頂撞。
畢竟他能為了安然豁出命,那就不存在他會向韓老爺子低頭娶宮媚。
眾人隨著祠堂里十幾個小廝一起離開,緩緩地,祠堂正堂便安靜了下來。正堂坐北朝南,除了北面是牌位,其余三面都是通風(fēng)的。
有些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經(jīng)過這偌大祠堂過道吹在人身上就更加冷了。
堂內(nèi)只剩安然和韓老爺子兩個人,女人立在原地沒有動,她看著韓老爺子點(diǎn)了幾根香,而后走到神龕前插進(jìn)香爐里。
“宋怡與我講了些關(guān)于你和遇白的事,你兩是在宋怡的糊涂行為下無意中發(fā)生了關(guān)系,于是遇白娶了你。安小姐應(yīng)該也知道,你的身份做遇白的情婦倒還可以,正妻就太荒唐了!
“我已經(jīng)給他選好了妻子,如果安小姐識趣,懂得分寸的話,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遇白繼續(xù)養(yǎng)著你玩。”
安然彎了一下腰,以示對老爺子的尊敬。隨后她直起身子看著他,“養(yǎng)著玩嗎?”
男人“嗯”了一聲,“他需要一個能在事業(yè)、家族、人脈方方面面幫助他的正妻,但身為一個男人,韓家日后的繼承人,他也需要玩伴。他喜歡你那就可以給你一套房子住,想起你的時候與你放松一下!
“他會有很多個養(yǎng)著玩的女人,但唯一的正妻只有一個。他不用愛她,只需要兩人互相能幫助就可以!表n振南轉(zhuǎn)過身,凌冽矍鑠的目光落在安然身上,這么一個瘦小的女人,膽子還挺大,被他盯著連眼睛都不眨。
他又說:“安小姐如果同意的話,就盡早去民政局把離婚證辦了。你不辦理我也有方法讓你和他明日就成為離婚夫妻,這只是小事。我主要還是想安小姐從心里改觀,不要對遇白抱有不該有的幻想!
“如果我不同意呢?”安然的視線將不遠(yuǎn)處的男人囊括,她說話一向是平淡的,這會子也是,“我不同意您的說法,不按照你的說法去做,您會將我怎么樣?”
明知故問的問題,但安然還是問了一遍。
韓家身為京城名門之首,凡是來往京城圈子里的人,都要給韓家人幾分面子。而韓振南身為韓家家主,有權(quán)有勢更是令無數(shù)人折腰。
安家不過是一個小縣城里的小小家,韓振南動動手指也許他們一家便都沒了。
“你覺得我會怎么樣?”他問了這么一句。
“我不知道!卑踩挥终f,“但是我覺得您不會動我和我家人,您還不太敢這樣做!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突然覺得她有幾分意思,便尋了個椅子坐下。
安然:“我在偏廳見到了許多韓家的人,連那些長輩似乎都對遇白恭謹(jǐn)起來,這中間少不了您擺在明面上的偏愛。您選中遇白作為接班人,旁人自然會以尊敬您的三分去尊重遇白!
“同樣的,您選中了遇白自然是為了讓他在您之后接手韓氏一族的家業(yè),肯定不希望和他反目成仇。”安然看著他,臉色沒有什么波動,“他在乎我,您也知道他在乎我,所以您只能挑我下手,讓我知難而退!
“說出的話——讓我同意與他離婚,讓我以為您有這個勢力將我和他離婚。做出的事——將宮媚帶來韓家的祭祖,下我的面子,想讓我產(chǎn)生自卑感!
“但是我不會,沒有女人能讓我產(chǎn)生威脅感,因?yàn)槲疑钪卸鄲畚。同樣,您的警告和脅迫對我來說也不足為懼。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就算被您打壓得像螻蟻一樣喘不上氣,也只是失去了對您來說瞧都瞧不上眼的一部分。”
“但于您來說,讓我痛苦難受,您失去的就是您偏愛的孫子,您的半壁江山。您是個商人,肯定不會做這樣的買賣!
韓振南冷笑了聲,依舊什么都沒說。
安然再次彎了彎腰,“我不喜歡別的女人離他太近,我不樂意宮媚在他身邊,所以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安然轉(zhuǎn)過身的那刻,聽到背后男人的聲音:“右側(cè)的匾額看到了嗎?這都是我的兄弟姐妹,還有些是我的侄兒,都曾經(jīng)一個一個死在我父親的手下。”
安然的余光不自覺便落向右側(cè)的牌位,一眼看過去幾乎有二十多個?吹侥切┡莆灰约芭莆幌率夏切┤说某錾暝潞退劳鋈掌跁r,安然的眸光晃動了幾下。
韓振南:“不要自以為可以讀懂誰,安小姐你還太年輕了。我能費(fèi)盡心思栽培他,就能花點(diǎn)手段毀了他。我能萬里挑一偏愛他,也能下狠手弄死他!
安然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她背對著韓振南,淡淡地開口道:“您不了解我,我是一個冷血自私的人。我愛他,只在乎他是不是在我身邊,是不是歸屬我一個人。我不在乎他被您毀了之后變成什么樣,也不在乎您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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