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前妻幾年不見,給個機會敘舊也不錯。”南尊說。
“敘舊?那男人是無堅不摧,他現在已經有一個未婚妻,兩人相濡以沫好得很。反倒是安然,她念念不忘,這會子讓她去接觸他,悲傷難過的是安然。”
“既然是這樣,那更得讓安安去接觸他。”南尊坐下來,他似乎對安然和她前夫的事有了點興趣,于是八卦問道:“晚上吃了晚飯你留下來,跟我說說他兩以前的事,我聽聽詳細情況。”
“韓家雖然是京城百年世家,進入京城的人都得給韓家人幾分薄面。但像韓三少這么目中無人的,我還只見到第一個。就算是韓老爺子見了我,也得客氣幾分,他倒好……”
南尊輕笑了一下,“……尊重有了,客氣有了,輕蔑諷刺也樣樣不剩。看起來成熟穩重,冷靜自持,與人相處這么高高在上,他若不是恃才放曠被權勢迷了眼睛,不懂人情世故不懂變通,那就是……”
就是裝的。
南尊沒把這幾個字說出口,他只是對一個勁兒往落地窗外瞅的唐演說,“別看了,去廚房洗菜,等會兒安安回來和她一起做飯,我一路過來還沒吃東西。”
唐演“哦”了一聲,屁顛地往廚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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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走在韓遇白身后,他的身影還是這么高大,與三年前一樣,走在他背后,他在陽光下的影子都能將她完全遮蓋。
女人從院子跟著他走到林蔭道,道路上放著一輛保時捷,但已經不是三年前那輛,而是一輛最新限量款。
安然的目光落在那輛保時捷上,“連車都換了,還有其他什么沒有換的嗎?我聽青青說,你沒再回過北山別墅,別墅里的所有物品以及王叔傭人們你也都沒帶走。”
“因為上面有我的影子,你不想看到我,所以連帶著有關于我的一切都扔掉了。”她站在副駕駛位置幾步外,見男人不理她,便往副駕駛座走了幾步,握上門把就準備將車門打開。
還沒打開,手就被他握住了。他用了點勁兒,將她的手從門把上抓了下來,而后像是覺得碰了她很臟似的,立馬將她的手給甩開。
被他甩開,安然也沒生氣,還是一貫笑著,“我記得以前我說過,你的副駕駛座不能坐別人的。我也說過,你不能對別人好。”
“你現在想甩掉一切有關于我的東西,那你得先把自己給扔了。因為你這個人,我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早就……”
“安然你要不要臉?”韓遇白轉過身,眼神沉冷地看著她。
被他這么冷漠地盯著,安然臉上的笑容沒之前笑得那么自然。她望著他,眼內含情地望著,“我還以為你把我忘干凈了,原來還是能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韓遇白,你是不是恨我啊?怨我為了錢把你丟下,把你給了別人。”她看著他,將他的五官悉數映入眼眸里,若不清楚他兩之前發生過什么的人,一定會覺得安然愛他入骨。
這般含情脈脈的雙眼,沒有深愛怎么裝的出來?
“你是不是用宮媚來忘掉我?聽所有人說,這三年你對她特別好,圈子里很多名媛都羨慕宮小姐,羨慕她有這么一個寵她的未婚夫。”
“只是聽這些傳聞,聽得我都羨慕了。若是我沒拋下你,那得到專屬你的寵愛的人,就是我。”
“你不配。”他說,“你更不配說出媚兒的名字,她跟你不一樣。安然,你不去做婊子真的可惜了。前期騙感情,后期騙錢,說婊子都抬舉了你。”
見她臉色微僵,笑容也褪散幾分,韓遇白覺得她有夠諷刺,“這次是例外,以后請安小姐看到我從一米外走。畢竟是離過婚的前任,我不想讓媚兒心里不舒服。”
安然繞到他身前,踮起腳便吻上他的唇。剛碰上去,就被他拽著胳膊給甩開了。
安然靠在他車邊穩住身子,臉上的笑容已經散盡了,“你真的愛上她了。”
她說的是陳述句。
男人俯視著她,眼神之中的厭惡明顯可見,他評價了她一句,就跟評價云端之上的女人一樣輕蔑,“你真夠賤的。”
男人繞過車身便上了駕駛座,保時捷沒有任何停留的念頭,呼嘯離開了林蔭道。
安然跌坐在地上,她低著頭自嘲了一番,似乎是在回想他對她的言語和表情。
約莫半分鐘后,她的手機響了。
掃了一眼屏幕,安然便接通了這個電話,對于電話那一頭的人,她是懷著無比虔敬的態度,“韓老爺子。”
“站起身吧,依山傍水的別墅區,蟲蟻多。”電話那頭的男人說。
安然一只手撐著地面,慢慢地爬了起來,隨后站穩了身子。她余光往上撇,便看到了懸在空中,很不容易被察覺到的一架小型的針孔攝像儀。
“有勞安小姐幫了我這個忙,讓你受委屈了。”
“沒關系。”安然說,“能幫到您,無論做什么我都會盡全力去做,畢竟您對我有恩。有一句話我還是想說,您不必再測試韓先生了,他對宮小姐的感情是真的。”
上午從韓氏集團談完唐演的代言合同出來,她就收到了韓振南的信息,那男人說請她幫個忙,讓她來一出這樣的戲碼。
他說他想看看,韓遇白對著她到底還會不會念及往日情分,會不會對她藕斷絲連。
事實證明,不會了。
安然又說,“宮小姐是宮家的繼承人,對您也百依百順,也曾是您選定的帶入韓氏祠堂的孫媳婦。韓先生現在和宮小姐感情這么好,您應該也很欣慰吧。”
韓振南:“不牢安小姐記掛。”
聽著男人的語氣,安然覺得許是自己話說多了,她立馬解釋,“我也是想您能夠事事順遂,如果有說得不太對的地方,還請您包容。”
等對方掛了電話后,安然才將手機從耳旁拿下來。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視線望著韓遇白離開的方向,之后才轉身進了別墅。
韓家老宅書房。
液晶屏幕上放映著白云別墅林蔭道的攝像,直到攝影內沒有了安然的身影,韓振南才按了遙控器,關閉了屏幕畫面。
恰逢此時韓老夫人端著一杯茶進來,婦人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她說,“振南,怎么突然與安然有了聯系?”
安然與韓遇白在白云別墅林蔭道上的場景,她也坐在這里觀看了。
自然是了解了一些情況。
韓老夫人又說,“這兩年宮媚的表現,屬實是讓你失望了。原本以為她能做一個好妻子,沒想到卻是一個只會談情說愛的小女人。”
男人的臉色一向都是刻板嚴肅的,他端坐在那,“是高看了宮媚,小看了安然。原以為宮珺墜樓,宮媚恨上了安然和遇白,她就能一顆心鐵到底。”
韓老夫人接了他的話:“若她一顆心鐵到底,宮家和韓家聯姻后,我們不用擔心遇白會沉溺于感情生活。還能在他們兩結婚之后,宮媚露出蓄意謀害遇白的馬腳后,韓家能以正當的理由,一舉吞并宮氏集團。”
“現在的情況,也是咱們之前沒有預料到的。”看著韓振南,作為一個在他身邊近四十年的人來說,韓老夫人還是很了解他的。“你是想利用安然嗎?”
男人眸子瞇了瞇,“別看她對我虔敬,說話也放著尊重,實則心里記恨著我。她還愛著韓遇白,韓遇白對她這般冷言冷語,她還能好聲好氣討好我,挺能忍。”
“瞧她跟我說的話,重復提及三年我有多推崇宮媚,側面就是在打我的臉,性子夠烈夠犟。我這輩子用了不少人,最欣賞的就是又能忍又能不動聲色嗆別人一把的人。”
毫無疑問,韓振南是看上安然了,是個可以被他雕琢一番的料子。
“只怕她對你面上服氣,心里怨恨,表里不一隨時可以捅刀子。”韓老夫人說。
“這倒沒什么,暗地里放冷箭的事,我這輩子看了不少,司空見慣。”韓振南喝了一口茶,“現在就想看看,她忍到不能忍的境界,到底是哪一步。得花點功夫,打算打算。”
“將她雕琢一番養出蟄伏隱忍,狠心又強勢的性子之后,便是推掉宮家和韓家的聯姻,重新讓遇白和她復婚嗎?”韓老夫人是這樣猜韓振南心思的,她覺得自己應該猜的八九不離十,“但是經過三年前那一遭,遇白是恨透了她,兩個人之間怕是沒有半分情分了。”
安然還有,但韓遇白肯定是一絲一毫都沒有了。
被心愛的女人出賣背叛,精神層面遭受高強度的打擊進了醫院躺了一周,是個人都不會再原諒。
韓振南:“這也是我準備將安然收入囊中的前提條件。”他說,“作為韓家下一任繼承人,韓遇白不需要有任何感情依托,也就不會有任何軟肋。”
韓老夫人站在一旁看著這個男人,他是韓氏一族這四十年發展的榮耀。在他的管理和經營之下,韓氏一族的勢力比幾十年前擴大了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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