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先一步擋了一下唐演,她朝他搖了一下頭。
女人渾身濕透,睫毛上也沾著冷水,許是那水珠太重,令她有些睜不開眼。
安然抬起頭望著韓遇白,解釋了一句:“我只是來了一下洗手間,聽到里面有聲音便停了一下腳。不知道你和宮小姐在,也是太巧了,宮小姐衣衫不整出來就看見我。”
“便以為我在偷窺,以為我對你還不死心。韓遇白,我真的沒有做這些下作的事情。”
見她這么卑微地解釋,唐演眉心凝成了一個“川”。他將懷里的人摟緊了點,“安然你跟他解釋什么?你就非得要得到他的信任嗎?”
安然垂了一下眸子。
女人翹翹的睫毛隨著她垂眸的那刻也往下落,宛如一只折翼的漂亮蝴蝶,略顯哀傷。“別人都可以誤會我,他不行。”
對于她的話,韓遇白沒有半分動容。他說:“做好打官司的準備,唐演蓄意謀害……”
“有些事點到為止。”韓老爺子站在門口,打斷了韓遇白的話。“遇白,你把媚兒帶走。”
“韓爺爺他打我!”
“行了,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宴會廳賓客們都還在,別把事情鬧難看。”韓振南又說。
既然韓老爺子都這么發話了,韓遇白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男人摟著懷里的女人,一面照顧她的情緒,一面離開了。
韓遇白和宮媚走后,唐演將自己的衣服外套脫了下來給安然穿上,也帶著她往走廊的方向走。
老爺子站在他兩面前,說道:“媚兒這些年被寵壞了,遇白對她也是有求必應。唐演先是這段時間的事業得停一停,算是給媚兒一個交代。”
安然點了點頭,以示自己同意了。
韓老爺子:“你們先走,小心感冒著涼。”
“那我們先走了,謝謝老爺子。”安然的話剛說完,人就被唐演抱走了。
男人一路將她抱到車庫,將人放進副駕駛座,而后繞過車身進了駕駛座,古斯特呼嘯離開了。
車子行駛在京城的街道上。
唐演怒氣未消,都浮在臉上。
“被停了一段時間行程這么生氣?好在韓老爺子出來打了個圓場,你才不至于被告上法庭。”
“我是生氣你被他們羞辱!”唐演握緊了方向盤,由于力氣太大,指骨都顯露出來。“告上法庭?也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只是正當防衛,韓家還能讓我去監獄坐牢?”
“他們確實有這個本事。”安然從座椅上慢慢直起身子,女人望著車前京城車水馬龍的街道,眸子里霓虹燈光一一閃過。
那些燈光落在她漂亮的眼眸上,映照出幾分哀怨。她說:“才三年時間他就變了,連聽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放在以前,無論我說什么他都會信。”
“現在,我說什么他都不信了。他的滿心滿眼都是宮媚,都是那個陪了他三年的女人。”
唐演看向她,此刻的安然,就像是一個落了水又被人遺忘拋棄的可憐貓咪。就像一個坐在街邊望著人來人往人群,卻找不到自己家的孤單人。
這樣的安然落進唐演眼睛里,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就在他想安慰她幾句的時候,便又聽見安然說:“他怎么變心這么快?我三年前離開也是為了他不受傷害,他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宮媚到底做了什么讓他這么死心塌地?我犧牲了自己成全了他,沒有讓他陷入絕境,他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我。”
安然搖了搖頭,“或許不是韓遇白變了,而是宮媚太有本事。論起本事,我自認為要比宮媚強一些。”
聽到她這些言論的時候,唐演頓了幾秒鐘。
他在安然身邊也有四五年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安然的形象要么是甜甜糯糯的小女孩,要么是馳騁職場的穩重女性。
但無論是哪一種形象,她的心態都是非常樂觀,言語用詞都是很正派的。她從來不屑做偷偷摸摸的事,不屑在暗地里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不屑放冷箭。
唐演吞了一口口水,偏過頭看向安然。就是那么一眼,又那么剛好的,車子行駛過一段燈光比較暗的街道,那昏暗的視線從窗戶外泄了進來,令安然的半張臉都在黑暗之中。
女人的眸光陰險,仔細看去,除了暗沉就是陰冷。
就那么一個瞬間,他仿佛有一種不認識安然的錯覺,仿佛有些懷疑副駕駛座上坐的到底是不是安然。
**
唐演開車到了安然的公寓樓下,送她上了樓。
在她去洗澡的過程中,男人將醫藥箱里的祛瘀消腫、預防感冒發燒的藥拿了出來,寫了一張便利貼放在茶幾上,而后又用電磁爐給她定時燒了一些白開水。
在做完這些小事情后,唐演才離開。
男人回到車里,車子卻沒有馬上開走,而是坐在駕駛座上坐了許久。他望著副駕駛座的位置出神,那座椅上濕漉漉的,是從安然身上滴落下來的冷水。
看著那些冰冷刺骨的水,唐演便想起來的路上所看到的安然那個眼神。他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但那又是明明白白真實存在的。
也不知道在樓下多久,唐演才驅車離開。
說實在的,他有些擔心。他擔心安然會被私心欲望和嫉妒所蒙蔽,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
她是很理性,做事情有規有矩,但只要是人都有黑暗的那一面。善良的人黑暗被縮小了,狠毒的人黑暗面被放大了。
他擔心,安然會因為太愛韓遇白,行為偏頗。
**
與此同時,公寓里。
安然洗完了澡,到客廳的時候看到準備好的藥,燒好的開水。她走了過去,沖泡了一杯板藍根喝下。又用了些祛瘀消腫的藥膏涂抹在臉上。
宮媚下手不算重,她的臉只是有些紅了,沒有水腫。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唐演發來的短信:“安然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給你送早餐來。如果你心里不舒服,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這個藝人她是比較喜歡的,朋友之間的喜歡。在職場里,能遇上懂得感恩脾氣又契合的合作伙伴很不容易。
唐演這個人性格好,心地也非常善良。
但沒有辦法,她只能瞞著他。這件事情除了她和韓遇白以及宮媚三個當事人清楚,其他所有人都沒透露。
越少人知道,成功的幾率越大。這是一件需要時間去沉淀,需要耐心去蟄伏的事情。
韓老爺子叱咤風云四十多年,盤踞在京城,根植手段蔓延至每一個商業地區。他們想要對付他,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三年里,無論是她還是韓遇白亦或是宮媚,都在努力。
一面努力配合演戲,一面努力發展自己的硬件實力,三個人都不曾懈怠過。
唐演是她這三年里相對來說最親近的人,她是他的經紀人,基本上時時刻刻叮囑他,與他在一塊兒。于是想都不用想,韓振南一定會向唐演下手。
從唐演那竊取她的消息。
他們三個人打三年前韓遇白惹上走私違禁品的事,打宮媚來找她和韓遇白說要不要合作的時候,三個人就確定好了之后的人設以及目標方向。
韓遇白人設:狂妄自大,恃才放曠,寵妻如命。
宮媚人設:撒嬌小女人,恃寵而驕,高高在上。
安然人設:陰險腹黑,心腸歹毒,老謀深算。
她需要往韓振南想要的那一類人去靠攏,在宮媚讓韓振南大失所望,韓遇白讓韓振南頭疼的時候,她的出現,要讓韓振南覺得三年前自己的決定走了歪路。
不僅如此,更要讓韓振南看出她的隱忍,她的不甘以及屬于女人那份由心而發的強烈嫉妒。
這樣三種極端情緒混合在一起,只要有一根導火線,她就能變成一個偏激冷血的人。而韓振南,就需要這樣的人。
安然給唐演回了信息,還是以一貫的口吻說:“你從哪看出我心里不舒服了?這段時間你沒有行程,就好好休息。”
唐演:“安然你這樣全部事情憋在心里,到時候會出大事的。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讓我替你分擔一些嗎?”
安然:“你想多了,我先睡了有點困了。你明天不用來給我送早餐,我有些事情要做。”
唐演沒再回復她,估計是不知道該怎么回復了。
安然拿著手機進了臥室,一面走一面點開了一個群聊,是韓遇白用私密賬號創建的群聊,他們的賬號也都是私密。
社會我媚姐:“我艸了唐演他祖宗!臉都給我打腫了,右半邊臉都快腫成豬臉了我他媽!”
仙女寶寶(韓遇白):“寶寶你的臉怎么樣了?@我是仙女”
我是仙女(安然):“宮媚沒有用力,我現在涂了些膏藥,明天應該就消腫了。”
社會我媚姐:“感覺我門牙都松動了我艸他老母!不行我得連夜去一趟美容院,要是臉毀了我得氣得斷經。”
仙女寶寶:“…………”
我是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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