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伯來接南意去學校，車子早早等在醫院前。

    南意嫌棄纏著紗布太丑，愣是要求只把紗布貼在受傷地方。寧知許幫她弄了弄頭發，確定每一根頭發絲都完美無瑕后下意識想摸她的臉，手指卻在快要觸碰她那瞬間頓住，放下了。

    “我去給你裝書包。”

    “啊。”

    南意目光始終追隨著他的身影。寧知許給她把茶幾上的書和筆記都收了起來，板板正正裝進書包里。拉上拉鏈，單手幫她拎著，等著她穿校服外套。

    看他落過來視線，南意拿過床上的校服快速穿上，一邊整理衣領袖口一邊朝他走過去。

    她想和寧知許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從哪開口。

    她不是不相信寧知許。

    昨天只是氣他不告訴自己去見洛湄....

    所以才說了氣話，還不要他的冰激凌。

    寧知許好像自從她說完她討厭他以后，整個人都很不對勁。

    小姑娘有點懊惱，看著走在前面按電梯的人，開口叫他：“寧知許。”

    “嗯？”

    少年側眸，眸子里染著純粹的溫柔：“怎么了？”

    寧知許不會兇她了。

    也不會對她發脾氣。

    從回來以后就無條件縱容她的一切行為。

    可是昨天開始，南意發覺，他的溫柔之下是對一切的漠然。

    南意面對這樣的寧知許忽然無從開口，半晌動了動唇，在他注視下還是忍不住說了：“昨天洛湄發了個朋友圈，說你們在一起。可是你沒告訴我。”

    少年蹙眉：“什么朋友圈？”

    南意把手機調到那個界面給他看。

    寧知許眼里劃過深切厭惡，抬眼，卻耐心溫柔和她解釋：“不是這樣。我們是見面了，我去問她你受傷的事情，其余的什么都沒說。我回來晚是因為回臺球廳換衣服，那件衣服弄臟了。然后又去買了冰激凌。”

    他認認真真和她解釋。

    南意咬唇，又不會接話了。

    最后啊了一聲。

    電梯剛好下來，寧知許伸手擋住電梯門，讓她先進。

    小姑娘進去后，他才進去，站在她身邊給她拿書包。

    問她：“消炎藥帶了嗎？”

    南意摸摸校服兜，摸到了圓滾滾的藥瓶：“帶了。”

    寧知許嗯聲，沒再繼續嘮叨她。

    一路安靜到一樓。

    南意上了車，寧知許把書包遞過去，要關車門。

    “喂。”坐在里面的小姑娘及時攔住他的動作：“你不上車？”

    語調有些急。

    寧知許安哄她：“我回臺球廳換校服拿書包。晚一些時候去。”

    怕他再一走了之。

    南意往里面挪動位置，拍了拍空座：“我不著急上學，我可以送你。”

    洞察出她的心思，寧知許沒有拒絕，上了車。

    車內氣氛依舊安靜。

    沈伯都連連透過后視鏡看他們。

    兩個孩子不對勁啊。

    寧知許偶爾會問南意頭還疼不疼，南意回了，他嗯聲之后就也不再說話了。

    看少年過分沉默低落的樣子，南意忽然覺察出自己昨天有多傷人。

    以前她都是告訴他，許爺最好了。

    可是他回來之后，她只會讓他滾，還說，她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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