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茹!”
瞳孔猛地一睜,我夢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腳步。
阿古茹雖然也是奧特曼,但他的理念在于保護地球,甚至不惜犧牲人類。而他并不僅僅只是想要保護地球,也想要保護存在于地球上的人類。
這樣理念讓既是同是奧特曼的他們產生了極端的分歧,到他被卷入時空黑洞前,幾乎可以說發展成了難以逾越的鴻溝!
正因為理念的不同,阿古茹對待所有怪獸的方法都是趕盡殺絕,狠辣得讓人難以置信,如果他知道楊桐是宇宙生命體,恐怕……
奧比克死亡、楊桐復仇的畫面忽然間在腦海里閃過,我夢整顆心都不安地跳動了起來。那一戰他雖然沒有看見,但是蓋亞的意識卻能完整地傳達到他的腦海里,讓他得以見到整個過程。
那種悲傷到極致,近乎于毀滅的氣息,讓他整個人從心里感到顫栗。他不希望自己的世界遭受這樣的洗禮,也不希望楊桐再次被人類背叛,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
下定了決心,我夢立刻閉上了雙眼,希望能夠憑著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
當眼睛閉上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傳來,太過寂靜的環境,甚至讓他有種自己的心跳就在自己的耳邊一樣的感覺。
可隨著心跳聲累積的次數不斷增加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間浮上了心頭,我夢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
漸漸的,心跳聲開始變速,加快,突顯了他此刻的不安和躁動。
“蓋亞!!!”猛地睜開了雙眼,我夢轉身看向屹立在前方的奧特曼,聲音略帶些許焦躁:“我沒辦法醒過來!”
蓋亞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思考措辭。金色的光光線纏繞在他的周身,以緩慢的速度流竄著,就像北極的極光一樣優雅而絢麗。
“我夢,”終于,他開口了,語氣里有著難以察覺的無奈和苦澀,“現在、以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要靠你自己的實力去守護這顆星球了。”
“什么?”我夢心里的不安瞬間被放大到極致,眼底的情緒漸漸產生了混亂。“蓋亞,什么叫做靠我自己的實力?我一個人的話,怎么可能……”
“我夢。杰瑞斯特所在的那個世界對我的排斥很強,所以我不得不使用更多的能量來保護我自己;而在穿越空間時,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為杰瑞斯特引路。現在……”
頓了頓,蓋亞微微側頭來正視著我夢,“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即使是奧特曼,被空間意志壓制多年,他自身所擁有的能量,已經不足以維持他的生命活動了。除了沉睡來恢復自己的力量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休……休息……”
顫栗!
我夢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栗!
一直都相依在一起的人,突然間說要離開的話……
他想,他明白奧比克死亡時楊桐的感受了,真的……很辛酸……
即使蓋亞并沒有死亡,但那種苦澀辛酸的感覺,卻是揮也揮不去,哽在心頭,難受得令人窒息。
“別擔心,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微微點頭,蓋亞身上的金色光芒亮度漸漸增加,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以至于我夢不得不抬起手護住自己的眼睛,唯有耳邊傳來他的話語:“保護好杰瑞斯特,我們都欠她一條命。”
話落,光芒漸漸消失,我夢立刻放下了手,轉了好幾圈望著空空如也的地方,除了白色的光還是白色的光。
再看手里的寶藍錐,里面的光竟也散作了星星點點消失不見,一陣苦澀漸漸浮上心頭。
“蓋亞……”
輕聲喃喃著,心里的不安在這一刻終于變成了現實!
蓋亞就這樣離開了,不知道離開多久才會回來。
雖然他不說,但我夢還是很清楚,在迪迦所在的星球意志的排斥下,蓋亞一直用他的力量保護著自他,從而導致蓋亞自身力量的衰弱甚至差點兒消亡。
也幸好在消亡前被楊桐送回了這個時空,否則,結果將會比現在更糟糕。
“該死的,我現在到底該怎么做才能醒過來?”煩躁的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我夢看著白茫茫的域,心里越加的焦躁。
“快快快,幫幫忙,這家伙可真重。”一回到空中基地,身子幾乎快要與地面平行的梶尾克美看也沒看,直接就沖到了一張椅子旁,“快點兒,這家伙重得像座山一樣。”
“來了,你慢點兒。。”喬治林蘭跑到他的旁邊,伸手就要去抱人,才剛剛一接觸,臉色頓時就變了,“噢,這孩子可真重!敦子,快來幫忙。”
“等會兒,先把我夢放好。”
“誒,你照顧我夢,我去幫他們。”大河原聰志放下我夢后,大步朝著幾人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嘴里暗自嘟囔:“這女孩子真的很重,明明那么小的一只,為什么會重成這樣?”
“喬治,這孩子就交給你了。”堤城一郎看著喬治林蘭,囑咐了一聲之后轉頭看向石室章雄,點了點頭:“這孩子不是人類,應該是宇宙中的生命體。
之前的情況看上去像是挾持了我夢和北田,但實際上并沒有辦法去辨別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只有……”抬下巴朝著昏迷中的我夢示意了一下,繼續道:“等我夢醒過來了。”
石室章雄看著我夢,不一會兒,頭微微一偏,又轉向了楊桐,“現在并不能判定她對地球有沒有抱有覬覦的想法,也沒辦法測出她的力量,在這之前,還是先關著吧……”
說到這里,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嘆氣:“畢竟是從宇宙中來的生命體,自身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更何況,你我都不了解她。”
堤城一郎愣了愣,目光在楊桐和我夢身上逡巡了一下,白色的根源體在腦海里一閃而逝。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點頭道:“明白,我會先把她關起來的。”
“嗯,”石室章雄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沖繩是個好地方。”
呲——
電子門打開,石室章雄邁步,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徒留堤城一郎滿臉錯愕地站在那里,當電子門合上后,驀地一笑,“啊,不愧是司令官啊。”
“是要把她關起來嗎?”這時,敦子走到了堤城一郎身邊,目光堪堪從電子門上收回來,看到他點頭后,略顯訝異地開口:“可那孩子還那么小,看上去16歲都沒有。”
“可她不是人類!”幾乎就在敦子反駁結束的一剎,堤城一郎就接上了她的話語,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敦子,你并沒有看到她出現時的模樣,如果你看到了……”
腦海里,忽地閃過楊桐那雙淡漠的眸子,明明是那樣一雙美麗的瞳孔,卻仿佛盛滿了世間所有的滄桑,將靈動都淹沒在海里,徒留看穿了人情冷暖的死寂,見之有種令人心驚的膽寒。
這樣的眼神,可不屬于16歲的孩子該有的。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有這樣的眼神,連他都有種說不出的凄涼之感。
“算了,你去照顧我夢吧。”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堤城一郎太手指了一下我夢:“這盡快把這家伙弄醒。”
“我明白。可那孩子……”
“敦子,”抬手打斷了她的話語,堤城一郎嘆了口氣,淡淡地開口,聲音聽上去頗有幾分耐人尋味的味道:“你所謂的‘那孩子’……”指了指楊桐,“她的年紀,說不定比這里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大得多得多。”
敦子愣了一下,看著楊桐的目光多了幾分疑惑,“可能……嗎”
在眾人照顧楊桐、我夢以及受傷的北田的時候,天色漸漸沉了下來。
當西方被墨藍色的云層完全籠罩的時候,大地便沉睡了下去,除了大風微微地吹著,除了偶爾一兩聲狗的吠叫,冷清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噠~
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這個夜黑風高的晚上響起,像是誰單獨走在陰森的小徑上一樣,四周除了寂靜仍是僻靜,這腳步聲才顯得這般的顯耳。
漸漸的,一黑色的人影漸漸出現在路燈之下,顯露出了他那鋒利的五官,微長的發在風中微微顫動著,連帶著地面的剪影也有了晃動的感覺。
“愚蠢的家伙。”
仰頭,他看著天空上的月亮,雙眸漸漸瞇了起來,刀子一樣的眼神仿佛要將月亮分割成幾塊,冷嗤一聲,像是自言自語著:“那樣危險的家伙居然就直接帶了回去,也不怕這個地球毀在它的手里。”
頓了頓,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握緊,青筋凸起時,咯嚓咯嚓的錯骨聲便不斷傳來,“我夢,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來除掉它!”
嗡——
狠戾的流光在眼底稍縱即逝,連帶著,男人周身的氣息也變得暴躁起來。
天上月光越來越亮,而地面上卻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像是涂上了一層墨,恍如冷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此刻,一輛黃色的車穿梭在川上線B路段,速度很快,如同一道流光。
“大古,你有沒有覺得這天色有些不正常?”崛井微微探出頭,眼睛向上瞄著,看著玻璃外的天空,黑色的云層滾動著,像是漲潮時的大海,“很奇怪啊,就像海帕杰頓出現的時候。”
“嗯,的確有些奇怪。”大古停下了車,跟崛井一樣微微前傾看向天空。偶有紅色的電弧一閃而逝,眉梢不由得皺了皺,“看上去,云層里面似乎有東西。”
“你也這樣認為?”崛井轉頭看了他一眼,佯裝錯愕的表情,而后又立馬變為嚴肅,習慣性地開口:“淺間,別睡了,趕緊起來聯系一下總部。”
聽到‘淺間’這個名字,大古伸手拿PDI的動作一僵。
側頭,看向了崛井,卻見他依舊沒回過神地自顧自喊著:“真是的,你老是這樣,每次跟我和大古出任務都舒服的睡覺,怎么就睡不胖呢。對吧,大古。”
大古抿了抿唇,轉回頭看向前方那漆黑詭異的天空,一種莫名的苦澀漸漸浮上了心頭,他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聽著崛井自顧自的絮叨,然后緩緩地啟動了夏洛克車。
“我就不明白了,淺間你怎么在什么地方都睡得著?尤其是夏洛克這種到處都是控制鍵的車輛,喂,我說你這個家伙……”
猛地轉過頭看向了車后座,看著空空如也的的長椅,崛井一怔,整顆大腦忽然間就放空了,什么也沒辦法想,白茫茫的一片。
良久,他張了張嘴,‘好歹回我一句再睡啊’這句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轉過身坐正了身體,不知為什么忽然就仰起了頭看著車頂,嘟囔著:“啊,真是的,我都忘記那家伙已經走了。”
大古沒有接話,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只是將車速降慢了許多,一路上本該是虛影的建筑也能看清一二。
“真是的,那家伙居然什么都不說就走了,我……”
恨恨地拔高了這一個詞,但接下來卻莫名地說不出口了。最終只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她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呢?”
“她一定會回來的。”大古確定地點了點頭,臉上綻放出一個眼光的笑容:“我相信她一定會的。”
“我也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可我擔心……等她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老了。”
輕嘆了一聲,想起最近研究的空間上可能存在的時間差,崛井便是有些無奈和辛酸,他真的害怕最后會變成這樣。
“你還記得不,就是我們遇到千鶴的那次,淺間那家伙可沒少埋汰我。”
“啊,那次啊,哈哈哈哈,”大古一想起那次在宇宙觀測中心發生的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尤其是崛井后來跟他說的楊桐自夸的話語——世界沒有滅亡是因為有我在!
“對啊,就是那次。”想起那時候,崛井也笑了起來,“她騎著斯特加撞在山壁上的那一次我可是笑了好久。不過我一直都很好奇,她是怎么撞上去的。普通人可沒辦法撞上去的。”
“所以說,她不是普通人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兩人笑了笑,收聲時,崛井幽幽嘆了一口氣,“那家伙,總是能夠把暴力的事情弄得滑稽。誒……這都一個半月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怎么樣了,有沒有想我們。”
“我覺得她……”
轟隆————
忽然,一道沉悶的雷聲在耳邊轟然炸響,打斷了大古的話語,兩人齊齊抬頭,只見空中漸漸彌漫起了灰蒙蒙的霧氣,與那黑漆黑的濃云融為一體,遮天蔽日地散發出猙獰的氣勢。
“怎么回事?!”崛井微微張開了嘴,一臉震驚的神色看著天空。紅色的閃電如同蛇一樣在云層之中流竄,且越來越明亮。
大古神色一凝,“不對勁!!!”
呲——
仿佛為了驗證他的這句話,天空中忽然閃出了一瞬赤紅而又刺眼的亮光,像一把利劍,劃破了天空,從云間一路奔下,直到天際的邊緣,而這一切只在一瞬間完成。
沙——
猛地一個急剎,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前撲去,幸好被安全帶硬生生地扯住。不等崛井咆哮,大古便急切地開口:“那道閃電里面有東西!!!”
“什么?!”剛剛理好自己的頭盔,崛井轉過頭看向閃電之前劈中的地方,回憶了一下,臉色頓時一變,總結道:“直徑大概八十六米,分支最低十米。看那地點,應該是在霧門岳火山!!!
奇怪,從物理學上來說,閃電出現的時候,地面的正電荷會奔向樹木、山丘、高大建筑物的頂端甚至人體之上,企圖和帶有負電的云層相遇,從而成為威力巨大的閃電。可為什么會沖向火山,難道說里面真的有東西???”
“我們先過去,崛井你聯系一下總部。”
“好,我現在就聯系。”
點了點頭,兩人分工明確,前者開始聯系總部,而大古則立刻加速夏洛克車,目標,赫然是那之前茜拉所出現過的霧門岳火山。
車窗外,風聲忽然變得大了起來,一陣又一陣的狂風呼嘯著,地面的沙土驟然掀起層層迷霧,夾雜著紙片像兔子般四下奔跳,一塊路邊的招牌猛地彈起,發出噼啪的爆響,眨眼間便飛上了天空。
“這風怎么這么大!!!!”崛井略有些不安地開口說著。
大古偏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說崛井隊員,這種天氣……”
“大古……”
‘有暴風很正常’這句話還沒說完,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忽然間在耳邊響了起來。大古臉色一變,猛地轉頭看向車窗外,無論他多么仔細地去看,依舊只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沒有。
“奇怪……”
“大古……”
才嘟囔了一聲,這聲音忽然間又響了起來,大古斂了斂眼瞼,然而,正是這一斂眼瞼,目光不經意間就瞟到了后視鏡。
一個身穿黑色長裙,額上帶著奇怪額飾的女人瞬間映入眼簾,在迎上他目光的瞬間,嘴角拉開了一個看似淺淡、卻暗含高傲的微笑,唇角微動:“迪迦……”
這個名字一出,大古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為難看。
“大古,快停車!!!!!”
“什么?!!!!”
這時,崛井的驚呼聲和大古的疑惑聲一前一后響起,轉回頭的剎那,就見眼前一片奪目的赤紅光芒。
嘭——————
來不及反應,撞擊聲驟然間響起,巨大的沖擊力使得兩人大腦開始眩暈起來。
隱隱約約間,大古就見一個猙獰的紅色身影緩緩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心中能察覺到是一只怪獸,但還沒看清楚是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晨,海浪從海平線上滾滾而來,打在礁石上,浪花碎玉似的亂濺開,遠遠望去像一簇簇白梅,微雨似的紛落在海水了,發出嘩嘩的碎響。
“什么?!大古失蹤,崛井受傷?!!”
司令室里,聽到消息的新城臉色猛地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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