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丞臉上的笑容僵住,手指也僵硬。
視頻?
什么視頻?
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太發(fā)達,動不動爆出明星的丑聞、婚外情、激吻等視頻片段,連富商、體壇巨星、知名學者都逃不了媒體的監(jiān)控,隨隨便便就來個“周一見”、“周三見”,有關(guān)“兩個人”的視頻太引人遐想。
江彥丞的嗓子都干了,他以為他和他老婆之間夠親密的了,畢竟兩個人出生入死地一起闖過,又領(lǐng)了證、見過了家長,難道說他老婆和江哲宇有比他更親密的接觸?
江彥丞回憶起今天在汀蘭莊園時的場景,江哲宇和譚璇說話時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像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不會這么狗血吧,譚璇電話里跟她媽媽說的上過床了,是指江哲宇?
胡亂想到這,江彥丞個人都不好了。
周密在電話那邊感覺到了氣氛的冷凝,靜了靜,隨后試探地開口問道:“江少……學長,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作為江彥丞大學時的學弟,周密與江彥丞的關(guān)系在美國時就非常親密,不僅是上司與下屬,更是兄弟般的感情。
江彥丞冷笑:“什么視頻?”
無論是什么視頻,他只能選擇面對和接受,在江彥丞的字典里,只有前進沒有后退,哪怕迂回著前進也決不退縮,就算真是不雅視頻,他也能接受。
周密這才反應過來,道:“哦,我把視頻鏈接發(fā)到你的賬號了,學長你先看看再說。”
保持著通話狀態(tài),江彥丞打開了自己的通訊賬號,點開視頻鏈接,新聞標題很醒目:“國民老公江哲宇攜神秘女友親密逛街”。
江彥丞盯著“親密”兩個字,麻木地繼續(xù)點開新聞里的視頻播放器。
視頻看得出來是隔著很遠的距離偷拍的,畫面的分辨率并不太高,但江彥丞還是一眼認出來與江哲宇并排走的是譚璇,短發(fā),高瘦的個子,穿著和他領(lǐng)證時的那身衣服,和江哲宇一起走進了一家——高級男裝品牌。
新聞記者用詞曖昧:“昨天下午,國民老公江哲宇與神秘女友同逛男裝品牌,據(jù)了解,國民老公試了幾條褲裝,女友全程陪同參考,十分默契。國民老公的緋聞女友雖多,卻從未如此恩愛親民,同逛男裝品牌店,記者猜測兩人好事將近,可惜神秘女友暫無正面照,身份不明……”
江彥丞將視頻看了兩遍,剛才擔心不雅視頻的心放下了,可內(nèi)心的煩躁卻有增無減。
是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這些視頻證據(jù)證明,他老婆昨天和他領(lǐng)完證吃完飯后,陪江哲宇去逛了衣服店。難怪今天兩個人說話那么親密,好像比領(lǐng)證結(jié)婚還值得紀念似的。
“學長,看到視頻了吧?雖然現(xiàn)在還沒人提譚家七小姐的名字,但是以媒體的狗仔能力,肯定會把譚七小姐爆出來。所以啊,我想來確認一下譚七小姐和學長的關(guān)系……”周密不怕死地往槍口上撞。
如果周密站在江彥丞面前,肯定能看到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從電話里,周密卻只能聽江彥丞若無其事道:“以后見了任何人都不要胡說八道,包括見到譚璇也一樣。”
周密似懂非懂:“意思是,如果有媒體問起,對譚七小姐和學長你的關(guān)系拒不回答?留給他們自己去猜?”
江彥丞不置可否,從譚璇的角度來說,她多次強調(diào)希望他三緘其口,不要公開他們之間已婚甚至情侶的關(guān)系。一旦媒體嗅到了味道,譚璇第一個懷疑的還不是他?
他的獵物離得太遠,他暫時下不了嘴,只能先聽她的話,慢慢地靠近。
江彥丞對周密的反應不滿:“你現(xiàn)在需要關(guān)心的是江哲宇和譚璇的緋聞,別人結(jié)婚他江哲宇上頭條什么意思?給媒體發(fā)通稿,所有的版面頭條、微博熱點用譚菲結(jié)婚來覆蓋,多刷幾個話題出來,勵志也好,感動也好,惡心人也好,只要把江哲宇譚璇的緋聞刷下去,風頭過了,也就沒人議論了。”
周密驚訝江彥丞居然會自己來想危機公關(guān)的方案,這明顯不屬于他的業(yè)務(wù)范圍啊。要說譚小七和江少有關(guān)系,這都已經(jīng)見了家長了,有什么好藏著掖著不公開的?如果說兩人沒關(guān)系,江少為什么又這么在意江哲宇和譚小七上頭條?
周密恍然大悟:“哦,學長果然厲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江哲宇也別想得到!我馬上去辦!”
“……”江彥丞的臉都僵了,聽起來他像是最大的反派,江哲宇還委屈了?
周密卻完全沒領(lǐng)會江彥丞的心思,很快翻篇,繼續(xù)談工作道:“江少,按照年度計劃,公司明天會召開董事會,田秘書詢問你的意思。此前你秘密回國,低調(diào)到毫無存在感,結(jié)果一回來就遭遇綁架,這一次我覺得還是盡量高調(diào)一點吧?反正風華娛樂已經(jīng)是你控股,身份遲早要曝光。”
在江哲宇協(xié)助江振業(yè)打理江氏集團近十年的時間里,江彥丞完全默默無聞,很少有人知道江家還有個兒子,包括今天在譚家婚禮上亮相,賓客中的大多數(shù)肯定對江彥丞很陌生,不知道他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
提起風華娛樂,江彥丞的目光徹底暗了下來,那種因提起譚璇而繾綣綺麗的心都消散,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和狠戾,他冷冷地笑道:“美國那邊怎么樣?”
周密如實道:“一切都在有序進行中,就等這邊的消息了。”
江彥丞的眼神有一種意想不到的君臨天下的味道:“一年時間,足夠了。”
只有對待工作,周密才能準確地揣測江彥丞的意思,立刻理解了,道:“好,我馬上準備明天的董事會。在此之前學長可能要去一趟醫(yī)院,夫人對你的身體狀況很擔心,要我務(wù)必給她出示一張你的體檢報告……”
“滴——”的一聲,江彥丞掛了電話,不再聽周密的啰嗦。
譚璇和江哲宇的視頻雖然讓江彥丞不舒服,但也不至于讓他寢食難安,江哲宇擺明了要來挖墻腳,明目張膽毫不掩飾,當著他的面也好意思說出來。
江彥丞擔心的只是江哲宇對譚璇打著什么主意,他們倆的見面和逛街是不是偶然?
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前腳剛和譚璇領(lǐng)證,江哲宇后腳就領(lǐng)著譚璇去買衣服了?還是給江哲宇買褲子?
男人的褲子,是隨便買的嗎?
長度、尺寸、舒適度,種種都需要考慮進去,這世界上除了男人自己,就只剩下老媽、老婆、女朋友合適給男人買褲子。
他老婆都不知道他的尺寸,卻知道了江哲宇的尺寸……太不能忍。
江彥丞用手扒了下頭發(fā),進書房去繼續(xù)關(guān)注股市和財經(jīng)方面的動態(tài),借工作排遣感情的不爽。
期間成玲玲來過電話,詢問譚璇和他的情況,江彥丞幾分鐘掛斷,沒繼續(xù)聊下去。周密將后面幾天的日程表發(fā)給他,時間滿滿地被占用……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夕陽的余暉最后一縷打在書房的辦公桌上,江彥丞從電腦前移開視線,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起身去倒杯水,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指向了下午六點。
慕少揚還沒回來,他這個好朋友從不把他當成客人,來去都隨意,餓了渴了都自己解決。
站在客廳里喝了口水,余光瞥見陽臺上晾著的那條孤單的內(nèi)褲,江彥丞忽然想起他老婆,是不是陽臺已經(jīng)收拾好了?
喝了一口水放下,借著收內(nèi)褲的名義,江彥丞踱步去了陽臺,不經(jīng)意地朝左邊陽臺看去,陽臺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她。
就算眼睛會打彎兒,也瞧不見她在做什么,江彥丞只好伸長手臂把內(nèi)褲收下來。剛回到客廳,門鈴聲就響了,江彥丞以為自己幻聽,結(jié)果門鈴聲反而急促地接著響了兩次。
江彥丞將內(nèi)褲隨手扔在沙發(fā)上,趿拉著拖鞋去開門,雖然今天是楚思的忌日,但慕少揚的火氣未免太大了點,江彥丞拉開門,臉上的表情是黑的。
然而,一拉開門江彥丞就愣住了,竟是他老婆。
譚璇手里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燉盅,一個果盤,還有一個眼熟的玻璃杯,抱歉地對江彥丞道:“不好意思啊,托盤有點重,我剛剛一只手拿不動,就按鈴急了點,打擾你了吧?”
江彥丞工作時習慣戴眼鏡,這會兒架著黑框眼鏡、穿著煙灰色家居服的他看起來又是另一種味道,筆直地擋在門前,并不算和善。
他想見她的時候,她就出現(xiàn)在他的門前,沒有比這更巧的事了,看起來像是念力或者是所謂的天意和緣分。
江彥丞所有的精明在看到譚璇時都打了折扣,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忙伸手去接譚璇手里的東西:“沒有,算什么打擾?來,我來拿吧。”
江彥丞一貫是自己臉色臭起來是什么樣子的,擔心他剛才的樣子將譚璇嚇跑,忙帶了笑問她:“這是什么?”
又擔心譚璇像他送冰糖雪梨汁那樣客氣,招呼道:“進來坐坐?還沒有參觀過我朋友家吧?”
說起來都是鄰居,譚璇也不好推辭,她看了看地板,道:“我自己的拖鞋可以?”
家里沒有女人的備用拖鞋,穿陌生男主人的鞋怎么看都不太好,江彥丞笑:“從你家走到我家就幾步路,你穿什么不行?”
譚璇于是走進屋,一邊關(guān)門一邊道:“我燉了點綠豆蓮子湯當晚餐,清熱袪火的,順便給你送點過來。”
江彥丞因江哲宇而起的那些醋意,因為譚璇這句話消失無蹤,他老婆的臉皮薄,家教又太好,懂得禮尚往來的道理,他給她送了冰糖雪梨汁,她不可能白白接受,非得還了他人情不可。
他喜歡這種禮尚往來,給了他太多的借口繼續(xù)糾纏。
江彥丞帶著笑意走在前面,將托盤放在了沙發(fā)前的茶幾上,剛想和他老婆說話,忽然瞥見沙發(fā)上他的那條內(nèi)褲大喇喇地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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