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璇跟江彥丞的飛機航班有好幾個小時的時差,她和cora一行到達機場的時候,江彥丞已經(jīng)在空中了。雖然挺擔心江彥丞的身體,可譚璇回國后也有重要的工作要忙,只能各自飛來飛去。
候機時無聊,譚璇拿了手機出來玩,還沒點開消消樂玩上兩局,微信里跳出了司思的消息:“這不科學(xué)啊,譚年年,你不是說你老公出差了嗎?為什么你消消樂忽然過了十幾關(guān)!一個晚上十幾關(guān),你絕對不正常!”
“……”譚璇暈了,馬上想到昨晚在酒店里的情景——
她老公閑下來的時候,就幫她打消消樂啊。
至于干什么閑下來,請自行腦補。
這本來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秘密和樂趣,現(xiàn)在怎么成了認定她智商和檢驗她老公在不在她身邊的標尺了?
不科學(xué)!
譚璇不服氣地回復(fù):“司令你別看不起人啊,我在斯德哥爾摩呢,我老公在hk,他都忙死了,哪有空給我打游戲啊?”
司思發(fā)了個完全不相信的白眼過來:“那你現(xiàn)在忽然7oo關(guān)了怎么解釋?我多長時間了才到65o,你怎么從4oo多關(guān)打到7oo關(guān)的?你就是作弊!作弊!我要舉報你!”
譚璇又好氣又好笑,索性不要臉了,發(fā)各種得瑟的表情回過去:“啦啦啦,我就作弊了怎么樣?我有外掛!我老公就是特別牛逼!我現(xiàn)在是游戲等級最高的!有本事來打我呀!”
司思氣得抓狂,扔了個原子彈過來,又發(fā)了個被十八種死法連環(huán)暴擊的擬人表情:“舉報!舉報!燒死這對恩愛狗啊啊啊!”
目睹譚璇握著手機在那狂笑,李婭湊過來:“譚老師,你也玩兒皇者農(nóng)藥嗎?咱們一起開黑啊!嚴明下班兒了,我正跟他組團呢!”
譚璇一臉懵逼:“什么是皇者農(nóng)藥?”
李婭也瞥見了譚璇手機上的游戲畫面,瞬間坐了回去:“當我沒說。”
cora也笑死了,一只手搭上譚璇的肩膀:“最近特別火的一個游戲,能讓人廢寢忘食、忘記老公和老婆,很多人說要把老公和兒子都送進皇者農(nóng)藥戒-毒-所,譚譚你不玩是對的。但是啊,我沒想到,你居然玩兒消消樂這么幼稚的游戲?這是多少年前的了?嘖嘖,果然人不可貌相。”
“……”譚璇被cora和李婭有聲和無聲地群嘲了,經(jīng)過了深刻反省,譚璇給司思發(fā)去消息:“司令,我覺得我們玩這個游戲兩年多才7oo關(guān),智商是太低了,我打算今年通關(guān)。我要好好拜托一下我老公,然后戒掉這個幼稚的游戲!”
司思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表情里的卡通驢子代替她吐血:“有沒有人啊,來人啊,救命……救救我……有人鞭尸……”
譚璇笑瘋了,傷害必須轉(zhuǎn)移,不然會憋死自己,雖然她不會玩什么皇者農(nóng)藥,但是她老公也不會啊,很和諧嘛。
“登機了,走吧。”
候機廳里響起登機提示,cora她們動了,譚璇也跟著站起身,這時手機震了一下,譚璇看到那條消息,腳步一頓,身后一個正跟男朋友說話的女孩猝不及防撞上了她。
“哎唷……”女孩叫了一聲。
譚璇的手機落地,摔出去很遠。
“怎么了?譚老師?”李婭回頭來看。
那個女孩的男友忙把譚璇的手機撿回來,道歉:“對不起啊,手機壞沒壞?”
女孩拉扯著男友的胳膊,不滿地小聲嘀咕:“是她突然停下來的嘛,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譚璇接過手機,情緒很不對勁,搖了搖頭:“抱歉,沒關(guān)系。”
她說著語無倫次的話,在李婭的詢問里過了登機口。
此時,斯德哥爾摩的天氣很好,秋日的晴空又高又遠,然而,再好的天氣里也隨時會有令人悲傷的事發(fā)生——
剛才爺爺發(fā)來消息說,坦克走了。
坦克的最后一張照片,安靜地、一動不動,再也不會抬起它的頭,乖順地希望她摸一摸,或者無怨無悔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跟就是十二年。
知道會有離別的一天,從它步伐越來越緩慢、愛吃的食物也吃不了多少,到后來進寵物醫(yī)院住了那么久,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明白它總有一天會離去。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譚璇還是沒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直到她上了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的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都是一些零碎的畫面。
畫面里,她是當事人,她也是旁觀者——
十一歲的時候,她重回那個封閉的孤兒院,找不到她一直寫信的小哥哥,管教的人提起他,惡狠狠地說,他死了,偷東西打架,不學(xué)好,把一個人的肋骨都打斷了,進了少教所,在里面被小混混們打死了,都不知道埋在哪。
她和五哥把一只哨子埋在外婆新家的院子里,外婆說,種一棵桂花樹吧,過幾年就能開花了。五哥拍著手說,開了花他要來聞。當年的十月,他淹死在河里,泡得發(fā)腫。外婆家院子里的月桂樹已經(jīng)開了很多年的花,沒有人拍著手要去聞。
十二歲的時候,爸爸的遺體裹著鮮紅的旗幟,在莊嚴肅穆的儀式中回到了她身邊。四周太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穿著軍裝的、西裝的,戴著黑臂章,全都看著她。她拽著爺爺?shù)氖郑坏窝蹨I都不敢掉。她嘴里無聲地念著爸爸,一遍又一遍,這個最正常的、她從小向往的稱呼,以后都不可以再叫任何人了。她從此,沒有爸爸了。
十三年后的今天,再一次體會分別,她遠在異國他鄉(xiāng),甚至都不能及時看一眼坦克。現(xiàn)在她的手機也已經(jīng)關(guān)機,不能打給任何一個人詢問或者哭訴。
活在這珍貴的世間,多少時候是孤獨一人消化所有悲傷呢?從來無人可替。
“譚老師,你還好嗎?”李婭關(guān)切地問。
飛機已經(jīng)飛上了高空,窗外的陽光刺目、飄過大朵的云,譚璇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暈機,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婭遞過來一只耳機:“聽聽歌,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吧。”
歌聲入耳,狂放里透著蒼涼與悲傷:
“敬這無言以對的時刻,
打烊了,該走了,
生命的規(guī)定是如此嚴格,
誰能失而復(f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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