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李氏和宋氏吃的不少，可清歡卻只吃了幾口就覺得反胃惡心。
石竹看著她眉心蹙起，頭暈難受的模樣，上了水：“主子，要不請李大夫來看看吧？您如今懷著身孕，這早上就沒吃什么，午膳又沒吃幾口。長此以往，可怎么好？”
“等我午睡起了再讓李桂元過來吧。早上或許是醒得早了點，現在頭暈的厲害。”
清歡揉著眉心，朝著里間走去。
看著她沾床就睡的樣子，石竹幾個擔心的不得了。
“嬤嬤，您比咱們懂得多，主子這懷了孕之后，每日里懨懨的。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從知道懷孕開始，人都瘦了一圈了，這可怎么好？”
羅嬤嬤亦是緊緊地蹙眉：“女人懷孩子啊，就是這個樣子的。有些人十月懷胎吃吃喝喝睡睡完全不成問題，有些人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主子許是從小身子弱，所以一時之間反應強烈了點。”
白術接過話問道：“那咱們要不要告訴主子爺？”
羅嬤嬤搖頭：“主子這小臉都瘦了一圈了，主子爺能瞧見。咱們去說，難免過于刻意。瞧著主子這兩日喜歡吃酸的比較多，到時候讓王天保出府去買點酸梅子來。”
正巧，王天保從外邊進來。
聞言，高聲道：“嬤嬤放心，我這就出府一趟。”
“等等，我去換個衣服，跟你一起出門。”白術拉住王天保：“主子一直吃不好，我去多買點東西進來。或許換著花樣，主子能多吃點。”
“那白術姐姐就先去換衣服，不用著急。我先去前院找蘇哥哥說一聲。”
蘇培盛聽說了此事，立刻報給了四爺。
為著清歡好的事情，四爺自然不會阻止，還讓人去賬上支了點銀子給二人。
這個季節，不僅有加工過的酸梅，還有新鮮的青梅。
白術先嘗了一個，酸的瞇起了眼：“這，這也太酸了，主子肯定喜歡。店家，這個來十五斤斤。”
王天保瞪大了雙眼：“十五斤？白術姐姐，這是不是太多了？”
“多嗎？我倒是覺得會少了。出門前王奇跟我說，讓我買點新鮮的青梅回去，他自己嘗試著做一下酸梅。若是他能制作成功，主子這十個月里就可以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了。”
王天保嘿嘿的笑著，環顧四周。
“白術姐姐，你看那個人的身影，像不像西院的如意？”王天保拉住要往回走的白術，指了指前方茶樓前的那個身影。
“像是像，但不確定是不是。這樣子，我在這里再挑選些酸梅，你跟上去瞧一眼。切記要注意自身安全，若是有什么不對勁的，你先回來。”
如意是宋格格身邊得力的人，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宋格格絕對不會派她出門。
王天保悄沒聲的跟了上去。
白術挑選好酸梅，先進了馬車。
王天保約莫是一刻鐘后回來的。
他坐在外邊趕車，等馬車過了擁擠的街道，這才道：“如意見得人是隆科多大人府上的那位貴妾。”
白術驀地瞪大了雙眼：“那人走的不是李格格的路子嗎？怎么又和宋格格扯上關系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廂房門前站著好幾個人，我也不敢就近了去聽她們說什么。不過她們說的時間不長，一會兒工夫就出門了。所以，我才能看到和如意見面的人是誰。”
白術沉默下來，細細思索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王天保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白術一跳：“白術姐姐，你還記得被亂棍打死的明音嗎？王以誠分明說是還有信的，交給了明音，讓轉交給李格格。
可當日主子爺問詢了許久，李格格都說不知道那信。你不覺得，這其中可能有其他的隱情嗎？”
二人回了府后，立刻將此事告知了清歡。
清歡沉思片刻：“你們的意思是，李四兒從頭到尾都是和宋氏有來往，而李氏只不過是個幌子？”
“如意是宋格格身邊得力的人，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宋格格應該也不會交給如意去辦的。”白術說道。
“不對。”石竹搖頭：“吉祥和如意雖然都是宋格格的陪嫁丫鬟，可跟吉祥比起來，如意只能算得上是還可以，宋格格真正信任的人只有吉祥一人。但奴婢也覺得白術和王天保說的有理。”
清歡撐著下巴，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你們說的都有道理，若真是如此，那這明音怕也不是李氏的人，而是宋氏安插在明圍院的人。王天保，去查一下明音的家中情況。”
明音當時是亂棍打死的，那種痛苦，尋常人定然受不住。
可她能一直咬死李氏都不將宋氏吐出來，這背后定然有其他的緣由。
若真是如此，那這宋氏隱藏的可真是深的很啊。
晚膳的時候，四爺回了正院用膳。
“王天保他們下午出去買了酸梅，你可喜歡吃？吃了之后好受些了嗎？”
“酸梅酸得很，但卻能壓下反胃的感覺。一下午，我就吃了好幾顆，最后還是羅嬤嬤覺得不能多吃攔住了我，我才算是放下了那東西。白術他們還買回來了一些新鮮的青梅，王奇那邊打算自己做一下試試看。”
因著下午的那些酸梅，晚膳清歡都多吃了一碗。
四爺心中覺得甚是寬慰。
晚上歇息時，看著身邊的四爺，清歡側身道：“爺，我如今懷著身孕，要再伺候您是不太可能的。您若是覺得難受......”
“別瞎想，也別瞎說。爺不是那種重欲的人。如今你懷著身孕，肚子里的孩子還這么鬧騰，爺若是去了其他人屋子里，也太涼薄了。”
清歡扯了扯唇角。
這話總感覺有些耳熟。
這語氣，不像是四爺該說的，倒像是她說的話。
算了，不想了。
說不定是她睡著了說夢話，將自己的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爺，之前皇阿瑪賞賜的東西里有一盒子的東珠......”清歡的手指在四爺胳膊上打轉，輕柔的問道。
手指觸及過的地方，有些微的癢意。
四爺一把抓住了那只搗亂的手，呼吸沉沉的說道：“既然是皇阿瑪賞賜的，那你就好好地收著。皇阿瑪英明睿智，賞賜了的東西，那就是可以賞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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