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撲了過去。

    惡狠狠地咬了蒼無妄的下巴一口，又立馬縮了回來。

    他的臉上浮現出了牙印的痕跡。

    還滲出了一絲絲的血跡。

    他的眸色極暗，泛著意味不明的光澤。

    指尖一抹。

    血跡暈開。

    在蒼白的膚色上，就如同極冷的冬日，純白的雪面上掉落的花朵。

    緋紅，極其艷麗。

    卻又帶著頹廢的氣息，以及死亡的味道。

    他微微垂眸，望著指尖的那一抹顏色，沒有說話。

    一時間。

    整個屋內的氣氛凝滯。

    特別是在暗中觀察的那些傀儡。

    都嚇呆了。

    蒼無妄，身為即是鬼王。

    他生來強大，卻也極為暴戾嗜血。

    從沒有任何存在，能夠讓他受傷。

    甚至于，想讓他受傷心思的那些存在。

    都被他給殺光了。

    就比如說。

    百年前的魔族。

    試圖趁著鬼王虛弱之時，將其擊殺。

    結果一個個，反倒成為了鬼王成長的養料。

    甚至于，將魔族都逼退到邊疆外。

    靠著結界保命。

    鬼王還時不時心血來潮，到結界的外圍圍觀。

    順手還選中最幸運的魔族來當傀儡。

    在座的這些傀儡，都是親身經歷過的。

    因此。

    他們深知蒼無妄骨子里的冷酷無情。

    打從靈魂深處，對那個男人恐懼不已。

    眼看這人類小崽子，竟然傷到了鬼王。

    多半是活不久了，甚至還可能讓鬼王遷怒到周圍的存在。

    身為鬼王的傀儡。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弱小的自己。

    幾乎是在瞬間。

    他們做出了決定，齊齊閉上了雙眼。

    地板上裝死的烏鴉，也嚇得詐尸復活。

    融化成一道黑影，迅速鉆到了地板的縫隙之中。

    所有的傀儡遁了。

    整個屋內都清凈了。

    徹徹底底，就只剩下蒼無妄與甘霖。

    他依舊盯著那一抹血跡。

    半晌，才抬起眼眸，幽幽地看了甘霖一眼。

    就在甘霖以為，他會說出什么狠話的時候。

    他的薄唇微微一扯，說道：

    “疼。”

    甘霖頓了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什么？”

    蒼無妄面無表情，語氣毫無波動。

    “有點疼。”

    甘霖應了一聲。

    “哦，正常人都會疼。”

    蒼無妄擰起精致的眉眼。

    “是嗎？”

    他又摸了摸下巴，低聲問道：

    “我也算人嗎？”

    甘霖：“”

    那算什么。

    算狗男人嗎？

    蒼無妄頓了頓又說：

    “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算是人吧。”

    鬼王，并不是鬼化身而成的。

    真要計較的話。

    當初降世，他也是在別人的肚子里躺了十個月，再被生下來的。

    同樣都是懷胎十月。

    與普通的人類相比，大概也許可能，也就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同。

    就比如說。

    比起靠著需要逆天而行，在生死邊緣掙扎，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普通人類修士。

    他自出生起，就站在了他們至死都無法達到高度。

    關于這個話題。

    甘霖沒有跟他糾結太久。

    她的身體本就不好。

    被國師追殺，一路奔波。

    大半夜的又被他從被窩里拉出來折騰，哭了好半晌。

    好累。

    好困。

    還

    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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