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太醫。”說罷，黃太醫便怔了怔。

    此前與自己討論，令自己對那虛無縹緲的猜想加以認同的，是楊太醫。

    之后，陸常在離世時，他受驚嚇隨口胡謅一句，迅速對他的話表達贊同的，也是楊太醫！

    這或許還不足以說明什么。

    但是，仔細想想最開始，他雖沒有小孟太醫那樣堅定，但在提及此事的時候，也最多是感慨兩句“怪哉”。

    反倒是楊太醫，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常念叨些奇奇怪怪的無關事跡

    那會兒，他不覺得什么。

    順著思路往下走，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怪力亂神之說。

    可現在回想起來，他卻意識到了不對勁！

    猜想雖然是自己先提出來的，但這個猜測之所以能建立，絕對與對方的輔助引導有關！

    而且，昨日他因驚愕而無意道出那句無心之言后，也是對方加以宣揚，才最終鬧到要搜查整個寧苑的地步！

    如此看來…

    思及此，黃太醫便連忙道：“陛下！是楊太醫！一切都是楊太醫引導臣說的！請陛下明鑒！”

    被人這樣指證，一直還算平靜的楊太醫終于忍不住扭曲了面色，憤怒出聲：“黃德平你胡言亂語！”

    說著，他也快步走到了廳堂中央跪下：“陛下，臣確實有過一些關于鬼神之說的猜測，但臣也只是無心閑談時與人說起過兩回，絕沒有引導之意！”

    “是嗎？”蕭辭鈺不以為意。

    略一抬手，他便喚來了周德舜，端起托盤中的茶盞輕抿一口。

    他動作悠閑，似乎一點兒沒將楊太醫最后的辯解放在心上。

    如此舉動，引一室靜謐的同時，也引了董淑妃開口：“陛下，依妾看，這黃太醫已經到了狗急跳墻、胡亂攀咬的地步了，再問經過已沒什么意義了，還是挖出幕后主使更為重要！”

    聞言，蕭辭鈺飲茶的動作不由頓了頓，隨手把茶盞往手邊一擱，他方才淡掃淑妃一眼：“你急什么？”

    “妾…”董淑妃面色微變。

    帝王那淡淡一眼雖從頭到尾都沒落到實處，但她卻莫名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好半晌，她方才稍稍緩和了情緒：“妾是有些急了，因為妾聽著他們幾個太醫憑一張嘴責怪來責怪去的，卻半天拿不出證據，心里憋得難受。”

    說罷，她又微微垂眸，錯開目光：“是妾的不是，還望陛下見諒。”

    “見諒就不必說了。”蕭辭鈺彎彎嘴角，似笑非笑道，“朕瞧你挺有主意，不如你來教朕怎么挖幕后主使？”

    董淑妃不是傻子，哪里聽不出這話里隱藏的含義。

    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也沒有半途而退的道理。

    咬了咬牙，她便繼續道：“事情的經過，一句話的含義，由不同的人來描述，完全可以變換出不同的意思。

    “所以妾覺得，咱們不如看看陸常在和董采女在宮中的仇人有哪些，先把那些有動機動手的人都找出來。”

    “比如沈貴人？”蕭辭鈺放下茶盞，轉眸，平靜地看著董淑妃，“你是想和朕說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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