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沒有做到這一點。

    或許更直白地說，是她在帝王面前，沒有做到這一點。

    一個在帝王眼里德不配位的妃子會有怎樣的下場…不用想，她也明白！

    “陛下！妾知錯了！妾真的知錯了！”淑妃惶恐伏首，重重磕頭在地，“妾沒有找到證據便對他人妄加揣測，是妾的不是！

    “求陛下開恩，再給妾一次贖罪的機會！”

    “給你機會？”蕭辭鈺淡淡看她一眼，“你讓朕給你機會，可是你給別人機會了嗎？”

    隨手一擱，他便把茶盞放在一旁起身：“你做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往日，朕并非不知，只是沒與你計較。可朕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卻讓你愈發飛揚跋扈。

    “所以這次，后宮的事，你就別管了，回去好好兒反思一下自己的錯處吧�！�

    淑妃豁然抬首，望向踱步自自己跟前走過的帝王。

    他方才的話…

    她好似聽清了，又好似什么都沒有聽懂。

    什么叫…別管后宮的事了？陛下這是要，奪去她同凝妃、尤妃一道掌管后宮的權利？！

    董淑妃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手腳并用地匆忙往前爬了兩步，她便要伸手去抓蕭辭鈺的龍袍下擺：“陛下！妾知錯了！一切都是妾的不是，往后，妾都會循規蹈矩的！

    “陛下！妾可以回去面壁思過，但后宮的事，您不能說不讓管就不讓管了！這幾年，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這樣！”

    她爬得匆忙，拋去了所有的儀態尊嚴。

    但帝王隨風翻飛的衣袂卻只是從她眼前無情劃過，連邊角，都沒讓她摸著一分。

    往門口走去的帝王，并未因她的祈求哀嚎駐足片刻，也沒給她一記多余的眼神。

    “淑妃，適可而止的道理，你當懂了。”蕭辭鈺聲色清冷。

    淑妃低落塵埃的模樣，并未激起他半分憐惜。

    甚至，還讓他蹙了蹙眉頭：“今日之事起因為何，你心知肚明，若是再繼續鬧下去，別說是這后宮的權柄，就連你淑妃的位子，恐怕都保不住。”

    聞言，淑妃伸出去的手不由一頓。

    她好不容易來到帝王身邊了，但這一刻，她卻不敢再伸手拽他的衣袍。

    因為眼前無情的人，只讓她覺得可怕。

    余光瞥見淑妃的動作，蕭辭鈺帶著諷刺的嘴角，不由又再往下壓了壓。

    同時，冷聲出口的話，也不再有任何拐彎抹角之處：“朕這兩日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沒空在后宮跟你們兜圈子。今日事后，你自己回去好好兒反思，至于這動手的人...”

    他冷冷看了眼楊太醫：“周德舜，把人帶回去，審到認罪為止。”

    “喏！”

    話落，蕭辭鈺便大步邁出廳堂。

    而周德舜，則給身邊兩名太監使了記眼色，示意他們直接把楊太醫捂了嘴帶走。

    一切事情就發生在頃刻之間。

    待淑妃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逆光而行的帝王，已只留下一道華麗的背影。

    濃墨一般的玄黑融入金光，任細碎光暈點染衣袍上的飛龍。

    天子的背影，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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