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一時陷入了僵局。

    方統領說不出個合理的理由，便只能蹙眉閉嘴，暫且后退一步。

    不過，晉陽王此刻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雖然暫時擁有了個喘息的機會，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拿出實質性的證據打消帝王疑慮，對方遲早還得拿他開刀。

    而且…

    他暗暗瞥一眼蕭辭鈺，竟發現，對方仍是一副怒極之后的冷靜模樣，一點兒不曾變換。

    正當晉陽王心中浮現出一絲不安感覺時，蕭辭鈺便勾勾嘴角，再度開口：“與皇后無仇？這話你說得太絕對了，換成與皇后沒有生死大仇還差不多。”

    “陛下這是何意？”

    “沒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你后院里還有一個出自沈家的姑娘。”

    出自…沈家的姑娘？

    晉陽王怔愣一瞬方才想起，自己是納了個妾，名叫沈紜清。那是曾經的沈二姑娘，也是皇后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姐妹倆關系如何自是不用多說，畢竟當初立后時，就有言官以“兩人在青云大街上動過手”這一點來反對立沈家大姑娘為皇后。

    只不過，那時沈大姑娘為后是眾望所歸，所以這一兩句微沒的反對，沒多久便被堙滅。

    唯一讓人留下印象的，大抵就只有兩姐妹破裂的關系。

    啊…原來還有這茬兒！

    太久沒有人提及沈家的事，他們竟然把沈紜清這人給忘了！若是把她加上，說晉陽王與皇后之間不和睦，倒也有那么一點點道理。

    人是晉陽王從成楠王手里搶來的，道句寵妾不為過，只是，一個寵妾，應當不足以讓晉陽王做出這等事來吧？

    旁人這么想，晉陽王也這么想。

    “陛下，臣的日子過得好好兒的，為了一名妾，做出刺駕之事？這恐怕不合理吧？”

    “朕也沒說你是因為沈紜清，朕只不過是，想提醒一下你，有仇沒仇并不只看利益，也看…感情。”蕭辭鈺意味深長地看了晉陽王一眼。

    這暗含深意的一眼，讓晉陽王不自在極了。

    若對方非抓著一個沈紜清不放，倒是好解決，籌碼罷了，殺了自證清白便是。可對方說提及沈紜清只是為了提醒他，感情也是引起仇恨的原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帝是在借沈紜清之名，暗示他尤妃的事！他果然知道了！

    晉陽王面色變了數變，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想要直接沖上去同蕭辭鈺把話攤開了說。

    但余光瞥見尤妃略有些蒼白的面龐時，他還是暫且按捺住了這個想法。

    他是可以把真心擺出，就此暢快訴說所有想法。

    惹帝王一怒，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字。

    但她呢？她此生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他希望她此番抹平心中仇恨之后，能夠安安穩穩地過下去。

    晉陽王于暗中深呼吸一口，同時安慰自己：無妨，皇帝沒有證據，眼下連敞開了說都做不到，他尚有一搏之力！

    “陛下說得是，感情有時候比利益還能左右人的情緒。所以，此事就更與臣無關了，因為臣向來看中兄弟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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