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朋友不是斷袖啊。”
秦夜看出來小朋友在想事情，但他就是想打斷鐘眠的思緒：“沒關系，小朋友可以先不是，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鐘眠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保持沉默。
...算了，還是不說了。
畢竟她說不過他。
何必自找沒趣呢？
“小朋友不說話，這是承認你被我吸引到了么？”然而即便鐘眠不說話，也擺脫不了秦夜的嘴欠：“我就知道，我還是很有魅力的。”
鐘眠：“...沒、有！”
什么被他吸引。
這南嶼太子是屬孔雀的么？
臉皮厚就算了，怎么還這么自戀？
話說“自戀”這個詞...
還是母后教她的呢。
“唔，小朋友說沒有，那就沒有好了。”秦夜怕惹毛了小朋友，所以只能順著鐘眠的話講：“那，你準備帶我去哪里逛呢？”
去哪里逛？
這個問題問的好，因為鐘眠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這次出來，一是為了看看秦夜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二則是為了買她最喜歡的糖。
但這些目的里，并沒有囊括去哪里逛。
所以...
“太子不是應該知道了么？”微微斂了斂眸，鐘眠嗓音漠然：“我們自然是在東市逛了。”
秦夜：“...”
小朋友這是偷換概念啊。
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的。
不過...
秦夜想到了一個可能。
“小朋友，你不會也不知道該帶我去哪里逛吧？”青年微微低下頭，一雙醉人的桃花眸里噙滿了笑：“其實你對這燕京城也不是很了解，對不對？”
鐘眠：“...”她的面色一頓。
然后她抬眸看了秦夜一眼，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太子多慮了，孤盡管再不怎么了解燕京城，那也比太子要來的好。”
比他了解？
秦夜有點好笑地看著鐘眠。
...那可不一定。
燕京城啊...
他可是挺熟的呢。
不過這話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不然若是說出來，保不齊小朋友又會對他警惕萬分。
所以秦夜低聲笑道：
“嗯，小朋友比我了解。”
性感愉悅的低笑聲從男人喉間滾出來，鐘眠莫名地有一種他在哄孩子的感覺，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
她可不是什么孩子。
“嗯，太子知道就好。”也不知為何，耳根就是有些發燙：
“繼續逛吧。”
秦夜笑：“好。”
鐘眠的目的是糖鋪，所以兩人繼續往前走。
人群紛亂，按道理來說行人走在路上都會被隱沒，奈何鐘眠和秦夜的容貌氣度實在是太為出色，是以不少人都將目光望了過來。
其中最多的便是那些尚在閣中的少女。
畢竟少女懷春總是詩嘛。
北陵民風還算開放，所以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的不算少數。
但身為女子，自然大多數都是比較矜持的，所以兩人除了被眾人注視之外，倒也沒有哪位閨閣女子上前來攔路。
然而雖然沒有女子來攔路...
但眾人多番地注視這邊，自然也就吸引了其他人的關注。
比如這一位。
“太...公子！”清朗的男聲在兩人身后響起。
秦夜沒理會，只是看向鐘眠。
然而他卻發現...
一向神色淡然，沒什么表情的鐘眠，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剎那，面色頓時僵住了。
秦夜：“？”
對身后的人起了幾分興趣，他轉過頭，看向來人。
是個陽光帥氣的少年，長相清雋，也許不及皇室的諸位皇子，卻也別有一番特殊的味道。
劃重點：帥氣。
再劃重點：少年。
繼續劃重點：特殊。
興趣散的一干二凈，秦夜眉心微緊，卻又不動聲色地松開，心中頓時有了警惕之感。
而這時，鐘眠也轉過身來。
她頓了頓，遲疑了一會兒之后才只有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世子。”
世子？
秦夜突然想到一則傳聞，于是用試探的語氣問鐘眠：“小朋友...這是...”
回答他的是那位少年：
“在下，端王世子慕流封，”這樣說著，那少年又語氣不善地質問道：“你又是誰？”
果然是他。
漂亮的桃花眸中氤氳出深深的寒意，秦夜彎了彎唇，語調是一如既往的散漫：“原來端王世子啊...”
他拉長了語調：
“不過...僅憑世子這一層身份，你怕是還沒有資格知曉孤是誰。”
北陵曾有一則傳聞，鬧得整個九州都知曉——這一則傳聞，是有關北陵太子和北陵端王世子的。
這個傳聞發生在兩年前。
那時的鐘眠僅有十四歲，容貌雖還未長開，卻已經有了令人神魂顛倒的雛形。
而這一顛，便將端王世子給顛倒了。
端王世子慕流封是第一次見到鐘眠，是以不知道其太子的身份，被美色迷昏了頭的他理所當然地將鐘眠認成了女子。
雖然鐘眠的確是吧。
但她對外卻是一個男子，更是北陵的太子。
所以當場便冷了臉。
北陵帝更是差點沒直接殺到端王府去將這個色膽包天的臭小子碎尸萬段。
而后來，慕流封得知了鐘眠的身份。
鐘眠以為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必然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不巧，有些人，就是不喜歡做人。
好比慕流封。
在知道鐘眠是個男孩子之后，他的確消沉了一段時間。
但是沒過多久...
他對外放出話：太子殿下，您是男的也沒有關系，我做斷袖就好啦！
鐘眠：“...”
這是你做不做斷袖的問題么？
這根本就是我想不想理你的問題好么？
這個世上本就對斷袖之風深惡痛絕，是以端王世子公然對外放話自己是斷袖的事情很快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整個九州傳的沸沸揚揚。
秦夜自然也聽到了。
當時他對這個不懼世俗眼光的端王世子還是頗為欣賞的。
但是現在...
秦夜盯著人的目光都能結成冰射出來了。
他那時果然還是太年少了。
竟然會欣賞如此厚顏無恥的一個人。
而這邊，慕流封在聽到秦夜的一聲“孤”之后，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來：“原來是南嶼的太子殿下，”說著，少年冷笑了一下：“怎么，南嶼太子落了殿下的面子不夠，還想要讓殿下浪費時間陪你逛街？”
站在一旁的鐘眠：“...”
氣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陪孤逛街，是小朋友自己答應的。”秦夜越看眼前的人越不順眼，但偏偏他面上的笑卻是一如既往：
“世子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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