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我不喜歡說謊的。”

    顏卿月一臉認真：“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姑娘你還是…不打算把事情交代清楚么？”

    這話問得太直接了。

    所以導致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對顏卿月性格已經有了些許了解的鐘眠。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

    “姑…姑娘在說什么？”面色僵硬得不行，女子的額角“突突”地跳了起來，就連語氣也是僵硬的：“我…實在是聽不懂…”

    看吧。

    慌了慌了。

    她慌了。

    連“小女子”都不說了。

    “你明明聽得懂。”顏卿月的眉心又擰起來了：“你心虛了。”

    一陣見血。

    字字誅心。

    女子沒話說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顏姑娘。”極力抑制住唇角上揚的趨勢，鐘眠輕咳一聲，終于大發慈悲地出了聲：“你問得太直白了，讓人家怎么好回答呢？”

    直白？

    顏卿月不解：“何意？”

    “越是做賊心虛，就越是聽不得別人這么直白的詢問。”漠然地瞥了女子一眼，鐘眠語氣冰冷道：“只是不知這么不入流的方法…也不知是哪路人想出來的…又或者…是誰要故意整出這么拙劣的手段…”

    “讓我看到的目的…”

    “又是什么？”

    這些問題自然沒有人能回答她。

    而聽到這些話的慕流封，原本極力憋笑的動作都差點頓住。

    …等等。

    他瞪大了雙眸。

    殿下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得那樣么？

    內心疑問無處可解，慕流封先是抬眸看了看一臉漠然的鐘眠，又扭頭看了看似乎仍在思索的顏卿月，最后又看了看臉色煞白的女子。

    一頭霧水。

    完全沒有絲毫頭緒好不好？

    不是…殿下他們到底是怎么看出來這位姑娘是故意演戲去接近他們的？

    可他為什么就沒有看出來？

    慕流封糾結得頭都快禿了。

    但是現在…

    悄咪咪地瞥了眼眸光冰冷地望著女子的鐘眠，慕流封想了想，還是沒敢去打擾，而是扭頭看向顏卿月：“那個啥…顏姑娘？”

    殿下剛剛是這樣喊的沒錯吧？

    聽到聲音，顏卿月頓時回神：“…這位公子，有事么？”

    她顯然有些詫異。

    她和這位公子，似乎并不相識。

    所以…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顏卿月看著慕流封，眸中劃過一道極淺的不解之色：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湊到她面前來？

    慕流封并不知道她的疑惑。

    這會兒，他正老老實實地交代著自己的茫然：“顏姑娘…我可否問一句，你是如何知道那女子是乖一點不軌之心前來的？”

    語氣很認真。

    詢問得十分小心。

    弄得顏卿月一度十分怔愣：“這難道不是…很明顯的事情么？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看出來…”

    使勁看還看不出來的慕流封：“…”

    感覺有被冒犯到謝謝。

    這甚至不如不回答呢…

    慕流封內心的波動自然是沒有人人在意的，就連他面上僵硬的表情也沒有人在意…此時的顏卿月和鐘眠，一個持續思索中，另一個，則是在繼續與女子周旋。

    “看來…你應該是什么都不知道…”

    長長的睫毛輕斂，鐘眠低下頭看著一臉慌張的女子，若有所思道：“叫你來的那人…沒有告訴你原因啊…那你…算什么？”

    算什么？

    臨時棋子。

    即便暴露了，也不足為俱。

    畢竟只是陌生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心腹干將…被看穿了，自然會有屬于她自己的結果，便是死了，那也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世上每天死的人那么多，多她一個，不多不少。

    無人在意。

    這是她的命。

    …她自己選擇的命。

    “公…公子…”也不知是因為自己的腦補過甚，女子的面色蒼白如雪，她的唇瓣顫了顫，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死…公子…您救救我…別殺我…求求你…”

    眉心一緊，鐘眠避開女子伸過來欲抓她衣袖的手。

    …誰說她要殺人了？

    鐘眠簡直有點無語。

    …她看起來有那么兇么？這姑娘是不是有點腦補過甚啊？

    “我不殺你，你不用求我。”

    精致的眉眼淡無波瀾，鐘眠嗓音漠然地開口：“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我就會放你走。”

    說完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

    “我從不…”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眉心微緊，旋即到嘴的話又轉了個彎：“很少失信于人。”

    很少…

    那就代表還是會了…

    女子整張臉越發地蒼白了。

    鐘眠：“…？？？”

    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姑娘又想到了什么？她不是已經做了一個簡單的保證了么？

    “我…”

    語調顫不成聲，女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少年似乎不悅的表情，心中恐懼頓時泛濫成災：“公子別生氣…我…我說就是了…我說…”

    然后她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

    她并不是自愿演這出戲的。

    在今天之前，她的生活其實一直很安寧，但是就在今夜凌晨，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突然找上了她，并且要求她配合演一出戲。

    便是今日這出了。

    她原本是不想答應的…但是那個人卻威脅她，若是她不識趣的話，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

    …這不就是要她死么？

    她哪里還敢拒絕？忙不迭就地答應了。

    “公子…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女子斷斷續續地講述著，臉上的表情還是極為驚慌：“您…請您相信我…”

    鐘眠定定地盯著她的臉。

    許久之后，像是確認過什么一般，語氣淡淡地開口：“我不食言，你可以走了。”

    此話一出。

    女子就像是得了圣旨一般，拎起裙擺就飛快地跑了。

    鐘眠：“…”

    她的表情頓了頓，有點一言難盡。

    但是很快她又調整過來，扭頭看向顏卿月：“顏姑娘。”

    仍在思索的顏卿月：“啊？”

    “…我想向顏姑娘借個人。”

    “鐘公子的意思…”

    “借個人，跟著她。”

    “好。”

    應聲之后，顏卿月便抬步去找人跟蹤…哦不，是跟著那個女子了。

    而待她一走，慕流封便像個小…大炮仗一樣沖了過來：“殿下！微臣好想您啊…”少年的一雙眼眸亮晶晶的：“剛剛…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他話還未說完…

    另一道男聲卻是響起：

    “哥哥，以身相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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