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倒很看得開,對于外界之擾并不算看重。
奇兵奇對,正兵正擋。
張發(fā)財、金鑫這幫人都不是棒槌,突然有策殺軍團出現(xiàn)燒了賭場,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他們逃到這里不是為避難,是為了反擊!
留下豹哥,就是通知對手我們在這里。
如果張發(fā)財?shù)陌才牛蛔阋跃褤魧κ郑菑埌l(fā)財就不是張發(fā)財了。
“你不用那么著急的。”
沈約雖然不知外界的情況,卻清晰明了目前的局面,“你們的人以你為奇兵,想要將這里的人一網(wǎng)打盡,接應(yīng)你的人一定要等你的消息。”
精神師冷哼一聲,“那也不一定的。”
沈約淡然道:“他們?nèi)舨宦犇愕姆愿溃憧雌饋砭褪莻無名小卒。但我始終感覺,你絕不是精神師中的無名之輩。”
那精神師沒有回答。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沈約輕松道:“你既然不是無名之輩,他們就不會輕易選擇進攻,他們總是還怕你報復(fù)的。再說,金鑫、張發(fā)財雖被你催眠,他們的手下卻沒有睡覺。”
見精神師仍舊沉默,沈約吩咐道:“因此,我們可以去張發(fā)財那里看看了。”
“我若不聽你的吩咐呢?”那精神師緩緩道。
“不妨事,你的命是自己的,我會交給你決定!”沈約沒有絲毫急切之意。
他不急,那精神師的壓力自然極大,“你一直拯救朋友,但我從來沒有。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在和沈約對答的時候,精神師沒有再去捕捉沈約的意識,而是一直思考沈約提出的那個問題。
猜中了,他還有生還的可能!
沈約沉吟了會兒,“和這個有關(guān),但還是差了很多。”
“你耍我?!”
那個精神師竭盡全力的揣度,仍舊得不到沈約的肯定,終于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沈約悠然道:“我是個講信用的人,你說對了,我一定會放你離開。但你沒有離開前,還是要幫我做些事情,還一些你欠下的債,你需要我將你鎖在黑暗中嗎?”
精神師所在的空間開始震動,又要有沉沒的跡象,精神師頭頂?shù)墓饩,也是益發(fā)的黯淡。
冷哼一聲,精神師所在的空間突然轉(zhuǎn)換,張發(fā)財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空間里面。
沈約皺了下眉頭。
張發(fā)財竟然是站在荒漠之中,他旁邊赫然就是賴六。
二人都是嘴唇發(fā)白,雙目神采已失,看起來已被沙漠的炎熱折磨的奄奄一息。
可這二人為什么會置身荒漠?
沈約很有些奇怪。
在他的認知中,精神師是利用五蘊顛倒之術(shù)控制對手——五蘊如烏云,蓋住本是晴朗的天空,數(shù)千年來,五蘊沒有因為文明而散去,反倒因為文明益發(fā)的濃厚。世人五蘊變五毒,五毒又成癡,讓人癡迷某種情緒中,難以看清事情的真相。
說通俗一些,眼前這個精神師可將一個人的偏執(zhí)最大化。
金鑫就是糾結(jié)反力之鷹的背叛,才被鎖在地下室中不能解脫,但有人給他提供一點光亮,讓他不再糾結(jié),他就很快的擺脫了困境。
解脫說的就是金鑫的這種情況,解開才能脫去心靈的桎梏。
但更多人習(xí)慣給自己主動戴上枷鎖,囚禁在牢籠中這才心安。
精神師利用的就是對方的枷鎖。
荒漠是誰的枷鎖?
張發(fā)財?shù)摹⑦是賴六的?
沈約一時間無法判斷,就聽賴六道:“張先生啊,我們走不出去了。”
張發(fā)財雙目失神,可仍舊搖搖頭道:“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
沈約注意到張發(fā)財用的是“我們”兩字。
喜歡用“我”字的,多是偏向自我,考慮多從自身的角度,但這種時候還用“我們”用語的,說明是還有團隊觀念。
沈約這般判斷時,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
他知道金鑫的心結(jié),可以對癥下藥,讓金鑫認清楚被迷失的現(xiàn)狀就好,但藥要對癥才有效果,眼下的心結(jié)是什么,他并不了然。
“我不行了。”
賴六已經(jīng)坐倒下來,突然拿出了一把刀來。
張發(fā)財扭頭看向賴六,皺起了眉頭,卻沒有什么驚慌之意。
賴六沙啞道:“張先生,當年我被環(huán)境所迫,做了許多惡事,以為自己無可救藥,索性破罐子破摔,只有你選擇了信我,扶我站起來,讓我做了一個人。”
人的定義是不同的。
或許在賴六的心中,他以前的行為,都不能算上是人的。
張發(fā)財緩緩道:“你做的很好。相信自己,只要你選擇了光明,黑暗就無法將你吞噬。”
空間倏然震動了下。
沈約立即意識到,震動的不是空間,而是精神師的心弦。
張發(fā)財?shù)脑捵尵駧煘橹|動!
沈約也沒想到張發(fā)財會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來——其實要說有哲理的話并不為難,豬能上風口,愚者偶爾也有智慧的言語,難的卻是,在無論什么情況下,你都能相信自己說的話。
這就和真愛一樣。
無論貧窮或者暴富,你都能愛的一如往昔嗎?
賴六卻是搖頭道:“張先生,很抱歉,我不行了。我一直很感激你,但我始終無能報答,或許臨死前,你還能喝我的血活下去。”
他一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張發(fā)財離賴六著實有幾步距離,出手攔截已是不及,卻高聲叫道:“等等,我想到了!”
賴六怔住,“你想到了什么?”
張發(fā)財眼中重新有了光彩,“眼下很是不對!”
賴六費解道:“有什么問題?”
他很是疲憊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糊涂。
張發(fā)財加重語氣道:“我們本不應(yīng)該在沙漠的。”
賴六皺眉道:“張先生的意思是?”
空間又顫了下。
沈約的心弦也是為之顫動——在夢中之人,多是渾噩,也不求因果。這種現(xiàn)象和現(xiàn)實類似,很多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一天,置身某種境界不知所然。
只有極為清醒的人,才會認知到自己是否處于夢境。
張發(fā)財發(fā)現(xiàn)了蹊蹺,他已經(jīng)看出了事情很是迷亂。
難道說……張發(fā)財遠比他沈約看到的還要清醒?
這個生意人,怎么會有這般本事?
果如沈約所料,張發(fā)財已沉聲道:“我們不久前才受到策殺軍團的追殺,如今不是應(yīng)該在海島別墅中和沈約交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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